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袁为民这个足协主席,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原来是打排球出身的。
在他退役后,担任的也是女排教练。
1984年奥运会,袁为民率领的女排在决赛中3比0完胜美国,不仅赢得奥运冠军,同时实现了国人翘首企盼的“三连冠”。
就是这样一位在排球领域做出过突出贡献的男人,在1992年当选为足协主席,同年被南京体育学院聘为名誉教授。
在亚特兰大,欧楚良虽然见过袁为民,也和他说过话,但那都是在公共场合。
今天在足协办公室,欧楚良见到了一个穿着栅格T恤,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的普通老人。
袁为民今年五十七了,头发虽以花白,但欧楚良再见到他时,却依旧和亚特兰大时一样,被焗成了一头黑发。
因为常年不运动锻炼,袁为民的身材已经发福。不过若仔细查看,依旧能从眉宇间看到当年那个国家队的主力二传手的影子。
57的袁为民面对19岁的欧楚良,这之间几乎隔了一辈。所以在欧楚良面前,袁为民也没有拿出足协主席的架子,甚至连带队女排时的严厉都没有。
如果不是欧楚良早就认识他的话,说不定在路上遇到,还以为是哪个玩鸟遛弯的老大爷呢!
“小许,你要忙的话就可以先走,明天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了。”
“好的,袁主席。”许副主席点点头,收拾好文件后朝欧楚良使了个眼色,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改革开放以来,祖国各项体育运动都蒸蒸日上。
前两年申请2000年奥运会失败后,现在申请2004年奥运会也上了章程。足协也没有落下,许副主席这次前往马来西亚,就是为了申请2000年的亚洲杯举办权。明年香港就要回归了,也得让港人看看咱们大陆的实力!
许副主席走后,袁为民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运动战的欧楚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在亚特兰大我还没这么近距离仔细看过你,今个儿一见,也难怪小许和军生两人对你这么推崇了。”
“全凭领导们错爱。”欧楚良谦虚道。
“小欧啊,你也甭和我打官腔。我也不是你上司,你也不是我手下。再加上今儿个我休假,咱爷俩就敞开了好好聊聊,怎么样?”
“一切全听袁主席吩咐。”
“行了,我看过你们家资料,我虚涨你父亲几岁,你就叫我声大爷吧。”袁为民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身。
欧楚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搀住袁为民的胳膊,帮他从松软的沙发上站起来。
“唉,岁月不饶人啊!没想到到老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好使了。”
袁为民在60年的时候就已经是国排主力,那个年代的运动员,吃的不好,运动量却还大。再加上训练后并没有放松肌肉等康复性训练,所以老一辈的运动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顽疾。
“那袁主...袁大爷就更要注意身体了。”欧楚良在一旁趁机道,“毕竟您的腰板上还撑着全中国的足球事业呢!”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小许和军生这么喜欢你,没想到你小子还真会说。”袁为民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的本就是实话嘛!”欧楚良认真道,“袁大爷,您今年都快奔六十了,腰上还有顽疾,可不能着凉了!平时多吃点核桃、牛奶啥的补补钙,晚上睡觉也别睡什么席梦思,少吃阴冷食物,晚上多泡泡脚,包您的腰越来越好。”
“哟呵?你还懂得食疗?”袁为民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说你在巴西还是半个队医,队员们平时有个什么跌打损伤也都不去医院都来找你,有这回事吗?”
“有是有。”欧楚良点了点头,“不过我也就懂一些皮毛,帮队友在运动后做做一些拉伸,肌肉放松训练,正正骨什么的都没啥问题。”
“正骨?小欧你还会正骨?”袁为民有些小惊讶,“小欧,我这腰这几天有些痛,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按按?”
袁为民说完,随意间撇了一眼落后自己半步的欧楚良。
“袁大爷,这可万万不行!”欧楚良立刻摆着手拒绝。
“怎么不行?你不是经常办队友正骨么?”
“袁大爷,此正骨非彼正骨啊!”欧楚良连忙解释道,“我的队友都是十几岁的运动员,每天大量运动,保不准碰上腿脚脱臼的情况。而且年轻人骨头硬,错个位强行正过来也没什么事。”
“但是您年纪大了,这身体可就禁不住这么折腾了!”
欧楚良解释完,又继续说道,“袁大爷,如果您真想让您的腰好一些的话,我可以给您开个食疗的方子。平时多吃点补品,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再做一套我教的健腰操,坚持一个多月就差不多了!还有,千万不能着凉!”
欧楚良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这才腾出胳膊擦了擦汗。
袁为民点了点头,两眼透着满意。
刚刚让欧楚良帮他正骨只是试探,他这把老骨头,可不敢让一个刚认识的后生仔给他按呢!
现在又听欧楚良说得有理有据,和那些老中医告诉他的基本相同,他对欧楚良在巴西和球队里的传闻也相信了七七八八。
当明白欧楚良不是个夸夸其谈的人,做事分析也秉持着科学的态度时,袁为民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小欧啊,听说你最近建议小许取消春训,有这回事吗?”
“呃...袁大爷,这事你也知道了啊!”冷不丁听袁为民提起这事,欧楚良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许副主席还挺信任袁为民的,什么话都和他说。
“你也别怪小许,他这个人办事虽然果敢,但也是在科学的分析后,谋而后定的。而且现在都改革开放了,言论自由,我们足协也需要好的、正确的意见。尤其是像你这样一线的年轻运动员提的建议,我们都会认真分析的。所以你别怕,有什么话就大胆地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虽然袁为民双眼依旧是笑眯眯的,但欧楚良一眼便发现对方眼缝中的精光。
欧楚良当然不会真的当真,什么话都大胆的说;但他却也清楚,有些话,以自己的年纪和身份,说出来正好。
“袁大爷,我只是觉得咱们的足球既然和国际接轨,那么训练方法是不是也要学点先进的呢?”
“你是说,咱们的十二分钟跑过时了?”袁为民有些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