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四章 孔芍(1 / 1)何以千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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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俯在孟燕昭耳边,“孔家小姐已得到消息。”

孟燕昭点点头,她也没想到太后的动作这般迅速,更没想到这孔石峦这般的无情无义,自己的亲女儿说弃就弃了。

众人听孔石峦说罢,虽都错愕,可除了贺喜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你去看着吧。”孟燕昭说着饮下一杯酒。

吉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去了。

孔芍疯了般的想要冲出院子,却被府中的下人围的严实,“三小姐,你就别为难小的们了,这老爷下了命令,咱们也不敢违背啊!”

孔芍一张脸哭花了妆,“你们就让我出去吧,我只是去见父亲!”

那家丁说道,“三小姐明知这事已成定局,又何必自找不快呢。”

孔芍呆愣的看着那家丁,“盛公子呢?我不信他对我的情意是假的,他怎么肯娶二姐!”

那家丁冷笑一声说道,“也许盛公子曾经对您有几分真心,可您如今已是残花败柳,盛公子前途无量如何会忍的下这口气,三小姐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孔芍却不听,只是一个劲的向外冲,可那家丁不过轻轻一推便将孔芍推坐在地上。

“你!欺人太甚!”红莲哭着谩骂那家丁。

那家丁有些错愕,却还是两手一摊吊儿郎当的说,“咱们这些粗人下手都没个轻重的,三小姐还是请回吧。”

孔芍的泪无声流,许久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声的说,“红莲,扶我回房。”

红莲被孔芍眼中的死气惊的心颤,却还是安慰道,“小姐别怕,奴婢一直在。”

孔芍点点了头,随即说,“去将温着的粥端来吧。”

红莲虽担心却还是点了点头,小姐还愿意吃东西就好,随即小跑着去了厨房。

孔芍从柜中掏出一套华丽的喜服,这是她缝制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红袍,她轻轻拂过那绸缎随即将那喜服套在身上。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床榻,红色的喜服穿的随意,而那枕下藏着一条白绫。

孔芍抬头望向房梁,苦笑一声,她竟是连泪都流干了。

她定定坐在那椅子上,随即起身玉足踩上椅子,白绫从梁上穿过落在她的青丝上,落在她的面前,一气呵成,她向着宴席的方向笑,笑的明媚,就像之前那个期盼着嫁于良人的小女子。

随即她脚下的椅子倒地。

红莲端着清粥从远处跑来,欢快的说,“小姐,厨娘们都忙得很,奴婢乘机拿了两个包子,小姐.....”

那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碎裂的就如孔芍的心,像孔芍那本该圆满却突生变故的生活,像她已逝去的生命。

“小姐....”红莲终是跪地大哭。

那喜服一针一线的缝补,倾注了这个女子对未来所有的美好期许,却缝补不上生与死的深深鸿沟,缝补不上世人那犀利恶臭的嘴,也缝补不上看似美满却凉薄的情。

吉祥走到孟燕昭身边,眼中有泪闪烁,“孔家小姐....去了.....”

她躲在房后看那小姐挂上白绫,看那小姐满目悲凉,就那般结束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孟燕昭愣了一瞬,随即看向吉祥,吉祥的唇有些许猩红,“辛苦你了。”

吉祥握紧拳头,小小的脸执著的看向孟燕昭,她定定的问,“你可悔?”

孟燕昭看向那方笑的开怀的孔石峦和满面春光的孔家二小姐,她低了低眉,悔吗?

自然是悔,她是个罪人,说到底孔家三小姐是因她而死。

可她抬眸,眼中有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不悔。”

吉祥苦笑,不再出声。

“老爷老爷!”有家丁哭喊着跑来,“三小姐她!三小姐她去了!”

孔石峦瞬间双目睁圆,手中的酒盏落在地上,他抓着那家丁不住的摇晃,“你说什么!芍儿怎么可能.....”

那家丁只得高声喊,“是真的老爷!三小姐悬梁....悬梁自尽啊!”

仿佛惊雷诈响在孔石峦的耳边,他那威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纹,随即孔石峦一阵风般丢下一众宾客向后院走去。

孟燕昭起身说道,“你回去吧。”

吉祥不做声,随即头也不回的出了孔府。

“芍儿!芍儿!”孔石峦急急的喊着,老泪纵横的趴在孔芍的床榻边,一双手微微颤颤的就要去掀开孔芍脸上盖着的白布。

有家丁拦住他欲言又止,“老爷,还是别看了,三小姐她.....”

悬梁的人面目可怖的很。

孔石峦手微微的抖,却还是停了下来,“你来说,你一直侍奉在芍儿身边,她为何会这般的想不开!你侍奉主子不周,其罪当诛!”

红鸾见孔石峦问她,一双眼怨毒的看着孔石峦,“老爷竟不知吗?小姐受了多少委屈屈辱,老爷可曾问过一句,如今小姐人走茶凉,却来质问奴婢!不如就将奴婢赐死吧,也不至于让小姐在路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孟燕昭走到门前便听这小丫鬟厉声的反抗,不禁出声道,“孔大人不如先看看孔小姐吧,这可是最后一面了。”

孔石峦转过头,“原来是林大人,女眷后院不方便男子出入,何况这是本官的家事,不劳烦林大人忧心,来人,请林大人出去!”

孟燕昭轻笑,“孔大人到现在也不愿为孔小姐求个公道吗?”

她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副卷轴,那画展开,正是孔石峦最尊崇的大家北冥慈所作的画,而孔芍也是为了这幅画作而去听花楼。

“这是.....”孔石峦呆愣的看着那画。

孟燕昭看了看红莲,“你来说吧。”

红莲咬了咬牙,“小姐知晓老爷喜爱北冥慈的墨画,又听闻那人正是在听花楼里,这才与奴婢冒险去那听花楼一试,想在老爷寿宴上将画献于老爷,谁知谁知....”

“你又是如何知道?”孔石峦呆愣的看着孟燕昭问道。

孟燕昭看了看周围的人,孔石峦了然便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孟燕昭和红莲。

“不过碰巧罢了,本官那日也恰好在那听花楼里,本官与北冥慈相识,是以他曾向本官提过,有这样一位姑娘来求他作画。”孟燕昭将那卷轴合起,轻放在孔芍的身侧。

“你见到了芍儿竟然不救她!任由她被褚岱那个畜生侮辱!”孔石峦目次欲裂,上前捏着孟燕昭的领子大声的质问。

孟燕昭无奈的道,“本官说了,不过是碰巧听北冥慈提了几句,本官哪里知道那位姑娘就是孔家的小姐,还是那日褚家公子褚岱在听花楼说漏嘴,本官这才知道那夜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褚岱他....”孔石峦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孟燕昭摊了摊手,“他醉酒之后亲口承认,那日他侮辱了孔芍小姐,是以,现在半个孟京都知晓了这事。”

褚岱也是个没脑子,随便被人在听花楼激了两句,便趾高气扬的说了个清清楚楚,言语间对孔芍侮辱至极,更是大言不惭的说着孟京无人能奈他何。

孟燕昭看向孔芍,如今这话她听不到了,可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却不会少半分。

“小姐这些日子过得酸楚啊,府中无人不欺负小姐,厨房日日送冷馊的饭菜来,便是那些至亲的姐妹都对小姐冷嘲热讽,老爷却还解除了她与盛公子的婚约,老爷可知这是压死小姐的最后稻草啊!”红莲哭喊着怒斥孔石峦。

许久孔石峦抬头满目的坚定,“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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