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是一个不孝女,阿爹阿娘将她养的这么大,她也没来得及好好的孝顺阿爹阿娘几年,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希望阿爹阿娘别怪她,等她走后阿爹阿娘千万不要克扣她的纸钱。
她活着做人的时候,杏雨就觉得有银子却花不出去,一直困在府里,连个花钱的机会都没有是很悲剧的一件事。
要是她死了到了地下,做了鬼能四处走动了。哦,或许是飘动,她听人家说,鬼都是会飘来飘去的,不过这些小事都不重要。
飘也好走也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做个穷鬼。
穷鬼连个糖葫芦都买不起的话,那做鬼也太没有前途了。做一个没有前途的鬼是更悲剧的一件事。
沈月白看着跪在自己跟前哭的跟狼嚎一样,十分刺耳的杏雨。有些头疼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好让自己的耳朵能够免受荼毒。
可是杏雨哭的一张脸都快皱起来了,并且还不停的用他雪白的衣摆擦眼泪。
沈月白一脸的嫌弃,嫌弃的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高冷的表情了。
就算他捂住耳朵不如听杏雨这么难听的哭声,但是总不能再闭上眼睛不看吧,万一杏雨趁着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跑了怎么办。
今天可是他特意找了个好时机,才能把杏雨堵在山上的。
只是他今天穿这衣服可是今年苏州送来的冰蚕丝暗纹织绣。冰蚕丝难得,一尺料子可值千两白银呢。并且这些可都是贡品,一般有钱都得不来呢。
就他得来的这一点点料子,还是因为星月阁接了一笔苏州的生意,酬劳正好是这冰蚕丝。
可惜他这才刚做了衣服穿上,就这么被杏雨这个死丫头当着他的面擦眼泪了,说不定杏雨还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偷偷的擦过鼻涕,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直视自己的这身衣服。
沈月白深呼吸了好几次,默念了好多次他不能随便杀人,不能太过冲动,否则欢欢一定要跟他闹上好久,阿爹阿娘也会惩罚他的,这才忍下抬起脚把杏雨飞踹下山的冲动。
他今天的这身衣服,要记在沈欢欢头上,谁让杏雨这个死丫头是沈欢欢房里的贴身丫鬟呢。反正杏雨又赔不起他这衣服,还是让沈欢欢赔给他更实际一点。
不过沈月白还是伸出手还把自己的衣摆从杏雨的手里救出来,毕竟脏了点总比越来越脏要好一些。
结果杏雨竟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动作似的。抓得极紧,他拽了一把竟然没能拽出来。
沈月白一边压抑着自己的火气一边说道:“你那些胡扯八道的东西拿出去骗骗外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拿过来骗我?
且不说你是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你个阿爹阿娘都在沈家十多年了。我认识他们比见到你都早,你到底是怎么有脸跟我说出你上有八十老母的?
要不然等我们回去沈家以后。我问一问你阿娘,到底用了什么保养的法子。八十多岁的人了,竟然看起来像个三十左右的,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再不然我就去问一问你的阿爹,他的宝贝女儿何时许了人家,还生了孩子,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我说,就你这个脑子,是不是跟着沈欢欢几天被她传染的也越发蠢了。
就算你要骗我,你好歹拿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骗我。也不该拿这些我原本就了如指掌的东西哄我啊。你这样不是摆明了把我当个傻子吗?
我看呀,你就是跟着沈欢欢看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学来的这些骗人的套路,竟然这么落伍过时。
我跟你说,现在江湖上流行的骗人的法子,都是说自己病痛缠身,穷困潦倒。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这些都是别人一时间无从考证的东西。并且更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麻烦你就算是想要骗我,也要找一个最新的骗法。这样我也好给你个面子,假装我信了。”
杏雨被沈月白嫌弃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弱弱的说道:“二公子教训的是,奴婢都记住了。那阿公子,能不能再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重新说?”
这人呀,不出门就是不行。看看连这骗人的套路都是与时俱进的。
她在沈家呆着就没出过什么远门,出了门也是一直跟着小姐赶路。实在是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出门在外也只能用话本子上的那些东西。
结果今天碰上二公子这么一个行家里手。一下子就给栽到这儿了。看来还是二公子从小坑蒙拐骗的经验比较多,就连骗人的套路,都比她厉害不少。
如果不是二公子不喜欢丫鬟伺候的话,她都想跟小姐申请一下,回去之后转去二公子房里伺候二公子了。
主要是跟着二公子能学到的东西比较多,但是跟着小姐的话,就只能学到吃了。
沈月白挑眉,一脸你是智障么的表情看着杏雨说道:“合着我跟你那样详细的说了半天,都是白说了对吗?
就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说一遍,那你总不能就拿着你刚刚才跟我学的东西骗我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的脑子了?”
难怪大哥会特意把杏雨从沈家调过来伺候沈欢欢,这主仆二人不说别的,就这副蠢得格外离奇的榆木脑子,可真是一模一样。
杏雨一时间也忘了再接着卖力的哭了,沈月白趁着杏雨走神,一把从杏雨手中拉过自己的衣摆,并且怕杏雨再上手抓他的衣摆,还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站定后沈月白看着自己皱的不成样子的衣摆,只觉得一阵心疼。
杏雨手中的东西被拽走,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二公子已经离自己很远了。拽是拽不住了。便继续跪在地上卖力的挤眼泪。
反正她现在是既没有靠山,也不能卖惨了,只能靠她这几滴眼泪。等她把二公子哭烦了,或许二公子也就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