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的巧妙,将孟京说的美又随手便将燕帝亲选的寿礼讨要了去,帝王的东西这般容易便赏了她这个妃子,也算是打了燕国的脸了。
孟帝拍了拍湫贵妃的柔夷,“你若喜欢,尽管拿去赏玩便好了。”
湫贵妃娇笑着嗔了一眼孟帝,“陛下倒是宽容,这可是燕国献给陛下的寿礼呢!”说着她又看向魏长忌,“摄政王想来也会体谅本宫的一点点小女子情怀是吗?”
魏长忌躬身说道,“自然,若贵妃娘娘喜欢,也大可去燕国游玩,燕帝想必十分欢迎。”
湫贵妃嘴角挂着的笑一僵,她可是孟帝的妃子,魏长忌却说出这般话,是要天下人的闲言碎语将她淹死不成,不过转瞬间她便恢复了方才那副端庄的模样,“本宫也是有心的,只是陛下朝政繁忙,是以怕是没那空闲的时间带着本宫游山玩水了。”
轻飘飘的将魏长忌的话拨了回去,魏长忌看向湫贵妃的眼里多了几分深究,却也回道,“贵妃娘娘倒也不必遗憾,毕竟世事无常,总归有机会的。”
未等湫贵妃细想这句话,便听魏长忌又道,“燕国此次之行,除了祝寿,却也有别的目的,不知道孟帝是否愿意听听?”
孟帝转过头没好气的说道,“且说来。”
魏长忌轻笑,向侧边站了站,便见一身华丽宫袍的少女缓缓走出,樱粉的广袖裙衬的她肌白如雪,面纱轻遮面惹人无限遐想,她轻声开口,“鸢儿参见孟帝,参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孟帝挑了挑眉,“这是....”
“回孟帝,这人乃是燕国的五公主,燕知鸢。”魏长忌引着燕知鸢上前,“此番前来,却是存了与孟国结交晋好之意,五公主乃是燕后嫡出,自小便才貌出众,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
孟帝闻言心中有些许暗爽,得意挂上了眉梢,瞧瞧,这可是燕国的主动联姻!
“哦?五公主年芳几何了?”孟帝轻笑着看向燕知鸢。
燕知鸢随即面色一红,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少女独有的青涩味道,“回陛下,鸢儿今年方才及笄。”
孟帝面色有些不自然,随即轻咳了声,“倒是刚好的年纪。”
湫贵妃面色有些晦暗,随即笑着剥了颗妃子笑递到孟帝嘴边,“五公主瞧着便是个可人的,本宫看着也欢喜的很呢,只是这朝中,适龄的皇子却没几个,老大老二正妃侧妃皆齐全,那江家的小姐也早早都许给了小四,小五不过八九的年纪,也是配不得五公主的。”
孟帝点点了头,这倒是个难题,这五公主乃是燕后嫡出,身份尊贵自然是怠慢不得。
孙皇后却轻笑了声,“不是还有洌儿那孩子吗?洌儿是个优秀的,先前觉得苏家小姐算不得洌儿的良人,如今本宫瞧着五公主可是个灵巧的人儿,又是皇家嫡出,与洌儿倒也般配。”
湫贵妃一愣,难为的皱了皱眉,“洌儿那孩子伤的正重....太医说....”
她话未说完便低声的捏了帕子啜泣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惹的孟帝怜惜。
“太医说什么了?”孟帝接过帕子替湫贵妃拭了拭眼角的泪,开口问道。
湫贵妃欲言又止的望了一眼孟帝,才低下头说道,“太医说那孩子伤了底子,要想根治可不容易,便是最好的结果,想必都得与那药罐子相伴了。”
孟帝心间一疼,“果真吗?”
湫贵妃点了点头,“便是洌儿心悦与五公主,臣妾也不同意,公主金枝玉叶,难道要日日伺候洌儿吗?女子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寻个好归宿,臣妾怎敢耽误公主啊!”
说罢她挂着清泪看向那五公主,“公主可认为本宫说的对?本宫嫁得良人自然知晓其中的甜蜜之处,只盼公主所嫁之人也是心之所向才好。”
湫贵妃说完转头看了眼孟帝,当真是郎情妾意的好场景。
孟帝心中一荡,却听燕知鸢低声的啜泣了起来。
众人皆看向那方,便见那五公主缓缓的解下了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美的小脸,明眸皓齿,站在那方低声呜咽宛若一朵被细雨轻打的枝间梨花。
她抬起头看向湫贵妃,“贵妃娘娘的话情真意切,鸢儿动容,实不相瞒,便是鸢儿的母妃都不曾这般为鸢儿考虑过,娘娘真是貌美心慈,叫鸢儿佩服不已,也感动不已,请贵妃娘娘受鸢儿一拜。”
燕知鸢说着便轻撩衣摆一拜,那肩膀还微微颤动着,直教人想好好抱她入怀怜惜一番。
湫贵妃也愣在那方,这燕知鸢当真不明了她是何意?
燕知鸢抬起头看向金銮椅,轻声开口道,“鸢儿身不由己,却十分羡慕娘娘有如此郎君疼爱,若鸢儿也能得一人疼惜,只怕死而无憾了。”
孟帝瞧过去,那人宛若一只娇弱可怜的金丝雀,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他拢在袖下的手有点微颤,便见燕知鸢那双水光流转的眼正瞧着他。
一瞬间仿佛有洁白轻柔的羽毛微微的划着他的心窝,叫他浑身颤栗了起来。
等他在定睛去瞧,燕知鸢已经垂着头,叫他瞧不清面目了。
孟帝轻咳了一声,“公主且安心,朕自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不如便先在孟京城里多留几日,玩个尽兴也好。”
燕知鸢听到这话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破涕为笑勾出了一个欣喜的笑,满殿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般的美貌可使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孟燕昭端着酒盏,鬼使神差的看向魏长忌,便见魏长忌立在那方轻轻朝她笑,孟燕昭暗骂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魏长忌缓缓走上前说道,“这事倒也不急,而燕国地大物博民风淳朴,定会善待驸马,孟帝也不必过于担心。”
孟帝正沉醉在燕知鸢那惊为天人的美貌中,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魏长忌轻笑一声,缓缓道,“燕国,定会善待驸马!”
“大胆!”孟帝猛的起身,将手中的酒盏一把扔了出去,有酒渍滴洒在湫贵妃的裙裾上,湫贵妃微微皱了皱眉,却也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随即提着裙摆跪拜在地上。
饶是孙皇后和孝懿太后也睁大了一双眼,燕国疯了不成!竟是招驸!
“燕国当真以为我孟国柔弱可欺不成!孟国堂堂的皇子怎可为你燕国驸马!”孟帝气急,方才那点的旖旎心思荡然无存,眼中怒火滔天,只觉得恨不得杀了眼前的魏长忌解恨。
魏长忌瞄了一眼地上被摔的粉碎的琉璃盏,“孟帝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难道做我燕国的驸马不比做孟国的皇子强吗?”
孟帝闻言身子颤抖的厉害,好个燕国好个魏长忌!
“放肆!”孟帝暴喝一声,一双眼红充了血,他伸出手指着魏长忌,“你燕国欺人太甚,便不怕走不出我这孟京城,不怕我孟国挥兵北上吗?”
魏长忌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几尽疯癫的孟帝,而殿内的人皆眼观鼻鼻观心的噤了声。
孟燕昭看向摇摇欲坠的孟帝,好戏这才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