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华门外,有一个并不起眼的建筑。
从外面看去,这间建筑被包围在层层院墙之中,院子里有几间普通房子,完全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
若真要找点特殊之处的话,就是院墙内并没有多少树木,却隔着老远,就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正是这股阴冷之气,使得过往之人,无不绕行。
这里是东厂。
作为现如今大明朝中最有权势的三个太监,魏忠贤、曹正淳、刘喜三大督主,在离开皇宫后,便尽遣东厂番役,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用的速度,找到太后的下落!
与此同时,曹正淳则派了个贴身随从,跟随云萝郡主去宣旨。
“锦衣卫里那个叫凌尘的,不过是个区区小旗,既然得罪了咱们东厂,派个人去料理了就是了,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浪费时间不说,又让他多活三天?”
落座之后,三督主刘喜捧着茶杯轻轻吹气,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这话,自然是对曹正淳说的。
“呵呵……”
曹正淳阴柔一笑,表情看不出喜怒,瞥了他一眼:“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可知晓,现如今那个凌尘在锦衣卫里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何等地步?”
说着,不待刘喜回应,他便接着道:“他可不仅仅是个小旗官而已,更何况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入皇耳中,看这样子,皇怕是要重用他,来对抗东厂和内阁……”
“咱们的皇虽然年轻,可不是真的昏庸无能呢!”
这话说出,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思量了一会儿,刘喜再次开口:“区区一个小旗,咱们是不是太过重视了?他还能翻天不成?”
曹正淳沉默。
“若是他找到了太后,皇就有理由厚加封赏!”
魏忠贤突然开口,声音比另外两人都要尖细,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沉:“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封个什么官,还不是皇说了算,直接让他权掌锦衣卫,也说不定呢!”
“不可能吧……”
曹正淳、刘喜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皇就算再如何急着压制东厂和内阁,也不可能让区区一个锦衣卫小旗,一跃而成锦衣卫的头号人物吧?更何况,锦衣卫指挥使、指挥同知、镇抚使等实权职位,现在可都有人坐着呢!
如此想着,两人都觉得,魏忠贤有些大惊小怪了。
然而事实证明,魏忠贤对凌尘的重视,要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我现在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魏忠贤目光幽远,看去既像是愣神,又像是隔着虚空看到了遥远之处:“若是我们之前的猜测为真,那个凌尘大闹南镇抚司,真的是早有预谋,将我们所有人包括皇都算计在内的话……”
“那么,这个人的可怕,要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而他对东厂的威胁,甚至不下于铁胆神侯!”
此言一出,曹正淳、刘喜耸然一惊。
两大太监身躯齐齐一颤,下意识就想反驳,却在转瞬间惊骇的发现——
魏忠贤之言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之前在皇宫里,他们也曾有过这个猜测!
那么,那个凌尘到底只是胆大包天??
还是心沉似海?!
正商议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不忍闻的哭诉:“督主,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去百户所宣旨的那名太监,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却见他此刻鼻青脸肿、浑身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满是委屈和愤懑之色。
他一进来,就添油加醋将百户所内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曹正淳。
“此人心中,对我东厂当真毫无敬畏!”
不愧是大明朝权力巅峰的几大太监,魏忠贤、曹正淳、刘喜三人听了,眼中突然同时泛起杀机,异口同声的道:“不管如何,绝不能让此人找到太后,不能给他任何一个成长起来的机会!”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
“破了……破了……”
能在此时进入内院的,自然是三人中某人的心腹。
魏忠贤、曹正淳对视一眼,就听刘喜面色一变,猛地从椅子站了起来,阴沉喝道:“没用的废物,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惊慌?!”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督主,破了!”
“什么东西破了?”
刘喜见他话都说不清楚,大感颜面受损,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继而森冷开口:“再说不清楚,本督主便割了你的舌头!”
“太后被劫一案,破了!”
小太监捂着脸,委屈的想哭:“那个叫凌尘的锦衣卫小旗,收到诏命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封锁了国宾馆,然后当场斩杀出云国使臣乌丸,抓住了利秀公主,最后在利秀公主的房间里,找到了太后!!”
什么?!!
魏忠贤、曹正淳、刘喜当时就懵了。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从他们离开皇宫,这前后才多长的时间?
此人,竟已经找到了太后?!
锦衣卫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擅长破案了?!
与之相比,东厂、西厂、护龙山庄精英尽出,却连根毛都没找到,落在皇眼里,会是怎样的无能?又是怎样的废物?!
满朝文武,不如一人有用?!
这对他们而言,是何等心塞??
“此人崛起之势,已势不可挡!!”
刹那间,三大太监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
针对凌尘的杀机,愈发浓烈。
但很快,他们就领略到了,凌尘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反击的人——
小太监的汇报并没有结束:“太后被下了迷魂药,目前只能在国宾馆休息,那个凌小旗派人通报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东西二厂、护龙山庄,皇受到消息,已经立刻赶过去了!”
不待他说完,魏忠贤三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来。
“走,去国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