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忠良之士?”
朱厚照问了一句。
许成名回道:“不过庶民武夫而已,算不得读圣贤书的士子,又有什么资格谈忠良不忠良!”
朱厚照点了点头,直接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朕砍了,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
于是,值班侍卫朱厚照左右的都督佥事金源走了进来,直接拔刀将许成名当场腰斩。
许成名的鲜血直接溅洒到了地上。
连魏彬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而朱厚照自己倒是很淡定,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接下来。
朱厚照继续问着名儒崔桐:“你呢?”
崔桐则吞咽了一下:“陛下容禀,此举实在没必要,岂有为庶民兵卒立言者,何况他们亦非因倡圣人教化而死!”
朱厚照也没多说,只朝金源一递眼色,喝道:“砍了!”
“是!”
金源继续拔刀,然后当场把崔桐也砍死在当场。
朱厚照接着看向了叶桂章:“你写吗?”
叶桂章手发着抖,似欲拿起笔,但又收了回来:“陛下恕罪!臣请问可否不写士绅勾结俺答之事,此事恐乃谣传,且士绅皆圣人弟子,不宜让后人知其不忠之事,否则不利教化也。”
“砍了!”
朱厚照也没多说,依旧只说了这两个字。
咔擦!
金源的刀彻底被染红了,而大堂内的地板也彻底地红了。
朱厚照然后看向了王三锡。
王三锡则急切地道:“臣写,臣写!陛下,臣认为此事当应细记之,臣定尽全力去写好!”
朱厚照点了点头:“传旨,任命王三锡为翰林侍讲兼詹事府少詹事,为日讲官。”
王三锡颇为惊讶,这就做日讲官,成天子近臣了?
这得是庶吉士出身的且熬好几年才能做的清贵官职吧。
自己这简直是直接鲤鱼跳龙门了啊。
王三锡由感到害怕转变为惊喜起来。
于是,王三锡忙谢起恩来,他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心想还好自己没说太多废话,也没说出半点违背陛下心意的话来。
“赐座,王卿似乎都站不稳了。”
朱厚照和颜悦色起来,态度与刚才的冷酷大为不同,还很关怀,颇为仁爱。
此时,朱厚照就又道:“传旨,让国医给王卿瞧瞧,王卿似乎说话有些中气不足。”
接着,朱厚照皱了皱眉,然后看向魏彬和张璁:“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魏彬早已捂着嘴,且呕了一下:“陛下恕罪,臣有点恶心,实在是失仪。”
张璁则看向了余承勋,然后朝朱厚照回道:“陛下,余儒的袍子湿了!”
朱厚照便也就看向了余承勋:“你怎么了?”
余承勋哭着一张脸,然后跪在了朱厚照面前:“陛下恕罪,的确是臣,臣有些不雅,臣一时没憋住,臣初次得识天威,有些胆怯,故而使得五谷未化,流了出来。”
朱厚照愣了愣,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余承勋则害怕朱厚照因此生厌,也杀了他,就磕头作揖起来:“陛下,饶臣死罪吧!陛下,臣愿意写的,臣没有说不愿意写,只是臣被吓着了,臣素来胆小,陛下饶臣死罪吧,呜呜!”
“噗呲!”
朱厚照见余承勋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厚照最后才控制住了情绪:“朕不怪罪你!这不是你能左右的。”
说着,朱厚照又道:“传旨,任余承勋翰林侍读学士兼日讲官。”
余承勋没想到自己没有因御前失仪而被砍死,反而进了翰林,顿时高兴起来,讪讪一笑。
而朱厚照这里则继续说道:“朕需要的是你们做朕的一支笔,所以,以后要记住,少说话,多点头!朕叫你们怎么写,就怎么写,文辞自由发挥,但主旨不能变,不能和朕讨价还价!否则,朕就把笔给折断!”
“臣等明白!”
王三锡和余承勋忙回了一句。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要的是让找几个文采好的名儒当御用文人,而不是上战场的猛士。
所以,朱厚照只要这些名儒听话以及文笔好就行,至于胆子有多小,是怕杀人还是杀鸡,都无所谓了。
“好好写,文章若写的好,合朕的心意,丰厚的赏银是少不了的,朕知道你们翰林官穷,没油水可捞!”
朱厚照站起身来又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崇文寺。
朱厚照直接用不听话就砍死的粗暴方式筛选出了两个听话的御用文人。
而接下来,朱厚照要让大明朝廷掌控话语权的目的就算是初步达成了。
很快,这两文人就用他们果然斐然且高效的文采写好了符合朱厚照心意的文章。
总之是明里暗里都用最少的字把士绅勾结俺答的罪恶揭示了出来,以及近卫军的英勇和汉家百姓遭受的苦难,且透露着一股浓厚的民0族主义核心思想。
而接下来,就只是让司礼监印刷和崇文寺和工部组织人刻碑等事。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但对于整个士大夫阶层而言,朱厚照这样做自然是让他们很难接受的。
毕竟朱厚照这是把他们士大夫的丑行直接刻在碑上啊,这以后简直是让人开始质疑理学教育的成功性了。
虽然强势的朱厚照让他们不敢明着阻止,但暗地里发发牢骚还是会有的。
不过,无论如何,俺答围攻京师的失败,让他们的阴谋破产后,他们就很难再阻挡皇帝陛下朱厚照更加集权的步伐了。
眼下开恩科在即。
朱厚照倒也想了解一下士大夫阶层间的具体秘辛。
虽然朱厚照有专门监察内部情报的东厂,但东厂的主要精力是在监视朝廷官员方面,而对于普通士子却监视不够。
所以,朱厚照干脆自己在王琼等的陪同下微服来了一处读书人即士子最常来的地方。
除了学校,自然是青楼。
“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施政残暴,动辄以严刑峻法待文臣,先有毛公等被无故抄家问斩而禁绝天下言路,后有三名儒被陛下直接斩杀,如此无道朝廷,我父亲自然要辞官,而我姚某也已绝科举仕途之心!日后,只以治经学为事。”
一名姓姚的士子此时在朱厚照对面的桌上说了起来。
而围在这姚姓士子周围的几名士子中,一名士子站了起来:“令尊之风骨,晚生实在是佩服,既然朝廷腐败,岑某也无意再考!”
而这时候,又有一名士子叹了起来:“朝廷无道,擅杀文臣,实在是……唉!”
朱厚照这时候给王琼递了个眼色。
假做儒士打扮的王琼便走了过去:“虽然朝廷无道,然陛下还是有求贤若渴之心,如今已开恩科,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开恩科?”几名士子顿时有些感兴趣起来,忙都把目光齐聚向王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