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当天，在同一个考场的念昔和文锦再没说过话，可这并不妨碍她们进出门时点点头。

考完那天，念昔和文锦下楼时好巧不巧又碰上了。

“你考得怎样？”念昔想了想，主动问道。

文锦以为见面点头就是最大程度，完全没想到念昔会关心考试情况。“一般吧，”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好成绩，不是讽刺的意思。”

念昔笑了，“我知道，就当是你对我的祝愿。希望你也有自己满意的成绩。”

楼下向宇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刘雨没好气地说：“文锦找你干嘛？不是又要使坏吧。”

“哪有，初中那会儿，大家都小，估计也不懂事，我看她现在挺知悔的。”念昔解释道，她确实感觉到了文锦的变化，但好朋友们如果不愿意听或接受，她也不能勉强。

“管她是好是歹，终究不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沈青衣和刘雨都是护短的性子。念昔自己不计较就算了，但说要对文锦有什么新的好印象那也不可能。

“本来想说组织一个小旅行，咱们一起出去玩玩。不过被我爸给否了。”向宇对念昔轻声说。

念昔挺诧异，“你这想法肯定通不过。会考完算什么，真的只是过了一个小小的关卡而已，大头在高考，高考之前哪儿你都别想去。”

向宇双眼含笑看着念昔，“你是不是得紧盯着我的学习？是怕我跟你考不到一个学校，舍不得和我分开是吧？”说完拿手指弹了弹念昔滑腻的小脸蛋。

“又动手动脚，周围这么多人呢。”念昔不再像以前感到害怕和退缩，但总觉得在人前做这些情侣私下的小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我们都没看见。”沈青衣拉着刘雨，刘雨扯着静芝一边退开一边喊。周围有本班或本年级经过的同学也跟着起哄，惹得外校过来考试的学生不明所以。

下楼的文锦自然也看到了这副场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向宇，和以前一样，他的目光永远不会专注在除念昔以外的女孩身上。“该死心了！你还想给自己和家里惹多少麻烦？”

文锦低着头从走廊的另外一边出去了。这边五人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

“走吧，虽然不能大休，但是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向宇提议，“去我家吃饭吧，昨天我已经跟我爸讲过了。小刘哥已经给我们准备了饭菜。”

“我和静芝可没跟家里人说啊。”念昔被向宇突如其来的想法。搞得措手不及。

向宇摸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没事儿，到了我家以后让静芝给打个电话，就说你们到军区刘雨家吃饭。你爸妈对刘雨不也挺熟吗？”

念昔用食指挠了挠向宇的掌心，换来对方用力的回握，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又叫我去撒谎？”

“哈哈，老大，你这英明形象在念昔这里也有崩塌的迹象啊。”沈青衣佩服向宇，但也从不轻易放弃一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毕竟这种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自从老大跟念昔在一起后，机会倒是越来越多。

“我知道了你呆会儿是不想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对吧刘雨？”向宇打蛇从来打七寸。

刘雨看着男朋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开心地说：“我觉得也是。”

“哎，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女朋友。”沈青衣拉住刘雨的胳膊，“不许甩开。”

……

高二会考成绩出来得很快，在家的念昔接到了向宇的电话，“知道自己成绩了吗？”

念昔还有些懵，“什么成绩？哦，会考呀，不知道呢。你晓得了？”

“恩，我九科872，刘雨865，谭静芝868，沈青衣843，他爸高兴得够呛。猜猜你多少？”向宇语气轻松，念昔估计自己应该不错。

“哼，肯定比你要好！”念昔已经不再掩饰偶尔的小傲娇和耍赖，原以为向宇会不喜欢，因为两人确立关系后念昔得知向宇当初一眼看上的是她娇软性格。谁知这人适应良好，有时甚至乐在其中。

“确实比我还好，恭喜你，昔昔，896分，我估计就是语文和英语作文扣了几分。”向宇不紧不慢地说明了情况，“老戴要准备掏腰包了，这次我们班没有意外是年级第一，从整体到单个学生排名都是。”

“真的吗？你确定？”得到了再次肯定答复的念昔为自己，为男友，为好友同学，也为班主任感到开心。“老戴挺不容易的！”

“恩，还有个事，我先跟你说说，你可以和父母先商量一下。”向宇好像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什么事？”念昔想着他不是想要我趁着考得好跟父母公开朋友一事吧，那我可没这个胆子。

“不要用你的脑瓜瞎想。”向宇的一句话成功截断念昔的天马行空。

“嘻嘻。”念昔不好意思笑了下，“那是什么事？”

“我知道一中有保送名额，根据会考成绩来。你这次成绩年级第一，看看要不要你爸妈活动一下挑个好点的大学，直接保送好了。这样高三就不需要那么辛苦紧张了。”

这个消息念昔是真没想到，下意识地第一句话就是“你呢？”

听得出向宇愉悦得不得了，“我不用担心，傻丫头，你如果能确定保送，你去哪所学校，我肯定会陪着你。你觉得我会舍得把自己的花让给别人摘？”

因为在家，念昔不方便回嘴，只能就着话题说：“行，我问问爸爸，老戴也没说呀。”

“估计很快就会跟你说了。我这不是第一手消息赶紧告诉你嘛。”两个人又在电话里瞎聊了一阵才放下。

“谁的电话呀？昔昔。”吴妈从里屋走出来问。

“同学的电话，告诉我会考成绩的。”老实交代才不会引起父母的怀疑。

“真的吗，她怎么知道啊？”

“估计家里有点门路吧，要不就一中教师子弟。”听到了关于考试成绩的事情，吴爸也从书房走了出来。“我对我们家昔昔一点都不担心，绝对有信心。”

念昔突然想皮一下，“万一会考没考好呢？”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你高中两年以来的表现爸妈都看在眼里。一次而已，又还不是高考。”吴爸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吴妈也在身边点了点头。

“哪会让你那么担心。如果同学们没搞错，我就是考了896分，终于挣到了个年级第一。”念昔心中也很满意，这个成绩还是对得起自己的付出，而且也不会因为成绩的下落，让她对和向宇的关系产生疑虑和不确定感。

“对了，我同学还刚刚提供了个消息。今年学校有保送的名额，是根据会考成绩来确定，他觉得我是不是可以去争取一下。”

吴爸一听这个感觉不是一般同学能知道的，他鬼使神差地多问一句：“昔昔，是你哪个同学？”

念昔没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不正常，随口答道：“爸爸认识啊，就是军区那个向宇。”

“军区向司令的儿子？”

这回念昔有点儿惊讶，听这语气他好像认识向爸爸。“爸爸认识向叔叔？”

“向叔叔？你怎么认识向宇爸爸的？”吴爸倒是真有些好奇，自家一个读高中的小女儿怎么和军区司令员扯上关系了。

念昔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吴妈等的问题倒是替她解了围。“老吴，你怎么认识军区的人？”

“上次党政机关和地方部队要上党课，学校指派我给过去了。那次大课效果还可以，后来军区就单独邀请我去上了一次小课。他们那个向司令还是很有意思的。上完课以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聊天，我才知道他们家是老革命家庭出身。……”

吴爸很快就和吴妈进行交谈去了，念昔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倍感无奈，不是说要讨论自己可能保送的事情吗？真是愁人的一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