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院里的梧桐早已退却了本身的颜色,染上了金黄。
这天,
将军府敲锣打鼓,歌舞飞扬,一片热闹景象。
只有她的小院,最为冷清。
梨花树下,素衣淡雅,一曲情思,寄悲情。
仿佛,院外的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子在若兰的细心照料下,好了许多。
待在屋子里久了,难免有些聒噪,
听着外头,敲锣打鼓,唢呐不断,慕思羽的心终究是难受的。
拨弦弹曲,心思更乱。
弦断心乱,
最后,索性回屋,关上了房门,眼不见,心为净。
若兰点上了她最喜欢的迦南香,闻着香气,沉重的心情稍许轻松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风尘已然来到了小院的门前,
今日是他纳妾的日子,女子是沛国公的嫡出女儿,
心想着,慕思羽不愿看到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往她的小院里走来。
听得琴声,心是五味具杂。
停驻片刻,便也淡然离去。
傍晚,
前来道贺的人皆为散去,
不远处的灯火逐渐暗了下来,
慕思羽站在窗前,望着一揽明月,
房门“支呀”一声,被人打开,
慕思羽觉得,背后有些冷,回头以为是若兰,“若......”
她的目光定了定,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去陪你的小娇妻,跑我这来做什么?”
“什么小娇妻,她,不过是个妾而已,你才是我的妻。”
说话间,风尘依然来到了慕思羽的跟前,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抱起她,薄唇亲吻她的发丝。
便是再暖心的动作,慕思羽此刻间,也觉得难受,不由得推开了他的手,不叫他碰自己。
“怎的?一个月不见,你就不叫我碰了?”风尘面色微怒,鼻头一酸,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既然知道了,我想把她的孩子过给你,你还想怎样?”
慕思羽敛了敛眸子,明眸泪眼,便是那眼底之下,说不尽的泪花。
风尘不习惯她这样看着自己,目光不定,躲避她的直视。
“我只要一纸休书,便可。”
要说,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
风尘心头一紧,随之而来的便是怒视,一手挑起她脸前的白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没错”慕思羽答得很彻底,也正是这一句,彻底粉碎了风尘还对她抱有一丝的希望。
挑拨青丝的手,突然猛的抬起她的下颚,阴沉着脸,嗔怒道:“慕思羽,给你脸了?不让我碰,还想方设法的离开我,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看着慕思羽泪眼闪烁,风尘有些不淡定了。
“我告诉你,即便是天王老子来求我,你也得乖乖给我待在将军府,再敢私自出府,我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甩门离开了。
慕思羽舒缓了一口气,风尘离开的时候,若兰就在门外,正要进去,便是看到怒气冲冲的风尘从屋内出来,吓得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从未见过将军这般生气,她只知道将军霸道,不喜别人忤逆他。
夫人这段日子,时常惹将军生气,她也不知是为什么。
打水洗脸,卸妆之时,若兰就忍不住问了,“夫人,您这是又何必呢?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将军不喜别人忤逆他,您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将军厌恶了您,闲雅阁那边的人,自然不会把您放在眼里。”
慕思羽轻笑,若兰这小丫头没有真正爱恋过一个人,又怎会知晓她心中的痛。
曾经,说好的一心一意待一人,她的父亲才放心的把她嫁给他。
如今,也才过了五年的时间,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位女人。
旧时的时光,终归是过去,流年似水,物是人非。
彼时,她曾陪伴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她也明白,一个女人脱离夫家,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可是,她宁可被他休弃,也不想看到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
第二日,
沛国公女儿,灵雅郡主来到了她的小院外,她是来敬茶的,慕思羽不想看见她,没让她进门。
灵雅郡主是个美人,也难怪风尘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她也是个玻璃人,慕思羽不吃她的过门茶,她自是要对风尘哭诉一番。
闲雅阁内,
灵雅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风辰的怀里,眉眼间,尽是痴情。
“夫君,灵雅知道姐姐不喜欢灵雅,只是这敬茶一事,着实叫灵雅没了脸面。”
“夫君,今日一事,下人们都在给我脸色看,灵雅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竟要这般对待灵雅。”
灵雅郡主哭诉的好生委屈,软绵的柔声,听的风辰心快要话了,便是轻轻抚摸她得小脸,“明日,我就叫她亲自给你道歉。”
这时,灵雅的面容上才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那夫君可不要忘了。”
这晚,风尘留宿在了闲雅阁。
秋风凄凄,月落乌啼。
这夜,落雨,
多少个夜晚,她是从梦中惊醒,
新人常言笑,旧人落泪愁,谁又曾知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