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晶，小水晶在吗？出来支一声呗？”

莫然冲着离他最近的一根石柱喊道，但是无人应答，等了一会儿他只好自己动手了，拿出石镐试图从石柱上撬下来一块碎片。

结果那个熟悉的稚嫩娃娃音从他身后传来，“怎么你又来了，别动我的孩子。”

孩子？孩子……这设定也太恶趣味了吧？

“我又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另外这是你的孩子？”

“我是这里最早出现的，往后所有的结晶自然就是我的孩子了，有问题吗？另外小水晶是在叫我？”

莫然感觉不是很能理解你们水晶，通常这应该称之为兄弟姐妹吧，现在都流行当爹的吗？

“没问题，你不喜欢这个叫法吗，我看你长的比较像一块水晶。”

况且系统介绍你的名字不是就叫做龙息水晶吗？

“挺好，我喜欢这个称呼。”

称呼被接受，获得龙息水晶好感度提升。

“那小水晶啊，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如果小水晶我知道的话，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棱角分明的玻璃块，伊洛就感觉来气~轻轻扯了扯莫然的胳膊，莫然只好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嗯，那麻烦你了。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山里那只蓝色的巨龙吗？”

小水晶沉默了一下，原地转了几圈，似乎是在苦恼该不该说出来。

“知道，我和讨厌的史莱姆都是因为她才诞生的，准确的来说，我是她的孩子。”

呃，不对不对，虽然这样讲好像没问题，但是你怎么对于认爹这个概念这么执着呢？

“那么，你有其他的关于这座窟窿山的信息可以告诉我吗？”

“山？”

哦，对啊，这个小水晶应该没有到过外面，它不知道这里是在山的内部。

“你所在的这个地方，被外界的我们称之为窟窿山，你和史莱姆和蓝色巨龙都是在山里面。”

“原来如此，我也不知道龙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她应该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她一直都在沉睡，沉睡的同时汲取着地底的能量，我就是她散发出的能量凝结成的种子，史莱姆似乎是被她带过来的，但是也因为她的力量变成了奇怪的样子。更多的东西，我现在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又是游戏的规则限制吗，这个游戏总是逼真到让人差点忘了是在跟NPC对话啊，居然奢侈到给每一个会说话的游戏角色都设置了人工智能，简直丧心病狂。

“很谢谢你了，那可以请你再把我们送出去吗，不过这次是送到之前我们来时的那个地方，可以吗？”

“没问题，你们之前也干掉了那个更大的史莱姆了吧，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请求，但是接下来我就要封闭这里了，我不喜欢总有人来打扰我生长。”

小水晶说话一板一眼的，显得非常正经，让莫然感觉打扰了它挺不好意思的。跟它道了一声歉，小水晶重新画了一个圈，就把莫然两人送走了。

这次落地没有像之前那样，下落时间长到让人怀疑可额能要一命呜呼，也就摔了一跤而已。

看到那个熟悉的发着黄色光芒的史莱姆，莫然莫名感觉有些安心，下去的这一趟就如同蒙着眼睛穿过满是鳄鱼的池塘一样，摘掉眼罩之后怎么都无法再来一遍了。

伊洛看见自己的小马儿，开心的跑过去骑了上去。马儿不知为何现在更怕伊洛了，莫然在前面牵着马绳，花了好半天才把马儿从坑底拽到来时的洞窟里。

回去的时候又遭遇了史莱姆们的攻击，没有习得骑术的伊洛只能下马来解决这些讨厌鬼，莫然再一次对自己的无能深感惭愧，奈何这次窟窿山里的怪物就是专程来嘲讽他的一样，不是物理免疫的史莱姆，就是硬度过高的小水晶和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巨龙。

以后一定要找找有没有什么物法双修的门路，比如短剑附上火焰之类的。

伊洛打架的时候就需要换上银蔓长裙来增强抗伤害能力，但是穿裙子又没办法不方便骑马，莫然更是坚决反对。为了避免麻烦，伊洛干脆就先跑到前面，一个人先清理史莱姆们，莫然牵着马儿在后面慢悠悠地追着伊洛。

好不容易终于出来了，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算算时间的话，现在租用马儿差不多已经超过了超过一天了，不知道村长会不会要他加钱啊？

害怕被村长勒索的莫然，决定直接带着伊洛和马儿去秀才家，然后把马儿还给秀才，把这件事情搅浑了算了。

所以现在，反正都已经违约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了，现在自己可还是在玩游戏呢，难道不应该秉持玩家就是臭流氓的游戏精神吗？

莫然回去的路上也不着急了，就让伊洛骑在马上，自己牵着绳子慢悠悠地走，一边和伊洛聊着天，又一边吹着山间的徐徐凉风。不妙啊，再这样安逸下去自己又要开始咸鱼化了~

莫然问了问伊洛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匹小马儿，伊洛点了点头，这时才想起这马儿只是租用了一天，明天它就不是伊洛的了，稍微有些沮丧。

“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我们就一起努力，想办法努力挣钱，然后把它给买下来好了，伊洛的职业是目前来看很厉害的职业，在游戏里厉害的人挣钱很快的。”莫然安慰道，鼓励伊洛要积极一点。

两人就这样慢慢赶路，有话就聊，没话就静静地看着远方，也是一种别样的游戏体验。莫然还顺便盘算着该怎么把这匹马搞到手，总不能真的让伊洛跟自己苦哈哈地攒钱吧，人家想怎么卖还是个问题。

临近村庄，玩家逐渐多了起来，莫然提醒伊洛可以把面具带上了，看着才发觉自己没有戴面具的伊洛那慌乱的样子，莫然感觉自己又被治愈到了。

现在这个时候的玩家们，暂时还没有有人会专门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去窟窿山，主要是山上的野生动物们等级很低，基本上没有玩家会爬到山上的窟窿里去看看，毕竟游戏现在才开服没几天，大家都忙着升级，少有人愿意在游戏里追求升级时，去做没效率的事情。

一路上，玩家们看着牵马的莫然和起码面具少女，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NPC，但是牵马的那位头上的名字又是一个玩家的ID字样，一部分细心的玩家们认出了这是村口的那匹小马，不由得惊奇，这位仁兄真是脑回路别致啊，这大前期打钱来租马玩，当真佛系玩家？

到了村口莫然才发现自己失算了，要想去秀才家的话，首先就要经过村长那里，村长作为玩家咨询和接取任务的主要NPC，设置在了村中心，怎么都绕不开他的。

莫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去跟村长交谈，称自己是来还马的。

村长看了一眼他，叹了口气，“秀才已经知道了你借走了马，你去把马交给秀才好了。”

莫然有些心虚，“这个点了，秀才他老人家应该已经睡了吧，我现在去叨扰岂不是很失礼？”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村长很是不耐烦地冲莫然挥了挥手，全然没有为人尊长的德行。

莫然听村长这么说，那也就没办法了，只好带着伊洛牵着马继续往秀才家里走，走到秀才的书店门口，看见秀才果然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颓废样子，不知道他是专门等到现在了还是本来就比一般NPC要晚下班。

伊洛下了马，把小马儿留在店外，和莫然一起走进了书店里面，秀才一直到他们走到柜台前面差不多准备要敲敲柜台叫醒他时，才终于勉强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嗯，那个，你的马儿，现在在门外了。”莫然毕竟理亏，说话就显得比较拘谨。

“嗯~马儿好像受惊了，你们为什么要租马儿？”

秀才看了眼门外的马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似乎是清醒了一些，说话总算是正常了几分。

“主要是我朋友挺喜欢那匹马的，它可能是路走的有些远，看上去不像是受惊了的样子啊。”莫然一脸茫然的瞅着外面的马儿，这个时候倒是丝毫不心虚了，睁着眼开始说瞎话。

秀才盯着他看了两眼，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或者是常识有问题，门外的马儿明显一滴汗都没有，可这么一会儿了腿还在抖，这马日行千里都不应该这样子抖腿才对，你告诉我是因为路走的稍微有些远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之前你拿去我的稿子，有采到石头吗？”

莫然就等着他转移话题呢，自然是连声应答：“有的有的，那自然是有的。”

稍微后撤两步，从手镯里倒出了一堆发光的石头来，一时间将整个屋子都映衬成了蓝色，些微的烛火完全无法对这过于盈满的冷光造成丝毫影响。

秀才吃了一惊，这小子可以啊，居然真的下去了，还采到了如此多的石头，最主要是这才一天时间而已，撑死了也就多用了一两个时辰，原以为这事情他就是有心去做，也要等上个三五天的。这么一来倒是不好计较马儿的事情了。

“可以，很可以，你居然采到了这么多，很好，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信用，但是也不会欺凌弱小，答应给你丰厚的报酬自然是少不了的。”

秀才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用手指在地上轻轻敲了两下，听着叩地的响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足有五十斤啊，很可以。”

莫然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打的小算盘似乎有戏啊，不由得问道：“那么我拿这些石头来换你的马儿，够吗？”

秀才愣了一下，好像是被莫然逗乐了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很有趣，小伙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我的这匹马吗？你们带着它跑过一回，应该也知道它就是一匹普通的马而已吧，我现在可以提醒一下你，我所说的丰厚的报酬，对于你们这些旅人来说，可都是十分有价值的东西啊。”

对方既然愿意商量，那就更说明这马儿牵扯不深，不会是什么很有渊源的东西了，莫然继续周旋着：“这个我自然是清楚，但是秀才你应该也知道，来来往往这么多的旅人，一直都没有人对你的马儿留心，而我确实花了大价钱专程把它给租了下来，还只是租了一天而已，这足以说明我是真的喜欢它啊。”

秀才现在确信这家伙脑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有问题的很明显是他的脸皮，咋这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花了不到一百文钱就租了我的马一天，还大价钱呢，你要是真喜欢这马你能放任它腿一直打摆子啊？

“我看不是小伙子你喜欢这匹马儿吧，你旁边这位才比较像。”从秀才我说起马儿好像受惊了之后，旁边这位带着面具的女孩就时不时的回头瞅两眼，确实是一副比较在意的样子。

“秀才不愧是秀才，果然慧眼如炬，确实是我这位朋友比较喜欢你的马儿，但是因为她比较内向的缘故，所以我为了方便起见就代她说了出来，这么样，您既然也说这匹马儿只是个不值钱的普通货色，那我吃吃个大亏，用这堆石头跟您买下来这匹马儿，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好了？”

由于秀才还蹲在地上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恳，莫然弯腰凑近了跟秀才打着商量。不管这匹马到底是真不值钱还是秀才在这里装，反正莫然买是肯定要买的，拿这些石头直接买下来了是最省事的办法，今晚就把它敲定下来了，也省的以后夜长梦多。

秀才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盘算着些什么，最后站起身来重新回到柜台后面，不紧不慢地跟莫然开始扯皮：“价钱不是问题，对你对我来说都是这样，只是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啊，要知道有句话叫做个~千金难买，心头好啊！”

秀才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小伙子，还故意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面具少女。

唉，果然没这么容易啊，莫然心底里叹息一声，不过还好，小爷早有准备~

“那以秀才的意思是，这些买下马儿够了，但是买下这份心头好就不太够了？你这不是摆明了坑钱吗？”

先给秀才强化这个概念，这匹马其实是可以用这一堆石头买下来的，这样讲价就有了上限。从当时你愿意开始跟我商量买卖起，年轻的秀才你就已经输了！

“那是自然，我又没有强买强卖，你想仗着你官爷的身份来欺压不成？我们要做买卖那不就是讲一个信息不对称嘛，需求在前，需求与商品价格就是成正比的，谁让是你在买货，而我是在卖货呢？”

莫然叹了一口气，对方先把官兵这层身份说出来，那自己确实就不好在潜规则上面用身份去压他了，不过啊，这也就表示，他也愿意承认这个身份的公正性，对自己的牌面来说倒也没什么影响。

“那你开价吧，既然是做生意，那你总要先把价格说明白吧？”

秀才笑了笑，“你还真是旨在必得啊，那么我明说了吧，既然是宰你，那就自然不会让你轻松拿走。地上这里有着五十斤萤石，那我这匹马，就卖你五百斤萤石好了。”

讲真这张脸现在是怎么看怎么气人啊！客观评价的话，莫然不得不承认秀才在他的审美里面，都算是一个颜值很高的人了，但是现在这副欠打的样子使得他的脸显得有些美中不足，大概是欠缺了一个四十二码的鞋印子吧……

莫然刚想好了要怎么开口讨价还价，秀才直接伸手喊停：“哎，打住，这个价是看在咱们俩认识了一天的情分上面，一口价，你要砍价我就不买了啊！”

嘶~麻烦给我换个四十四码的鞋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