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光脚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先前这里被一堆纸箱子挡住,所以方沫自然而然的以为这里边都是垃圾,结果走近了才知道地上放了一堆有关游戏的配件。
方沫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有好多的零件不仅叫不上名字,就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其中的一个鲜红色的手柄,她曾在番乐的推送上看到过,说是市值数万,而且是限定的,每个售出的手柄上面都会印有购买者的真实姓名,并会赠送一枚会员勋章,以示尊贵。
对于祁瑾这种千万粉丝的大佬级别人物,经常会有人慕名送礼,所以方沫起先以为是一掷千金的土豪粉丝送给他的,可等看到手柄侧面赫然标出的‘祁瑾’两个大字,这才知道自己被打了脸。
意识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萦绕在自己的周围,祁瑾偏过头去看她:“你要玩吗?”
说着,他就从一堆的游戏配件里翻出一个崭新的手柄,然后将接口插在了电视机的入口。
原本如火如荼进行着的游戏,因为突然多出来的配件而跳出一个‘游戏进度未保存,请重新开始’的提示栏。
“我得回去了,你能帮我开一下门吗?”
“等一下。”
祁瑾把手上拿着的手柄往地上一扔,‘欻拉~’的碰撞声令她一阵心惊,默默的感叹道:“希望这些值不了多少钱,不然我看着都感觉到肉疼。”
思考间,祁瑾已经拿着两把钥匙出来了,只见他走到门边,将钥匙一插,然后一转,‘咔嚓~’声从门锁里传出,随后紧关着的门就弹了过来,走道上应急灯的光亮透过门缝落在她的脚上。
“那我就先走了。”方沫指了指门外,逃离之情溢于言表。
“等等,”祁瑾从身后叫住了她,等到她一脸疑惑的转过身来,又把手上多出来的一把钥匙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怕以后钥匙落家里没法进门。”
而她转手就把上一秒还握在手里的钥匙伸手搁在了门边的鞋柜上:“你可以找物业,而且你这门锁也该换了。”
祁瑾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方沫从楼上704回到家后,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换鞋,而是立马脱下了外衣,然后冲到厕所去洗了个澡,或许是觉得洗一遍不足以让自己安心,然后又多洗了几遍,等到身上原本白嫩的肌肤被自己抓出一道道刺眼的血痕,这才肯罢休。
洗过澡,趁着还有些时间就拍了个视频,然后又拿去剪辑,最后再把成品上传,等到一切都圆满成功后,墙上时钟的指针都已经指到凌晨四点的方向。
以往要在早上五点才萌生困意的她,这次在凌晨四点就熬不住了,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信念:‘赶紧办完赶紧上|床睡觉’,究其原因不过是天杀的704搬家打扰到了她的睡眠,影响到了生活秩序。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方沫在阳光的沐浴下自然醒来,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喂?”
“是我,祁瑾。”
“嗯。”
“你能不能上来一趟,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
“方沫,你在听吗?”
“······”
祁瑾见听筒里迟迟没有发出声响,自己在这里自言自语又实在可笑,于是又把声音加大了几个音量,结果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方沫在回完第二个字的时候,手机就已经从耳边滑落到了床垫上,悄无声息。
所以祁瑾认为自己声嘶力竭发出来的声响在方沫这里听起来不过小如蚊蝇。
没过多久,客厅门口一阵局促的门铃声响起,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相互交织,相伴相随,最后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床上熟睡着的人影耳中。
方沫在睡梦中像是一脚踩空,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门外的敲门声依旧不停,大有滔滔不绝之意,她强忍着飞过去一掌拍死对方的冲动,按部就班的跨上拖鞋,套上外衣,开门就是一句:“我没点外卖。”
门口的身形顿了顿,用手将围在脖子上的短毛围巾向内拢了拢。
“你谁啊?”
站在门外的人身形目测一米八四,偏瘦,精神上有问题,行事疯癫,不按常理。
要是问她为什么这样想?试问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大夏天穿长衣长裤,围一个厚围巾,戴着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太阳墨镜,即使已经汗流浃背,仍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听说疯子犯罪是不会被治罪的。’一想到这儿,方沫的脸色骤的变了,那双手抚上门框就要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门只剩一条缝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随后就是两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门外的人是因为吃痛,下意识的叫出声来;门内的人则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出于恐惧,不得不叫。
“是我,我是祁瑾。”像是怕屋里的人再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祁瑾率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你为什么一早不说,我还以为你是······”说到这儿,方沫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最后剩的两个‘疯子’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祁瑾甩着被夹的那只手,‘丝丝~’的吸着冷气,挤开站在门口的方沫,径直就往里走去。
“谁能想到你那么没眼力见,我你都看不出。”
“您裹成这样,亲娘也认不出啊。”
说话间祁瑾都已经走到餐桌旁坐下了,看见上面摆放着还没来得及丢掉的外卖盒子,他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又伸手去把它们拉的近些,好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上手后才知道盒子早已空掉。
“你有什么事情吗。”方沫站在门边,并不打算留他在自己家里久坐。
祁瑾取下帽子和墨镜,那张布满细汗,清秀白皙的脸蛋一览无遗,紧接着他又把手伸向脖子。
期间方沫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说一句话,等到他把先前脖子上围着的东西展开,然后在脸上擦了把汗,方沫这才知道:自己以为的短毛围巾原来只是一张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