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旌起身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理平,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上车的前一刻,与神色匆匆的靳琛几乎前后脚擦身而过,却为照面。
景旌笑而不语,原来应少爷还找了下家啊。
蓝海山庄,暗室。
一盏昏黄的灯光明晃晃的打在应崎身上,空气里还隐隐弥漫了一丝血腥味,靳琛拿了镊子,挑开纱布,看了一眼化脓的伤口,叹了口气,开始清理起来。
季南川闭了眼,那伤口让他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哥,韩熙岸那家伙的走狗也太阴了,半道暗算算什么,他怎么不和我们正面对抗啊,害怕损兵折将,就尽使些阴招,可把他能的。”
季南川愤愤不平的说,近乎怒发冲冠。
“昨天的情况的确凶险,原本以为牧云笙到建安,第一时间找了景旌,就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谁知道竟还是着了他的道,看来这次他们谋划已久,我们走了景旌这步险棋,也算留了一张王牌了。”
简修推了一下眼睛,又快速敲起了键盘。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这次,要是他们只是虚晃一枪,我们各自相安无事,若是伺机而动,那么最坏不过两败俱伤。”
最坏不过两败俱伤?
应崎掂量了这句话,却不愿认同,牧云笙老谋深算,向来是韩熙岸的得力助手,堪称他的左膀右臂,实力不容小觑,这次他亲自到依兰北海拿着他父亲应帝锦的遗嘱找到靳琛,回来的半途中就遭遇埋伏,太过巧合。
这让应崎不禁想起了景旌走前说的话。
“对了,你安在白家的那个佣人,你可得提防着点,若是被她反咬一口,可别找我喊疼”
那个安在白家的佣人,阎芳?她可是应帝锦一手培养的第一批心腹,他接手后才被启用,之前都是与世隔绝,如果她是反叛的那个,那么应家那层应该被安了不少的人,可依应帝锦的雷霆手段本就不会允许一个反叛的人存在。
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在三十年前就布好了网,应崎的记忆猛地被勾起,他想起了当初白梨当玩笑告诉他的辛秘,那个背后掌握全局,在二十三年前只手遮天的人,或许跟他关系匪浅。
应崎看着靳琛,这个人跟随应帝锦已经二十余载,当年应夫人死了以后,应帝锦没了正室的反对,就是派他将他从平民窟里接回来的,还对他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颇为尊敬,是以,尽管他与应帝锦和他身边的手下不亲厚,但是却十分敬重靳琛,他的谋略是他所授,他为启蒙恩师。
应崎对靳琛绝对信任,他支走了简修等人,对靳琛说道。
“靳三叔,你曾经辅佐过应家前任家主,对他一定有所了解,我有一事困惑许久了,从前韩家和已故的柏原崇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一定得将人抄家灭族,甚至不惜让韩家的掌上明珠下嫁给当时并不算作豪门贵胄的应家,应帝锦又为什么要妥协,您辅佐过我那个血统上的父亲,对此辛秘就算不能窥其全貌,也能知其一二,可否告知。”
靳琛不知道怎么回答,当初他跟在前任家主身边时,不算最得力的下属,也不配做最锋利的一柄剑,但是却凭了一个忠字,得到了他全部的信任,当年他跟着应帝锦见过柏原崇一面,当时的柏原崇,喜得一子,在其子满月的时候宣布金盆洗手,可不久就遭人暗算,死于非命,就连他那个儿子也没保住。
靳琛自觉隐隐知道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只记得柏崇原死的时候韩熙岸的父亲,他的主人,都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