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姬小鸡啄米点头,唇上有些凉薄的感觉还没退下去,她耳朵根子红了个透彻。这几天和谢玄彻在一起,她唯一进步的就是谢玄彻再偷偷摸摸上来不注意偷个香的时候,她不会再手忙脚乱手舞足蹈的恨不得一巴掌糊死谢玄彻了。
谢玄彻很满意沈明姬的进步,而且不想让外面那些糟心事烦到沈明姬,于是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何人跟你说的?让我的羲羲这般无端打了醋坛子,整个疏影院都有股醋味。”
沈明姬一瞪,“我才没吃醋。”
“沈莲棠啊。”沈明姬叹了一口气,“她和太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快好好的吧,别再来叨扰我了。”
谢玄彻眸色一深,眨眼之间就恢复成了原样,他笑道:“嗯,他们会好的,以后闲杂人等我吩咐暗卫,不会让他们进来扰你清静的。”谢玄彻抱住沈明姬,低声又贪婪:“我的羲羲永远在我身后便好,只要好好吃喝玩乐,不需要操劳别的。”
不需要操劳别的,再也不要那般处心积虑的为了自己的下半生谋算了。
虽然沈明姬现在不像是以前那个汲汲营营的样子,可是谢玄彻真的很怕某一日,沈明姬又回到了他闻信里的样子。所以他不会让那一天来的,他也不会让沈明姬再经历那些年小时候的难过,那些委屈,他都会将他们拒之门外,再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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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沈明姬盼着沈莲棠和谢玄墨好,可奈何这俩人是真的不争气。谢玄墨又是忙的脚不沾地,且忧心忡忡的担忧谢玄彻的事情,他比左相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有城府,他一想便知谢玄彻的事情绝对是棘手,且引起了山崩海啸。他心中警铃大作,连着忙了好几天,都未歇脚,忙着日后该如何,在一步步的安排谋算。
连沈明姬都想不起来,何况一个一杯热茶都不会给他备的沈莲棠呢。哪怕沈莲棠肚子里有着孩子,他也是分身乏术。且不说别的,看见沈莲棠,他就会不自觉的拿沈莲棠和沈明姬对比,他竭力的告诉自己不应该,可是又忍不住,这种矛盾之下他一旦想起来沈莲棠就头疼,就更不愿意去了。
今日他也是不想回东宫,准备在自己京师别院里的书房歇脚,结果手下匆匆跑过来,说沈莲棠和皇后提了个建议,皇后真就采纳了准备办一场百花宴,他差点没气的呕血。
匆匆赶到东宫沈莲棠住的偏院里,一踏进殿里就看见沈莲棠背对着她,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在研究。
谢玄墨一个晃神,灯火亮起的大殿,桌上备着莲花纹白茶壶,配套的小巧精致的茶杯里的龙井绿茶泛出来袅袅的烟,温暖的烛火,像极了在等着他回来的人。
只是那人应当没有这么羸弱的背影,她应当斜坐在那里,拿着东宫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
谢玄墨一言不发大步向前,坐在了正在出神都未察觉他的沈莲棠对面,沈莲棠一惊,手中做成兔子模样的芙蓉糕也就掉在了桌子上,兔子摔碎了,掉下来几块糕饼渣滓,迸溅的狼狈。
谢玄墨叹了一口,方才的怒火也快要消干净了。他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沈莲棠想要为了他好的话,的确这个建议有那么几分道理。压制住谢玄彻,的确需要在他身边安插人手,而他的正妻之位如果能被自己掌控,也是告诫了他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在人下。
只是沈莲棠显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他的母后········谢玄墨又叹了一口,他匆匆回东宫之前绕道去了左相府,一问果然,他母后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母后只负责学习作为一个皇后该如何操持后宫,该如何安排人手,该如何斗那些嫔妃,却不知道这些朝堂政务背后的纠葛的。想来也是,左相怎么会告诉他自己都作了什么呢?她也是忽的就被点成了皇后,进而匆匆抛下以前学习的当家主母的东西,然后开始学习如何作为一个皇后,哪里有心思或是有人会告诉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皇后也根本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现在她的父亲和谢玄墨如临大敌,她只会认为现在谢玄墨是太子,她是皇后,皇帝是她的夫君,是谢玄墨的父亲,寰德太子的遗孤又如何?当初是先太子妃何氏莫名其妙失踪,说不得是被先帝几个废皇子手底下的人怀恨在心暗杀了。
如此他们一家是正统,朝堂上她的儿子和父亲一手遮天,谢玄彻身为寰德太子的遗孤,认回做个亲王无可厚非,怎么会影响到她这里来呢?太子自然还是她的儿子的。
她自然也不会知道那日晚间她的父亲和儿子和他们的党羽是竭力想要压制住谢玄彻认回来的,深宫妇人,后宫这些莺莺燕燕,别的家的女儿嫔妃就已经够她头疼的了,现在比起关心什么朝堂如何谢玄彻如何,不如说她更头疼沈莲棠。
不过这回是沈莲棠巧舌如簧,皇后也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媳也算是聪慧,再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皇后难得高看了沈莲棠一眼,虽然心里面还是芥蒂她未婚先孕,还是她之前的妹夫的孩子,可事已至此,她也开始尝试着接纳。
沈莲棠赌对了,皇后还真的高看了她一眼,她也算是将将要熬出头了,皇后的青眼已经有点了,只要这次她替谢玄墨解决了问题,那她和谢玄墨彻底破镜重圆解开心结抛开沈明姬的日子还远吗?
当然远得很,比如现在谢玄墨捞起一块盘子里面完整放的芙蓉糕,然后开口发问:“芙蓉糕?”
沈莲棠疑惑的答:“是,太子殿下好眼力,竟还认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
糕饼的确是上不得台面,也不会入谢玄墨的眼,无非是想吃的时候拿一块,仅此而已,可是谢玄墨盯着这芙蓉糕,手上略微一用力就将芙蓉糕捏开了,果然里面盛着甜蜜的红豆沙馅料,还有几颗果仁。
刚才沈莲棠掉在桌子上的那块芙蓉糕,磕掉了外面一点脆皮,露出来里面柔软的糕,都能隐约看到再里面一层的馅料,谢玄墨放下手中的芙蓉糕,掸了掸手上的渣滓,然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去定国公府了?”
沈莲棠一惊,不明就里的看着谢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