“这纪氏真是越发得意忘形了。”东方韬寒着脸坐在书房中。
能让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东方韬说出这样的重话,可见东方韬对纪良玉的不满由来已久。
月笙端来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正好二弟不是要回京述职,找个机会禀明父亲,让父亲来处置。”
东方韬叹了口气:“我和二弟对此事心知肚明,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当年也不会让纪氏进府。”
“既然纪氏身上查不出来,那就从纪家下手。这不是小事,凭纪氏的脑子不可能对纪家掌权人瞒得滴水不漏。”
妯娌多年,月笙自然明白纪良玉什么德行。她一直很奇怪,纪家在御凌国是高门大户,怎么养出来的嫡小姐比她这个小户出身的还小家子气。
将手边的一沓纸递给月笙,东方韬说:“纪家我自然是查了,确实有问题,但那些事情与纪氏没有什么关系。”
快速浏览完那些内容,月笙神色有些怔忡:“私扣晶矿、贿赂官员、培植暗中势力,想不到纪氏暗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动作,会不会……韬哥!你说当年我的毒会不会也是纪家下的手?”
东方韬被妻子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起身来回走了好几圈,身上多了几分平日不曾有过的烦躁:“纪家当时应该没那个胆子。”
“怎么没有!”月笙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年中毒的事与纪家脱不了关系,“韬哥你看,纪家这些举措分明是想夺皇室的权,我们东方家是御凌国第一武将世家,又世代忠良,必然会成为纪家对付的第一个目标。”
月笙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东方韬握着妻子的手保证:“笙儿,我发誓,只要查出纪家与当年的事有关,我绝不会放过纪家!”
“韬哥……”月笙靠着东方韬的肩,眼泪无声落下。
书房外,一个小小的身影静默而立,双手已然握成拳。
纪氏,纪家,我必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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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玉府大书房
见到一身夜行衣的北唐越,玉别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事关小姐,唐某不会掉以轻心。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玉别经说:“起初是玥儿无意中听到下人嘴碎,说阿离在外面惹了麻烦,我爹为了摆平几乎掏空了玉府,玉府要完了。之后,我娘就雷厉风行将所有传谣的下人全部发卖,签了一批新人进府。”
北唐越正经脸:“起码有六成是事实。”
玉别离: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没管看起来想要反驳的玉别离,玉别经接着说:“因为有此事在前,锦月就多留了心,她发现新签入府的下人中有人偷偷打听之前我爹匆忙离府的情况。和我说了之后,我又特意调查了先前遣出府的下人,发现最初嘴碎的两个下人已经死了,我这才觉得有问题。一开始我和我爹都认为是其他家族可能得到了宁远城的风声,觉得玉家可能要完,想要分一杯羹。没想到,查了一个月才隐约觉得对方是想得到你们的消息。”
“对方未必没打着咬玉家一口的主意,不可大意。”
玉别经点头,心说阿离这朋友没白交,能在自己麻烦缠身的时候还多一嘴提醒他们,这已经算是很有心了。
北唐越问:“你们查到哪里断了?”
看了看时辰,玉别离说:“快到时间了,阿越,我带你去后门,你等会直接跟着溜出门的小贼过去就知道了,小心点。”
“嗯。”
在玉府后门守了不久,北唐越果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熟练地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悄悄跟在后面。
这人是受过训练的,出了玉府所在的大街就找准方向快速移动。可惜,这样速度在北唐越这个皇家暗卫面前根本不够看。
最后,这人拐入一个普通的小巷最深处的一个普通民房。
接近这个小巷的时候,北唐越就知道为什么玉家的调查中断了。
对方非常谨慎,这个小巷的出口连通云阳城的主干道,在进入小巷之前,那人身后出现一片烟雾。北唐越猝不及防,只觉得胸口一热。
那是小姐给的银叶……
“主子。”那人朝着一个青衣背影单膝下跪,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可见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
“有什么消息?”
“那小丫头和唐越的来历尚不可知,不过玉府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数月前,玉别离在宁远城进阶,毁了宁远城的广场,被宁远城主要求索赔,玉堂霄才亲自跑了一趟。听说后来这笔钱由唐越出了,玉府才未伤筋动骨。”
“继续调查小丫头和唐越的来历。”
见暗线没动,青衣男人语气冷了下来:“怎么?”
“属下以为即使继续在玉府逗留也查不出那二人的来历,恐怕还得从别处下手。”暗线壮着胆子进言道。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暗线低下头:“是属下逾矩,请主子恕罪。”
“回去吧,盯着玉府。”
暗线离开后,青衣男人没多做停留,启动了下屋中的某个机关,从地道离开了小院。
确定了今晚再没有探查的价值,北唐越回了玉府。
玉别离还在等着结果,北唐越进屋后马上问:“有什么收获?”
扯下面巾,北唐越说:“没什么太大的收获。可以确定两点,对方对玉家的图谋并没有结束,另外对方的势力不会太弱势,很可能就是云阳城的某个世家。”
“也就是还不清对方是谁。”玉别离有些沮丧。
“对于对方身份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记住了那个男人的气息,只要他本人或者与他亲近的人出现,我一定能发现。”
玉别经点头:“这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今天先到这里,贵府不要放松警惕,我先回去了。”
待北唐越离开后,玉别经才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的人,但愿是友非敌。”
玉别离却不赞同自家大哥的想法:“大哥你多虑了,唐越这小子,眼里心里只有他家小姐,只要小丫头好好的,他就是个安全无害的人。”
“你倒是了解他。”玉别经好笑道。
“那是!”玉别离傲娇地抬高了下巴。
一巴掌拍上玉别离的脑袋,玉别经说:“行了,别嘚瑟了,忙活了大半夜早点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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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心怀不轨的人,北唐越从来不会对东方雅歌有所隐瞒,估摸着东方雅歌吃完早饭了,北唐越就找了过来。
喝果汁的动作一顿,东方雅歌沉吟道:“优先调查纪家。”
“纪良玉不过是纪家嫁出去的女儿,东方雅欣也隔着辈分,若只是因为纪良玉和东方雅欣,顶多是找找麻烦这种不入流的段数,我想她们还没个能力让纪家为她们如此出头。”
“她们的确没那个能力,但我们身上有足够让纪家动心的利益。玉别离晋级圣阶在云阳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宁远城的事情想必也很快会传开。一个能轻而易举拿出100万紫晶币的人,那你认为他身上有多少钱?”
北唐越猛然想起当日东方雅歌向东方毅和纪家人透露自己很有钱,还让自己拿出了晶卡证明:“没错,这对一个小国家族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诱惑。小姐,难道您是那时就开始抛出诱饵了吗?”
“算是吧,那天看到的那个纪家人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直觉告诉我放任纪良玉和东方雅欣留在东方家会出事,最近我一直在想怎么把她们赶出去。”
北唐越:“把纪氏赶出将军府倒不难运作,可东方雅欣是东方家的血脉,把她赶出府不太现实。”
“那也要她是才行。”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北唐越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您的的意思是……那纪氏的胆子也太大了。”
北唐越觉得惊讶,却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东方雅歌鄙夷道:“我可听说人类世界这种事不算少呢。”
“小姐,您是话本看多了。”北唐越不想东方雅歌沾染这种话题,接着说,“既然您先前已经下套了,那接下来您是怎么打算的?”
“此事在东方略回来之前不宜动手,毕竟明面上纪良玉和东方雅欣是他的妻女,不管什么缘由,老将军不可能私自处置了她们。”东方雅歌轻轻摩挲着左手小指,那是她思考时的惯有动作:“其实东方韬和月笙对纪氏的态度我觉得很奇怪,东方略对纪良玉的感觉也要搞清楚。”
北唐越说:“我明白,暂时按兵不动。”
东方雅歌丢给北唐越一张纸:“我会想办法搞定那只紫金貂,给纪家添点麻烦,而你这段时间的任务是这个。”
“容属下问一句,这是什么铭文还是符咒?”
东方雅歌故作神秘地笑笑:“是一种阵法,可以寻找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当然,血缘越近,指示的方向越准确。”
北唐越多聪敏的一个人,马上明白了东方雅歌的意图:“我会尽快摸清楚。”
“加油,我看好你哦。”
不想承认自己被恶心到了,北唐越转身就走。听到身后东方雅歌开怀的笑声时,北唐越唇角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