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南停下手,看一眼那边桌旁坐着的两个人,努了下嘴,示意方雁南也看看。
方雁南顺着郑逸南的目光看过去。
原本放在桌边的鲨鱼头整蛊玩具,被摆到了两人面前。
杨旭荣搂着徐曼丽的肩,正跟她轮流按鲨鱼牙齿。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哪有半分吃醋闹别扭的迹象。
嚯!杨旭荣的脸变得真够快的。
嘿!倒显得是她小心眼吃醋了。
方雁南被搞得有些郁闷,一只温厚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一抬头,她对上郑逸南装满宠溺的眼神。
我是你的郑特大宝,你一个人的。
方雁南更心塞,这眼神分明是要坐实了她在吃醋,吃醋。
可她到底有没有吃醋?谁知道呢。
总得来说,这顿饭吃得比较尽兴。
回去的路上,徐曼丽跟杨旭荣坐在后座,一路上卿卿我我的。
杨旭荣的那张嘴,不过脑的时候能把人气半shi,哄起人来也蛮有一套的。
不过,重点是徐曼丽也真挺好哄的。
杨旭荣随便画张饼,她都觉得真香啊!
送完徐曼丽,又接着送杨旭荣。
“郑哥,你给雁南姐买的戒指,多少钱?”
杨旭荣一心二用的,一边抱着手机跟徐曼丽聊天,一边问道。
“三万多。”郑逸南眉峰微蹙,眸中有愧疚之色。
“是我挑的,这枚戒指的名字好听,叫命中注定。”方雁南手指微曲,欣赏着戒指,解释道。
“哦!”杨旭荣若有所思。
“雁南姐,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挺喜欢浪漫和惊喜的?”
郑逸南摸不准杨旭荣脑子里在想什么,怕他又语出惊人,闹出不愉快来,抢先转换话题。
“小杨,你觉得这家咖啡馆怎么样?”
郑逸南语气诚恳又谦恭,一副虚心听取建议的态度,让杨旭荣有点飘。
“郑哥,我说了你别不高兴,你这朋友心够黑的。一个土豆才几个钱,做成土豆泥,就敢要六十八块。”
“人家卖的不是土豆,是技术和气氛好吗?”方雁南确实有些不高兴。
杨旭荣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所以说嘛,你们女人的钱就是好骗。花几十块钱吃个破土豆,花几万块钱买个破石头戴手上,就觉得这是男人爱她的表现。”
方雁南很后悔跟杨旭荣搭腔,再不说话了。
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晴天朗日,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把空气洗得清新透亮,天空也显得更加高远蔚蓝。
方雁南一大早起来,换了上周日和郑逸南一起去买的新衣服。上身是件红色带蕾丝的小立领,下穿一条黑色直筒长裤,气质飘逸,又显成熟。
换好衣服,她还十分难得地化了个淡妆。
郑逸南也换了身新西装,俊逸身姿更显劲挺,给方雁南用发簪盘头时,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与柔情。
两个人开着车刚出门不久,徐曼丽的电话就到了。
“雁南!你跟老郑赶紧过来给我帮忙。”
“你又作什么妖?”方雁南笑问。
“来帮我搬家。”
“房东不给你续租了?早不搬晚不搬,偏偏今天搬!”
“今天日子好呀,1025,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过来帮我收拾东西,一会搬家公司的车都到了。”
“我们今天”
还没等方雁南把话说完,徐曼丽已经挂了电话。
方雁南将手机放回包里:“还真是巧呢!”
像是在说给某个人听,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零星的小东西徐曼丽全都收拾妥当装好箱了。
杨旭荣兴奋地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正在搬家俱。
方雁南把徐曼丽叫到一边。
“你要搬到他那里去?怎么想通的?”
徐曼丽伸出手,把手指上戴的大钻戒,对着阳光晃得bulingbuling直闪耀。
“杨旭荣给你买的?什么时候?”
“上星期天,就咱们吃完西餐的第二天。”
还真是巧呢!
方雁南默默地在心里道了一句。
徐曼丽手上的那枚钻戒,比方雁南戴的大很多,让正午的阳光一照,光彩夺目。
突然就让方雁南照见了,原来自己还是有一丢丢攀比心的。
徐曼丽哪哪都比她强,人长得漂亮,身材她,家世也好,性格也好,唯一不如她的,就是男朋友没有她的好。
可是在买钻戒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男朋友输咯!
不过方雁南也就是随便想想,和进了商场不买东西随便逛逛差不多,没什么可不高兴的。
“这戒指挺贵的吧?”输就输呗,方雁南是真心为闺蜜感到挺高兴的。
“跟老男人给你承诺的周年庆大钻戒肯定是没法比,但我挺感动的。他今年按揭买了房,付完首付就没剩多少钱了。”
“本来这些钱是打算装修房子用的,他一点没留,全部用来给我买钻戒了。”
“我就觉着吧,他这人虽然小缺点不少,但人没坏心,又对我真心实意的,不管能力够不够,他肯用全力对我好。”
“杨旭荣毕竟还小嘛,他虽然情商低一些,不太会说话办事,对你倒真是一心一意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再过些年,他会慢慢成熟起来吧。再说了,他现在为了我,钱都花光了,正好我这边这个月房租也到期了,如果再不搬的话,又要交一年的房租,能省就省点吧。”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些不甘心?”
方雁南敏感的从那渐渐下沉的声线中,捕捉到了闺蜜情绪的变化。
“哦,有吗?”徐曼丽的回复与其说是反问,倒不如说是在自问。
她的睫毛闪了闪,目光飘向正被工人往门外搬的电视柜。里面的东西已经腾空了,包括曾经在那里待过的两盒茶叶。
“雁南,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比我有勇气。换作是我,像老郑这么耀眼的男人,我会害怕自己抓不住。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挺没脑子的。”
徐曼丽的这番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还未等方雁南想到该怎么回复,就见徐曼丽杏眼圆瞪,眼底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温婉柔情荡然无存。
“师傅,放下放下,这个床不搬,搬那个衣柜。”
杨旭荣的这句话才刚说完,徐曼丽已经堵到了卧室门口:“床不搬,我睡哪?”
背光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