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对峙(1 / 1)何以千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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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帝挥了挥手,放了那侍女进来,“哦?朕倒要看看在天子的脚下有何冤屈。”

那侍女哭喊着扑到中间,听着着实烦人。

常百山见状立马斥道,“天子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快退下。”

又转身向皇帝躬身,“陛下这是臣府中的侍女,着实不懂规矩,打扰了陛下清净,臣这就让她下去。”

“哎,且听听她有何冤屈?朕准你说了,你可要老实交代。”孟帝摆摆手对那侍女说道。

江婷婷也看向那侍女,却惊觉正是那日秀珠阁对她动了手的婢女!

那侍女擦了擦眼泪,虽是哽咽着可声音却不小,“贱婢原是郦州十里村农户家的女儿,奈何父亲早逝,母亲两年前也撒手人寰剩下贱婢一人孤苦无依,这才与村里的小二哥一起来了京城寻一份吃饭的活计。”

“可那日贱婢随小姐一同入宫见到了江家的小姐江月山,听得江小姐也是郦州人士生母也早早仙去了,顿感思乡情近之意。”这话说得的奇怪,一个丫鬟倒也有心思与高门的小姐做比较,却是逾越了。

常箐箐此时站出来说,“陛下恕罪,这人却是我的贴身婢女,唤做红橘。那日她多嘴问了一些关于江小姐的话,小女向来宽容便为她解答了,结果几日后却….”说道这里常箐箐故作惋惜的停了下来。

红橘便接着说,“小姐说,江大人是瞧了江小姐身上的信物,又因为那张十分相像的脸这才确定了江小姐的身份,贱婢斗胆,敢问那信物是什么?”

孟帝瞧向江松,江松只得走上前躬身说道,“回陛下,是一首….情诗….”

江松面上有些尴尬,毕竟年纪大了那些花前月下的事情也不好拿出来说。

周围有人低声笑出声,红橘接着问,“那情诗可齐全?”

江松摇了摇头,“那纸久远了,皱皱巴巴的只剩一半,但却是本官的字迹无疑。”

红橘听完才红着眼睛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叫了一声父亲。

孟燕昭挑了挑眉,倒是好大的本事,连这东西都能寻来。

江松瞧了那诗确实是自己的,只是这诗明明被他锁在书房的黑匣里,想到这里江松立马黑了脸说道,“本官劝你不要乱认亲戚。”

那红橘嚎啕大哭,“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走投无路才出了郦州,却在半路鬼迷心窍埋怨老天不公,母亲常常拿着这诗教女儿念,女儿大字不识这首诗却背的滚瓜烂熟,可女儿背了十几年也没见到写这首诗的父亲,愤懑之下在来京的路上将这纸揉了个碎,路途艰险女儿尚且顾不得自身,那一半诗不知去向,独独留下这一半在女儿身上,可父亲如今不认女儿,女儿不如将这也撕了就当从来没有见过这诗!”说罢便心神俱裂的去扯那纸。

孟帝黑了一张脸,“爱卿这是怎么回事,那字迹确实是你的?”说罢让人拦下红橘,拿下那纸仔细瞧着。

江松叹了口气点点头。

“江家三女江月山何在?”孟帝确认了字迹之后厉声问道。

孟燕昭缓缓走了出来,一身月牙白色锦裙亭亭玉立,宛若初生的玉盘俯瞰世间的一切,“小女在。”

孟帝脸色不好,“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将那纸狠狠扔下,那纸盘旋而下就像众人眼中孟燕昭的结局。

孟燕昭笑道,“那日,小女在郦州的途中遇见江大人,江大人瞧见了小女随手捡的纸,便说这是写给他心爱之人的,问我是不是他的女儿,我孑然一身瞧江大人穿着不俗,便想捡个便宜爹爹过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便说是。”

此话一出满座皆哗然,不是震惊事情的真相而是这小女子竟这般轻易的便将杀头的大罪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

孟帝也沉默了。

若是这人狡辩两句,他倒不会怀疑,确定这人便是孟家余孽,可她认罪认得这般快,仿佛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般,倒教他怀疑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孟燕昭瞧孟帝突然沉默,又笑着说,“这些年来,小女蒙蔽江府众人,因为小女的贪婪之心更让红橘小姐流落在外,小女自小无依无靠身如浮萍,如今过了锦衣华服的日子却整日惴惴不安,小女愿以命相抵偿还这些年的罪过!”

说罢孟燕昭微微躬身,一脸的视死如归。

众人皆觉得这人莫不是安生日子过惯了想早点投胎,竟这般明晃晃的找死,她若是咬死不认也就罢了,想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般实诚的全交代当真是被孟帝吓到了?

孟帝看着孟燕昭突然觉得头疼,他倒没想到这人这般难缠,一拍扶手说道,“你可知这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小女知道,小女孑然一身任由陛下处置。”孟燕昭颔首道。

孟帝无语,给常百山使了个眼色,便见常百山走出来说,“陛下,这人来历成迷,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不如暂且收押调查在做处置。”

孟帝正准备点头,便听得常箐箐悄声说道,“我瞧着她眼熟,有点像先孟将军府的江姨…江温雪。”

孟燕昭听到这话差点笑出了声,皇后还真的是从未让她失望。

看孟帝这个态度虽然对她的身份抱有迟疑态度,是打算将她控制起来,至于是拷问或者是悄悄的了结她都可,可皇后却偏偏要将这事搬到台面上,是要给她一个像她母亲那样受尽唾骂的死法了。

孟帝面色一沉却不好装作没听到只得说,“哦?那日百花宴你也确实说过你长得随你母亲。”

孟燕昭不可知否,轻轻点了点头。

孟帝沉默了半晌,却听下面有微微颤颤的声音响起,“陛下,陛下!这人确是孟家余孽!”

江婷婷和江松看去,皆是一脸不可置信,那跪在中间禀告的正是江夫人!

“你且细细说来!”孟帝面色一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女子两年前入府,且不说相貌如何,那性格却与我江府众人都不相似,妇人心中存疑前些日子便派人去郦州查探,方才得到的消息却说这人两年前流落到郦州,整日神神叨叨嘴里说着对陛下大不敬的话,更是扬言...更是扬言要报仇啊陛下!”江夫人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说完这番话,面上满是惊恐。

又转身向孟燕昭骂道,“你这妖女!陛下仁慈厚爱,对待臣民皆是赤忱,你不感恩不思悔过便罢辽,还妄想借我江家之手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是要陷我江家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将那受了蒙骗的惨痛之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江夫人趴伏在地上看向孟帝,“陛下!此女心思不纯拖累我江家,还望陛下明察啊陛下!”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便是江松都一脸摇摇欲坠的望着江夫人,这番表现到应了江夫人那口口声声的欺骗,像是那血琳琳的真相被撕开后令人难以承受。

可只有江夫人知道她那握紧的双拳和努力控制才不至于放声痛哭的悲拗。

方才那探子来报,说道,“三小姐却是孟家余孽,只是这般情况下,唯有将三小姐和盘托出,才可保江家上下无虞,相信夫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探子又说,“这事,宫中那位也已知晓。”

她如五雷轰顶,可是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孟燕昭看见江夫人那微颤的身躯,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欣慰,好样的,孙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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