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跟李景湛去景阑院回来,南野都是处于一种喜悦的状态,用夜莺的话来说就是被钱袋砸中脑袋啦?
南野没有正面回应她,只嗔怪她多事,夜莺只笑嘻嘻的,看姐姐开心她也开心。
现在她把南野当成自已的亲人来对待,在深山那次,是南野踢开她,救了她一命。像她婢女的命,溅如草,谁会放在心上?下次若需要她的地方,必以命相帮!
两人正在公子卧室整理,“夜莺妹妹,你说应该怎么样来报答别人的恩情呢,那人好像什么都不缺,我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好了。”
南野实在苦恼,欠了个这么大的人情。
夜莺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说道:“姐姐说的是韩公子吧,我看这位公子人挺好的,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我在意啊,本来跟他无亲无故的,他冒这么大的险来救我,还为了让我在李府的日子好过一点反过来说是我救了他。”
夜莺想了想,“姐姐,你可以弄个叫花鸡给他吃啊,上次韩公子不是觉得好玩么。”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让他吃的好,人自然也开心了。”南野激动的一拍手。
两人的对话被路过的人听的一清二楚,本想进去拿东西的来人停了下来,掉转头准备离开,耳边还飘来几句。
“好妹妹,晚一点你找下无土,托我问下韩公子什么时候来府上,我好提前准备。”
夜莺只是笑了笑,不说话,故意不愿意,想捉弄一下南野,谁知南野还着急了,跑过来抓她的痒痒,夜莺实在受不了这个,她忙妥协,停不住笑,“姐姐姐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女孩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空间,李景湛也扬起了嘴角,这样肆意的欢笑多么难的啊!
“无土,今天你就留在院子里吧,韩逸乐过两天会来府上留宿,你提前收拾一下客房。”
“呃,公子不需要我陪您去拾竹院了么?”无土早听说过拾竹院的风采,为此他还激动了很久,现在没有去成,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却可以跟夜莺好好说会话,也安慰了不少,自家公子对南野姐姐是真的特别。
此时的韩逸乐,正在监狱最里层值守,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给人压抑的感觉,他不喜欢值守,一直透不过气来,他宁愿出去破案抓贼,但是李景湛这次偏偏安排他来值守,想必是有他的用意。
每层都有十多人人负责看守,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每层只留下一人在楼层里巡视。
三皇子被关押在最里层,皇上还没有表态,就连枢密院院长都不敢审问,所以大家都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三皇子所犯何事,不知道怎么来处理,但毕竟是皇子,即食是在监狱里,还是得好吃好喝的招待,没有给他换上狱服。
韩逸乐已经巡视了几圈,每次经过三皇子那,都会看下里面人的情况,这位皇子背对着他,看不到墙那边的人是醒着还是睡的。三皇子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动也没有动一下。韩逸乐不免对他多留了个心眼。
一位同僚宋边吃完饭,叼着牙签走过来,“喂,三皇子早上也是这个状态么?”韩逸乐不安的问他。
宋边伸长脖子往三皇子那边看了看你,又缩回来,小声的说道:“是啊,一直这个姿势,怕是觉得堂堂一个皇子被关在这里很丢脸吧,不敢翻过来。”
韩逸乐用手拍了拍宋边,紧张了起来,冲到栅栏边,试探性的叫了声:“三皇子?”没人应答,韩逸乐叫了声,比刚才的声音大了一点,“三皇子?”还是没有回应。
宋边也跟着过来,严肃的盯着韩逸乐。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喊,“钥匙,钥匙呢!”
宋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先跑出去了吼道:“还在吃饭的子夫身上,我马上过去拿。”
“快点!”
韩逸乐只感觉被黑暗包围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用力的踹木栅栏,丝毫没有反应,他还是一直踹一直踹......
拾竹院
因是白天,还没有正式营业,整个拾竹院冷冷清清的,跟晚上灯红酒绿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李景湛是偷偷来这里的,所以选择白天来,不想引人注目。
海殇阁,一位美娘子海若在忙着张罗酒食。屋里点着淡淡的熏香,风铃草的香气,沁人心脾中又带着生人勿扰的高冷。
“不用了,我说几句就走!”
海若没有停下的意思,走过来,凑近李景湛的身边,就要贴近男人身体时,一个转身,又绕到了他身旁,手绢滑过男人的伶俐的脸庞。“谈事情也得坐下来谈啊,我可不会站着说些什么。”说完袅袅的坐下,身姿妙曼。
她身穿淡蓝色的薄纱,身形若隐若现,薄纱只到膝盖上,露出一双玉腿,雪白嫩滑,就像西域的羊奶酒,虽好喝,但是上头,后劲大。
海若知道此人的来意,往李景湛身前的杯子倒了杯酒,“自从你放走了白羽姐姐,我就像个随风飘的花絮,飘向哪里,干些什么,半分由不得自已。”一声哼,海若自嘲了起来。
李景湛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干了。
她突然脸扑近李景湛的脸,李景湛也没有躲,两人目光对视,各自不同的意味,“说起来,我现在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在拾竹院,还是托了李公子的福啊!”
“我什么也没有干,你也什么也没有干。”说的干脆利落,坚定的眼神让海若心虚的无处可藏,她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只邪魅的一笑,似要把人的魂勾走,但是这对李景湛不起作用。
“你想知道什么?”
“蒙古叛变者在东京城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我想知道他们的接头人。”
海若抿嘴笑了起来,“李公子,你不会记错了吧,我可是西域的,哪有这个本事连蒙古部落的事情也知道。”
李景湛也不着急,他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嘴角,“姑娘确实是西域的,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刨根问底,白羽腰间挂的月牙羽毛结是你送的吧。”
海若不明白,一脸的疑惑,“一开始我只觉得很眼熟,但是记不起来哪里见过,后来山庄的事情,让我想起了蒙古部落的一位将军——纳古斯.豪英,前年他来大宋进献贡品,身上就有佩戴一样的月牙结,后来我随便一查,意外发现他有一位收养的妹妹,我猜你应该就是纳古斯.绿蓝。”说完,静静的等待海若的反应。
“西域和蒙古常年不合,但是谁都拿不下谁,那就比谁比谁狠了,其实我挺佩服这位将军的,为了自已的仕途,愿意牺牲自家妹妹,先是潜伏西域,后又流转至大宋,全然不顾妹妹是否安全。”
似乎说到海若的心坎了,隐约可见泪珠,可她嘴却上反驳道:“李公子的想象力是好的,我都不忍心打断你了。”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喔,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你有新嫂子了吧,是酋长的五女儿,还得多亏了你提供的军机,你哥哥才可以一挫西域,获得军功啊。”李景湛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对海若来说却是致命的。
她一脸震惊,显然不知道,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还是刚才的笑容,但是眼睛通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
“他只不过是利用你,不值得你为他拼命!你现在还有得选!”李景湛那么明显的拉拢,海若不会不明白,她现在陷在被欺骗的痛苦中。
门突然被打开,是下级同僚子夫,对他的突然出现,李景湛有点不满,皱了皱眉头,子夫也感觉到了这股不满,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
子夫在李景湛耳边说了些什么,李景湛立马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刚到门口,就被海若叫住,“结缘当铺!”
李景湛顿了顿,飞快的离开。
等人都走了,海若再不想控制自已!泪水就要将她淹没了,身为女子,本她以为只要一心一意的帮助那个男人,就可以感动他,可护自已下半辈子的周全,可是她错了!她只换来欺骗和谎言!最近一次来信上还说着甜言蜜语的臭男人!
眼前的周全都护不了,何来未来?都是骗人的谎话!
心里的最后一点念想全断了,她还可以依靠什么在大宋活下去?
她一扫圆桌上的酒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