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夜,陶秋就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紧闭着双眼,乌黑的头发湿透着散乱一地。她全身上下都白的像是丧仪上挂的纸幡,而唇上的鲜红色又格外扎眼。
此时本该是伶阁最热闹的时辰,在伶阁辉煌的灯火映衬下,即便是失了气息的陶秋,也散发着瑰异的残破美。
“我本来还想这陶秋能多给我招揽生意,如今这叫什么事……”掌柜站在后门抱怨着。
陶秋是他花了心思选出的花魁,本以为是颗摇钱树,这次过了没多久,如今反倒成了挡门刹。
“这陶秋姑娘近日可有何异常?”秦成向伶阁众人询问道。
众人都摇了摇头,只有婉荷答道:“若说异常,那就是自从选了花魁后,秋姐就很少再与姐妹们一处聊天了。除了有恩客来,其他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房中。”
“是啊,陶秋当上花魁后身价也高了,咱们呐,哪里高攀的起啊。”另一位伶阁姑娘抚月也附和道,她甩了甩手中的手帕,神情中带着不屑。
叶悯看着人群中另一位叫落霜的姑娘眉眼微蹙似有心事,神情与众人都不同。
“那这位姑娘呢?你可曾发现陶秋近日有何异常吗?”叶悯便开口向落霜问道。
原本站于人后一言不发的落霜,像是被叶悯惊吓到了,有些恍惚道:“啊…我…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叶悯浅笑着点了点头,满脸却写着并不信她。落霜似是不敢与她对视,立刻便垂下了头。
“你刚才说,一听到落水声便开窗看见陶秋的尸身浮在水面?”宋谈又向婉荷质询道。
婉荷哭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秋姐。”
“今日陶秋房中可有其他人?”宋谈又问掌柜。
“她说今日身体不适,我便没安排她接客。我带人进她房中时也不见有其他人。”掌柜的满脸烦躁,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对伶阁生意有影响。
宋谈又转身看着陶秋的身体,若有所思。一般人即便是跳河自杀也会挣扎,若是一跳下去便浮起,只能证明陶秋跳河前便已遭人杀害。
仵作正在检验陶秋的尸身,可是却并未发现她有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
叶悯看着陶秋鲜红的双唇,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她的唇色并非是口脂染上的,似乎是她天生就有颜色,并且越变越红。
宋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抬头看了看伶阁四周满挂的灯笼,皱眉与叶悯说道:“我怎么瞧着她的嘴越来越红了,难不成是这灯笼光照的错觉?”
“许是你不吃东西,眼花了。”叶悯与他调笑道。这陶秋死的蹊跷,看着并非像是人力而为。
宋谈斜了叶悯一眼,像是责怪她办正事时不够认真。
仵作稍稍侧了侧陶秋的躯体,叶悯立刻便瞧见了陶秋耳后的头发里,竟然藏着一片小小的荧蓝翅翼。
“等等。”叶悯叫住了仵作,伸手上前将那片翅翼从她的头发中拣了出来。
“你做什么?”宋谈生怕被叶悯破坏了现场。
叶悯将小小翅翼置于掌心,在宋谈眼前展开,说道:“你看到了吗?”
“这是什么?”宋谈看见了叶悯手中的翅翼,他刚想伸手去碰,那翅翼却在他靠近的瞬间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