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上,江一谦背着盛夏往前走着,他右手环着左手手腕,左手还淡定的抓着一只肥硕的公鸡。
盛夏可以想象的到,江一谦面无表情的提着鸡翅膀,他的手指白皙细长又充满力量,细碎的鸡毛可能已经飞上了他昂贵的手表,落上了他剪裁完美的西服……
就像玷污圣洁会使人莫名兴奋一样,她就想从这些小瑕疵上找出点江一谦的烟火气息,盛夏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她回头看看又看看,看不见……
江一谦依旧一副纤尘不染的高贵模样。
反正看不见,盛夏干脆老老实实被人背着走。
江一谦个子很高,盛夏在他背上视线被抬高了许多,视野也开阔了许多。
忽然,他顿了一下,将盛夏往上掂了掂,盛夏有些怕,手慌忙缠上江一谦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江一谦察觉她的害怕,暗自收紧了手臂,他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孔武有力。
他的背很宽,很难想象,看起来这么清雅的一个人,会有这么挺拔有力的背脊。
江一谦依旧没什么表情,背着接近百斤的盛大夫并没有令他感到吃力,因为,他呼吸浅淡,并没有怎么喘粗气。
嘿,这家伙难道还长了一身肌肉傍身?
趁着姿势优势,盛夏装作若无其事的捏了捏江一谦的肩膀,没有夸张的肌肉,却也不是清水白面的文弱肢体,嗯,手感刚刚好。
江一谦察觉她的小动作,面无表情的横了她一眼,道:“要不要脱光了给你看个仔细。”
他的嗓音清冷,说出这种轻薄的话来,少了几分暧昧,倒是多了几分禁欲的诱惑,听的人心头麻酥酥的,反正盛夏心头是痒痒的。
脸已经这么妖孽了,要是肌肉穷凶极恶,啧啧……
越往深处想画面感越足,盛夏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一阵悸动渐渐涌上来,红霞也爬满了她的脸。
其实,江一谦也好不到哪里去。
盛夏的手指细细软软的,隔着衣服有微痒的触感,令他心跳都漏了几拍。
盛夏挨着他的侧脸,呼吸浅浅,就在他的耳边,丝丝缕缕就如一根根细小的羽毛,在他心上骚动着。
他面色依旧,但是耳朵已经开始隐隐发烫泛红。
江一谦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由苦笑。
平时和他搭档的女演员、女主持那么多,他都可以视如无物,平心静气,唯独接受不了这个女人的靠近,她一靠近,他的心就会不由自己。
他陷入短暂的思考中,并不知道盛夏的脸早已成了熟透的番茄。
好在是大中午,大部分人家都吃了饭在午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自然也没人看到奇奇怪怪的两个人。
到了泊车的地方,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江一谦将她放进副驾驶,并将那只笨鸡放在了后备箱的大型收纳箱里,然后也上了车。
车里开了空调,冷风开的很足,可是江一谦的耳朵依旧很红,盛夏挺翘圆润的鼻尖也微微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江一谦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平稳驶上了高速路。
他的神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盛夏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暖暖的,让人心里也痒痒的。
江一谦打破沉默:“办结业要回京口吗?”
盛夏低头,小声道:“应该不用,给科主任打个电话,他们办完后寄过来就行了。”
结业本来挺简单,只是盛夏没想到还会牵扯出另一件事,当然,这是后话。
江一谦看她,盛夏依旧垂着头,红润的小嘴微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忽然释然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江一谦笑着逗她:“你不是喜欢上我吧。”
盛夏闻言猛的抬头,惊异过后,她眼中都是躲闪,她背转过身朝向窗户,嗤道:“切,你少自恋。”
江一谦低低的笑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休整一下,晚点出发去机场。
停好车,刚出电梯口,居然碰到了匡美奈,匡美奈看到两人的第一反应有点呆滞,她可能没想到江一谦改签了飞机误了行程,居然是和盛夏在一起。
不过,很快,匡美奈重新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迎了上来。
盛夏也没想到在这里会再次遇见匡美奈,她能感觉到匡美奈的敌意,无所谓,作为活了二十好几年的老人家,盛夏完全秉承了敌人虐我千百遍,我当敌人看不见的宗旨,既然别人不喜欢她,她也懒得应付,招呼也不打,假笑懒得给,直接进屋睡觉了。
匡美奈很想挽江一谦的胳膊,就像她梦境中多次出现的那样,可是,她怕江一谦会生气,会讨厌她,在动作前一秒,硬是生生止住。
匡美奈:“一谦,你助理说你机票改签了,问他他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处理好了吗?我很担心你。”
江一谦垂眸,道:“无碍,先回去吧。”
说着刷了房卡,开了门,匡美奈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盛夏一块回来,可江一谦看起来似乎很累。
匡美奈正欲离开,突然,两个房门同时打开。
江一谦盛夏对视一眼,风风火火拉上门朝电梯口走去,期间虽然一句话没说,动作却默契的出奇。
直到电梯门关上,盛夏才嫌弃的看了江一谦一眼,道:“你怎么不把鸡带上,憋一路,它肯定要窒息了。”
江一谦:“……”
两人匆匆赶到停车位,江一谦开了后备箱,盛夏一瞬间已经做好了鸡死当场,晚上要喝鸡汤的思想准备。
然而,杂物箱盖子掀开之后,一只鸡脑袋就从箱子里伸了出来,傻不愣登的左看右看。
盛夏松了口气,就靠着它膈应江一谦呢,死了多不好。
她把鸡拎出来,想往江一谦怀里一塞,然后说,我妈给你的,你要好好养着。
可是,江一谦只闲闲往那儿给一站,就贵气逼人,霸气四溢,说实话,盛夏有点不敢造次。
试了几试,最终败下阵来,她有点气自己不争气,抱着鸡气鼓鼓的先上了电梯。
每次和江一谦在一起就不由自主觉得自己地位低下,这是什么神级自我定义,真是莫名其妙。
还好,这次吴亮也在,盛夏就拣了软柿子捏,她将鸡塞给吴亮,伸手朝后指指,神神秘秘叮嘱:“照顾好,你老板亲戚。”
说完滋溜就钻进了房间。
不知道怎么了,她和江一谦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尽管她胡来,江一谦却并不点破,任由她闹。
吴亮看看怀里的呆愣愣的鸡,又看看江一谦,老板这么帅,自然不会有这种傻亲戚,正要想着怎么处理,怀里的鸡突然伸了伸脖子,“卟叽——”
拉了一堆鸡屎出来,吴亮一下惊呆了。
江一谦也是一脸嫌弃,在吴亮把鸡扔出去的前一秒吩咐:“想办法弄回去。”
然后也开门进了房间,只留一人一鸡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