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
这在中国古代被称为圣人,其特征是整齐的四十齿,野史相传老子就拥有四十颗牙齿。
佛教,如来三十二相中,有“四十齿相”的记载。
从这个角度推测,老子当年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时,证如来果位,因而有四十牙齿相。
“当年佛教入主中原,无人信奉而用这种说辞去借道教之势,增加民族认同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足挂齿。”陈博士说道。
如果说四十牙齿相是外在“完人”的象征,那么四螺旋的结构,就是内里完美无瑕的象征!
这是神,是龙,是自生命诞生史开始从未出现过的命理!
只有在细胞分裂时才有机会出现的四螺旋结构,如此和谐的表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科学家们的眼神迷离了,沉醉在这至高无上的生命结晶中,他们离所求的真理,是如此之近。
“太完美了……”
在众人眼中,那不断旋转的基因模拟图案比钻石都要夺目耀眼,他们的眼中落下泪水,脸颊被大湿,仍然谦卑的昂着脸,像是被主眷顾的羔羊,那至忠发虔诚。
陈博士如是说:“永生的密码就在眼前!”
人的死亡和出生,说是细胞的组合和分裂也不为过,当有一天新的细胞无法再分裂旧的细胞,人就会渐渐衰竭与死亡。
而癌细胞,是无限分裂的病毒,如果这个过程不超过掌控,人就可以理论上一直活下去。
“今天这场实验,带来的惊喜越来越大了。”
顾白默默的从手术台上抽出一把手术刀,将楚霸天的皮肤切下来一块进行研究。
陈博士嗤笑一声,在楚霸天的心口剜了一块肉,观察他治愈的反应。
时不时的,陈博士还会要求外面的实验人员送进来一些“材料”。
这种材料包括了超能力者的身体组织,一些瘟疫病变剂,陈博士会试着诱导吞噬异能做出反应,就像是耐心的驯兽师一样。
而顾白则一心一意的对四螺旋结构的细胞进行剖析,他在试图理解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以及寻找未来,该怎么做才能将普通的双螺旋细胞进化到这种程度。
七个小时后,全身心投入的忙碌中,顾白率先抬起了头,宣布了放弃。
他冷静智慧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不甘:“双螺旋结构根本没有办法变成四螺旋!这其中根本没有途径,一切就像是凭空出现,看似相同实际截然不同!桥是断的!”
是的,七个小时里,顾白近乎透支自己的超能力和脑细胞,得到的结果却令人失望。
吞噬异能无法复制,解释再多,也不过是这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陈博士的声音突兀想起。
“从细胞的角度讲或许不可能,但从生物的角度来说,未必不可能!”
顾白的目光看向他:“什么意思?”
陈博士捏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肝脏,在楚霸天的身体上方晃荡,轻声说道:“你知道吗?”
“楚霸天的身体,是活的。”
顾白低头,看到楚霸天被剖开的肚皮,里面裸露的器官跳跃着,像一章狰狞的大口,胃发出饥肠辘辘的呜咽,皮肤的两边不断向上探,不断叠在一起。
于是说是贪图那块肝脏,倒不如说是被超能器官所吸引。
“怎么可能……”
“你明白了吗?细胞是无法沟通的。”陈博士意味深长的坏笑道,“但是生物可以。”
“沟通,交流,是解决种族问题唯一途径。”
“即使语言不相同,灵魂的共鸣也能扫除一切隔阂与障碍,信赖与信赖,这其中的道理,你明白了吗?”
顾白无视陈博士促狭的话语,大步走到楚霸天的身边,右手狠狠地插进那遍布鲜血与内脏的腹部,像是屠夫清理猪下水一样,精准握住了他的脊骨。
陈博士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顾白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我初见你的时候,本以为你是一个理智冷静,没有过多情感的人。”
陈博士笑呵呵的说:“你的第一句话是……”
“没想到。”
“没想到……”
顾白目光一凛,他肃穆的盯着陈博士,这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微笑道:“外人的理解,所有东西都是表象,生命正因这份未知而精彩,不是吗?”
顾白的眼皮直打颤,他的皮肤在发麻,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脑袋里爬,现实世界正离他越来越远,陈博士的话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虚幻梦呓。
“好好一睡觉吧,你已经太久没有找回做人的乐趣了。”
“扑通。”
顾白跌倒在实验室内的金属地板上,所有人立刻像是煮开的沸水一样沸腾起来,陈耀西一个闪身出现在实验室里,声音嘶哑的呐喊着。
陈博士站在实验体的旁边,冷漠的注视着顾白在众人的簇拥下被抬了出去。
默不作声地拿起镊子,继续实验。
陈博士锐利的眼眸一闪,苍灰色的地面上,几滩被顾白的带着撒出来的鲜血溢开。
他沉重的皮靴跺在了血液上,发出叽的一声惨叫。
“真是有趣……主体与分体截然不同,却仍然可以拥有自我意识,灵魂究竟从何而来?”
陈博士手脚麻利的拼接起楚霸天的内脏,快速的喃喃自语:“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四十三组的实验需要完成。”
“没有奢侈的休息时间了!”
陈博士目光如炬,对科学的实验抱以极大的热情,尤其是对未知的探索极其狂热。
这种情况下,他所拥有的超能力,是对事物的理解,分解,再构造。
在探求事物的本质方面,追寻真理的道路上,陈博士可谓是一骑绝尘,一枝独秀。
这的确不正常,不过陈博士也没有想着与普通人为伍,他会因为了解新的知识而欣喜若狂,却不会因为得不到原始猩猩的认可发慌。
在陈博士看来,人类分为“拥有自我的人”,和“没有自我”的虫子。
区分两种人的界限同样很简单,不需要任何手段,完全是一目了然。
“遗憾的是,我这位朋友的视野太狭隘了。”
寂静的实验室里,陈博士平静的低语。
四个小时前。
陈博士:“昨晚,实验体似乎消失了一段时间,你知道原因吗?”
顾白:“已经处理好了。”
“不需要任何的担心。”
“是吗。”陈博士了然。
这是一场互相都心照不宣的合作。
果然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