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驱着马车,载着宋谈与叶悯去往城东的保林医馆。
马车内二人相对而坐,却都不说话,静的出奇。叶悯忽而闻见过了怀香的气味,她便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只见怀香正站在林府门口,扶着林老夫人说话。
“在看什么?”宋谈见她半天都不转回身,便问道。
叶悯放下了车帘,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笑道:“看见两个孩童戏耍,甚是可爱。”
宋谈没有回她,像是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对了,我听说你还未给李仲川定罪?”叶悯想起怀香的嘱托。
“此案疑点过多,不能草草结案。”说起案子,宋谈神情立刻严肃了些。
“李仲川自己都认罪了,且还有惠儿作证。怎么会是草草结案呢?”叶悯不解,他究竟还想要怎样的真相呢。
“我必须要知道林筠肉身为何化粉,钟致宽又是如何化成狐狸皮死而复生。否则,这案子就不算是结了。”
宋谈不想再重蹈钟致宽的覆辙,只要他心中尚有一丝疑惑,这案子就不能结。
叶悯叹了口气,想不到宋谈竟是如此较真之人。可惜这些扑朔迷离的真相,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马车不停往前走着,路过了正做丧事的李府,诵经敲钵之声不断从府内传出。
“你说李府在京城待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迁来沽云这个小地方?若说是有生意要做,我也未见他家在沽云有什么大产业。”叶悯总觉得李家迁府迁的蹊跷。
“据李唐氏供词所说,似乎是为了李伯州的亲事。李伯州身有喘疾,京城闺门女子大都不愿嫁与他为妻。所以才会来这小地方,趁众人不知情时就先把儿子的亲事定了。”宋谈回道。
“这李唐氏还真是阴险毒辣。”叶悯冷哼了一声,有些鄙夷。
马车缓缓停下,秦成掀开轿帘说道:“大人,夫人,我们到了。”
保林堂里有名有个葛大夫,据说行医已有三四十年。这葛大夫什么都好,只是有些怪脾气。
“葛大夫,宋大人说近来有些失眠。您给看看吧。”药堂的小伙计把他们带进了看诊堂内。
葛大夫似是午觉未醒,睁着半拉眼皮看了看眼前人,又重重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说道:“说说症状吧。”
“我家大人他就是失眠难寐,喝了安神汤也不见有起色。我这里还有京城御医开得安神方子,您看看。”秦成说着便掏出了怀中的药方。
葛大夫接过药方,只看了几眼,便冷哼了一声,语带不屑道:“太医院那群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只知道依样画葫芦。”
“那葛大夫,您看我家大人这病要如何治?”秦成小心翼翼问道。这葛大夫看起来像是很有名堂的样子。
葛大夫不多言语,只是观了观宋谈的面容,又伸手替他把了把脉。而后,突然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没得治了?”叶悯看葛大夫如此反应,背脊突然一凉。
这宋家的人,难不成都是短命鬼?难道她叶悯年纪轻轻就要被迫守寡了?
宋谈看着叶悯突然脸色苍白又哀切,他侧过头浅笑了笑。他想不到叶悯竟然如此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