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初跟着陆压上了山顶,凉亭流水,仙香袅袅青烟,石桌石凳,人人仙风道骨。两人一对,三人为组,四人一桌,或下棋,或谈笑,或论道。桌上仙酒迷人醉,空中灵气扑鼻来。
赫然就是一个小型道场,陆压不理会场中众仙,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马道初紧随其后。
陆压本身就矮,石凳又不高,这一坐下,就有些难看了。陆压丝毫没有顾忌,坐下来就喝酒。
马道初见陆压端起酒杯,急忙上前一步拿起酒壶给他斟满,陆压一饮而尽。
笑眯眯的对马道初说:“小友不必客气,既然已经入了这里,随意就好。”
虽然陆压这么说,但是马道初可不会这么做。
陆压示意马道初坐下,马道初又给陆压空着的酒杯斟满才坐下,陆压眯着眼睛笑,道;“小友所为何事?”
马道初的心思陆压能看出不出来?陆压活了那么久,又游山玩水,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马道初这点小心思陆压一眼就看出来。
“弟子并无事情,只是仰仗前辈已久,所以才跟着前辈,想一睹前辈的风采。”
马道初这句话是认真的,陆压本来是行踪缥缈不定,没有几人见过。最主要的就是跟陆压打好关系了,最起码也要混个眼熟。
陆压道人呵呵直笑。
突然马道初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体内。这时体内金婴张开嘴,一道无声的音波散发,体内的异样消失。
而在做在对面的陆压则身体一震,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之色。
原来是陆压施展读心之术,要探知马道初的想法,哪知心神一进入马道初体内,就直接被震了出来,但是也看到了马道初变异的金婴和那两道神火。
陆压又震惊又大喜,陆压本身就是火内之珍,离地之静,三昧之灵,一向都是闲游五岳,闷戏四海,现在向往自由的心突然出现了一丝杂痕,起了要收马道初为徒的心思。
但是马道初先前说过是黄龙真人门下弟子,虽然黄龙可能不知道陆压,但是陆压知道黄龙真人,想要从他手中抢徒弟还需仔细盘算盘算。
想到此处,陆压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小友道行不浅呐,《八九玄功》变化无穷,两道神火在身,攻伐无双,日后取的功德一二,即可肉身成圣,前途不小...”
马道初这边却震惊,陆压果然名不虚传,什么都知道。
马道初只认为陆压道法高深,却不知自己已经被看了个透彻。
“前辈慧眼,弟子折服!”
陆压虽然脸上笑嘻嘻,但是心中却郁闷:“这小子到底有多厚的福缘,《八九玄功》修炼有成,肉身坚不可摧,体内金婴还残存着一丝九转大还丹的气息,老子和元始的神火也在手中。身为阐教弟子,肯定也不缺乏法宝护身,出行更是异兽载驮,吾有什么能吸引他?”
两个人各有心思,突然一阵喧哗声,马道初扭头看过去。
只见山下上来四人,身材颇高,相貌异类。山上有一身穿红袍的迎着四人走过去,到了跟前高声大笑:“四位道兄可是来迟了!”
那四人俱是笑着施礼:“道兄请了!”
红袍人回礼,引着四位坐下,路过之处,有仙稽首,有仙举杯,四人俱都回礼。
现场的马道初全都认不得,虽然知道封神的走向,也知道一些相貌出众的人,但是哪能全部记得。
陆压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喝酒。
接连又来了不少,都是红袍人去迎接,估计红袍人应该就是这会的发起者吧。来者俱都是截教门人。
半晌之后,那红袍人站起来高声道:“众位道友前来,蓬莱岛蓬荜生辉!今日‘蓬莱仙会’,不同于往届,吾为发起者,广邀同门,为的就是不久之后的大劫。”
说着红袍人环顾四周,话音戛然而止,两只眼睛瞪的如铜铃,好一会才恢复原貌:“众位道友,吾自认修行甚短,跟行浅薄,担不起这次大会的主持,所以此次还与往常一般,探讨道法。”
说完就忙不迭的坐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这边话语转变的毫无头绪,上一句都要说事情了,下一句就撂挑子。而且这会本来就是你邀请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众仙都以为他在说笑,纷纷笑出声。其中有仙道:“道兄玩笑了,有什么事还是赶快说吧,再等会王道兄都喝醉了。”
红袍人却摆着手缩脖子,怎么也不肯在站起来说话。
过了挺长时间,众仙见红袍人不言语,也不在追究,继续喝酒的喝酒,下棋的下棋。
马道初看着这一幕,果然封神之前截教众人心性洒脱,无忧无虑啊。
不一会,马道初见到那红袍人低调的朝着这边走来,来到陆压前站定,微微鞠身稽首:“大仙有礼了。”
一丈七八的身材此时显得有些苟。
陆压则站起来回礼:“有礼有礼,不知道兄刚才所说甚事?”
红袍人看着陆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快吓尿了,急忙道;“不知大仙驾到,小道有失远迎,刚才酒后口出狂言,还请恕罪。”
陆压坐下来,呵呵笑道:“行了,坐下来吧。”
红袍人道谢,坐在马道初旁边。
马道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
其一是红袍人长的有些吓人,面如蓝靛,赤发獠牙,身高一丈七八,身穿红袍,丝绦溢火,麻鞋雪白,两眼冒光。
其二就是此人对陆压的称呼‘大仙’!
见红袍人坐在自己身边,那丝绦窜火,点燃了自己的衣服,马道初急忙用手拍灭,站起来稽首:“贫道马道初见过道兄!”
红袍人也站起来,满脸的微笑,露出一口獠牙:“贫道蓬莱岛一气仙余元,见过道友。”
马道初听到报号,呆立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