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停电了,不知道是修电路还是什么原因,连带着电梯也一并停了。
薛柠用手机开着手电筒爬楼梯,她家在二十多楼,费死了劲才爬了一半,额头都沁出了薄汗。
手机震动一下,一个微信消息弹出来,是爸爸。
点开语音条,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传出,“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吗?”
“你阿姨……还挺想你的,让我问你在那住的怎么样。”
没想好怎么回复,突然又响起电话铃声,把她吓一跳,是边城祁。
“喂?——”薛柠接起电话,抬眼看一眼楼层号,然后继续上楼。
“给你发过去的文件你看一下跟我确认,清合那边有些急着要。”
点开微信,一个个PPT文件正在传输,薛柠手机打不开,等会也不知道来不来电,来电了才能用电脑看。
“嗯,等我到家了看。”
那边停顿一秒,似乎在看时间。“你还没回家?”
“公寓楼停电了,我在爬楼,不知道电脑的电量还能不能看。”终于到了27楼,薛柠说话还喘着气,走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
“好,那你确认一下,不行我再给你发截图。”
刚想开门,脚边提到了个盒子,薛柠低头照亮,是个礼品盒,不知道是谁放的。
进门按了两下开关,依旧没有电,但落地窗外有霓虹闪烁,屋里依稀有点光亮。薛柠换了鞋走到书桌前,趁电脑开机的空隙打开礼品盒。
一堆照片和卡片类的东西,看清了内容之后让人毛骨悚然!
照片都是偷拍图——什么场景都有,地铁上,学校里,书店,奶茶店……主人公都是薛柠,卡片上写着乱七八糟自言自语的话——
今天看你买了这个口味的奶茶,我也试了,你爱抹茶是吧?呵呵
虽然我家离你家有点远,但我每天都有早起和你一起去学校哦。
你穿短裙真好看,我想让你只穿给我看。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我在担心你啊!
“啊!——”
薛柠尖叫出声,伸手打翻了礼品盒,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窝在沙发里手指开始冰凉。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被谁监视了,现在即使在自己家里,也没有任何安全感,好像周身都是眼睛在盯着自己,
“薛柠,怎么了?”边城祁从电话里焦急地问她,他一直没挂。
“边城祁……我,我被监视了,我自己在家,我害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也有摄像头——”
“别怕,薛柠,我去找你,别怕——”边城祁安慰着她,薛柠把手机贴着耳朵,听话筒那边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你别挂。”
“好,我不挂,别哭。”
依稀记得之前来的路和楼号,边城祁接着电话一路快速开到了到薛柠公寓楼里,找到了楼梯口边上楼边问她“几楼几号?”
“27楼,3017。”薛柠摸索着抽屉,把屯着的十几个香薰蜡烛全在书桌上点上。
没过几分钟,门口突然传来铃声,“叮咚——”
薛柠端着一个香薰蜡烛走到门口,不敢看猫眼。
“是我,薛柠,开门吧。”边城祁的声音从门外和手机里传来,带着喘气声。
顿时安下了心,咔嚓一声把门打开,在昏暗的烛光下看到边城祁高挺的身影和被映照得亮晶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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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时候问了一下物业,他说一会儿就该来电了。”
“嗯……”
“这个PPT,你确认一下吧。”
“嗯……”
桌上的香薰蜡烛融化,烛液缓缓流下,滴到桌子上一些,礼品盒和散落一地的照片被边城祁收拾起来,放到了薛柠看不见的地方。边城祁挨着薛柠坐在沙发,PPT在电脑上打开,电脑放到薛柠腿上。
眼睛看着PPT,心思是一点也没放上去。从边城祁进门直到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被吓到的时候根本没想太多,大晚上因为一点破事儿把别人叫来跟自己独处一室,还因为害怕而不敢开口让他回去……
鼠标在屏幕上快速滚动,暴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边城祁弹她额头,薛柠才发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
“没,挺好的这个,没什么问题。”
“需要联系薛慕芝过来吗?”
“不叫她了……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边城祁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她家里人能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一看薛柠也是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类型。“为什么自己在外面住?”
“因为,离学校近。”薛柠没有多说。
“那我在这陪你。”边城祁用薛柠的电脑把PPT给清合的人发了过去,话说得自然,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
“你……”刚想说你走也无所谓,伴随着浴室热水器“滴”通了电的声音,客厅的灯也亮了起来。
“来电了……”
“嗯。去睡觉吧。”边城祁回她,找到她家厨房,厨具都是崭新的,冰箱里翻出了牛奶。
晚上十二点三十七分,薛柠躺到卧室床上时,边城祁给她端来了热好的牛奶。
“早点睡吧。”
薛柠点点头,被子拉到眼睛下边,不安得环视着天花板。
边城祁看到她的动作,想起她在电话里说,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也有摄像头。
“没事,睡吧,我不走。”
听了这话,薛柠用仅露出来的眼睛瞪他,“谁留你了,你走不走无所谓。”
边城祁只笑着不回她,走出卧室前手放在开关上。“关灯了,客厅的灯给你亮着。”
凌晨一点零八分,边城祁确认薛柠睡着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礼品盒里的照片、卡片一张张得翻看,一句句得默念,直到所有卡片被狠狠捏成一团,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