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们疯了吗?还是说已经被逼到狗急跳墙了?”
那名联邦的狙击王牌一边愤怒的咒骂着一边把准星对准一个躲在步兵战车后面的敌军士兵,然后缓缓深呼吸,扣动了扳机。
那个可怜的小兵看起来很年轻,对于掩体的利用也不太专业,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他的射界内,他也不会拒绝这种送到嘴边的肥肉。
他在瞄准镜中看着那个小兵胸膛上喷出一团血花,然后身子一歪便倒地不动了。
这是他这一个小时里取得的第三十五个击杀,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成为全军乃至整个人类战争史中无可超越的超级狙击王牌了。
但他根本对此开心不起来,因为在战场的前方,他兵力占优的战友们正被敌人的攻势打得节节后退。
几个小时前他所属的精锐特混连队侦测到敌人正在酝酿一场大规模的反攻,然而上级的深井冰们居然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是彻底消灭敌军结束战斗的好机会,直接无视他们的担忧,强行下令发动总攻。
作为指挥官的少校选择带队后撤,毕竟一旦开战,他们当时身处的位置必然是首当其冲的了。
幸好这次行动不是上级的命令,只是他们自发的行动,知情的高级军官也就是后方不远处驻扎的一个团的团长,那位团长和少校关系很好,所以会掩护他们撤退。
在战场上活得越久,杀敌越多,其实就越怕死,因为总想着自己能功成身退,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当英雄,要是挂了,那么就啥都不是了。
然而他们刚撤到那个团的驻地,炮兵部队就开火了,那位团长戴着头盔,抓着一把步枪就来找少校,让他率领着特混连队与自己的部队一同发起进攻。
其实就算他不来说,少校自己也得参加进攻,毕竟这是那些官老爷们亲自下达的总共命令。
然而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糟糕得多,敌人反攻的势头极其凶悍,他们跟着那个团迎头撞上了敌人的进攻部队,这赶巧了,双方都在进攻,那就只能比比谁更狠了。
结果嘛,还是统一联合那些不要命的海军陆战队更猛一些,他们拿出了剩余的装甲力量,再加上海军舰队的支援,战斗力那真是没得说,根本就不是联邦的普通士兵可以对抗得了的。
而且他们这边好像还是敌方反攻计划的主要方向,兵力众多,战斗力强悍,那一个团只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线崩溃。
一路溃退到之前的驻地,和留守待命的一个连开始重新构筑防线,身负重伤的团长让副团长清点一下伤亡,这一看不得了,一个加强团两千多号人,还能打的就只剩下不到八百人了,这还是算上了留守的那一个连和伤兵之后才得出的数据。
少校就更惨了,整个特混连队加上他自己也只剩下了八个活口,其中还有三个奄奄一息的伤员,基本上是被一战打光。
他们这里都打得那么惨,可想而知其他部队那里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副团长通讯求援之后那张黑如锅底的臭脸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消息。
而敌人似乎后劲十足,战场各处的枪炮声一刻都没有停歇,因为待遇问题,统一联合海军陆战队的主力炮火支援就只有大口径的迫击炮,偶尔还有些轻型榴弹炮,这点火力和每个团都有一个榴弹炮营支援的陆军是根本比不了,也没得比。
即便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但统一联合任然保持着掩护炮兵部队传统,毕竟炮兵是重要的野战火力支援单位,没了炮兵支援的的部队在各种战斗中的损失绝对比有炮兵的部队要大得多。
而且因为此时海军的补给跟不上,所以炮兵部队的弹药一直都只能节省着用,大多时候开炮都是用来掩护友军撤退的,但此时三个师的数百门迫击炮以及少量的轻型榴弹炮全部开火,他们把自己的火力直接释放到了极致,一时间让受到炮击的联邦部队晕头转向,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对面有一个完整的炮兵师呢。
这段时间以来,联邦部队一直处于进攻状态,差不多都要忘记了敌方炮兵部队的存在了,偶尔在进攻的时候被炸上那么几轮也不痛不痒,卫星瞎了一大半的他们哪里知道对面还藏着这么大一个杀手锏啊。
总之联邦部队已经被炸懵打懵了,指挥系统乱成一锅粥,之前进攻的时候他们还能打得有条不紊,但一变成此时这种不说全线崩溃,也差不多了的糟糕情况,联邦军方高层那些吃得脑满肥肠的猪头官们就真的全成猪头了。
那位未来的超级狙击王牌此时正狼狈不堪的躲避着敌方炮击,他早已经抛弃了自己隐蔽用的雨衣,身上能丢的装备全都尽量丢掉了,只为了能跑得快点,再快一点。
而在不远处,一发120毫米的迫击炮炮弹直接命中了一辆联邦的步战车,给那辆近三十吨重的大家伙直接来了个头顶开花,爆炸的冲击波和带着热流的弹片给周围隐蔽着的步兵造成了毁灭性的杀伤。
等烟雾散去,那辆步战车被炸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而它周围也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联邦士兵的尸体,甚至有几个还没死的可怜人正拖着一道道血痕艰难的爬动着。
“空军呢?该死的空军呢?不是说我们在这边有制空权吗?赶紧让空军那帮家伙炸掉对面的炮兵啊!或者让我们的炮兵反击一下也行啊?!”
狙击手慌忙地钻进避弹坑里,外头的炮声仍然震耳欲聋,但他还是能隐约听见少校愤怒的咒骂声。
他和少校以及连队里还能参战的三个兄弟正和团里加派来的十个后备兵一同蹲在阴暗的坑道里,那三个伤员已经撤到后方的战地医院,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不过他也没心思想这些,只能找个位置坐下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这是团里给他们临时安排的休息点,虽然窄了些,但总比没有好。
敌人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攻方向,在这边只有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虽然炮火还是一样的猛烈,但在其他方向却是保持着比这边要强劲得多的攻势。
他在这边还能偶尔去到阵地外头打几发黑枪,混多点战绩,但是这样的打法在其他战区就不行了,他半个小时前刚刚得知,和自己只差十来个击杀数的狙击榜第二名在北边的一场战斗中阵亡了。
听说是被机炮打碎的,要不是从碎尸中找到了狗牌,可能就被判定失踪了。
“我会是怎么个死法呢?”
他抱着枪坐在地上,脑袋里冒出了这么个奇怪的想法。
而在外面,炮火声渐渐变得稀疏。
新的战斗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