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次高梓烔是想将方沫拒绝的全语音录下来然后再通过第三者的手传到网上,这样一来自己又镀上了痴情才子的外衣,而方沫难免遭受口舌毒害,落得个‘坏女人’的名号。
虽说这样的做法很不道德,但是与其两个人一起名声发臭永无出头之日,倒不如让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过,只要对方敢于担责,他就敢承诺:有他高梓烔的肉吃,就有方沫的汤喝。
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在‘同方’组合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前两人从未联系,就连对方的名号都没听过,而方沫一直受玄世以及张轩的庇佑,不懂倘若出事如何公关解决,之前凡是有问题,玄世第一个冲在前面,然而这一次的反应倒像是要置之度外。
就在她愁着如何解决面前的这个大麻烦挽回局面时,高梓烔这个现成的背锅侠正巧撞上枪口,原先出于人道主义准备放他一马,可谁想到自作践不可活,他自己都要了断后路。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的方沫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节操,决定回以对方一个小小的礼物以示惩戒。
当天晚上,方沫的粉丝连同CP粉跑到高梓烔各个社交网站下讨伐罪魁祸首,起因是一位不知名的用户在社交网站中发布了一条短语音,声称是高梓烔和方沫的电话聊天,内容不过是当晚方沫录下的那些,在发出去之前有委托擅长电脑的朋友帮忙在语音上动了点小手脚。
仅仅凭借着这一条语音当然是坐实不了高梓烔渣男的名号,在此基础上她还配了一段高梓烔和货真价实的女友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的视频。
这是两人第一次线下见面拍的,当时他女朋友不放心专门跟来查岗,为此高梓烔还受方沫好一阵调侃,起先她只是闲来无事随便拍拍,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王子故事中的女主角,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竟成了此刻的救命稻草。
消息一发出,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方沫怕被对方发现后会被屏蔽消息,于是一咬牙一跺脚花了七万块钱买了两个位置的热搜。
位置相对好一点的五万,次一点的两万,她也不敢太过招人耳目,毕竟当时那段时间正是女星走红毯竞相争艳的时刻,敢从她们手上抢位置怕不是不想活了。
#高梓烔渣男#以及#高梓烔骗子#的词条空降热搜,奋战在吃瓜前线的热心网友不顾窗外已经高挂的明月,将高梓烔所有的社交网站挖了个遍,就差没把他祖宗十八代从坟地里刨出来问话。
最后得到的结果总算是不负他们的艰苦奋斗,这高梓烔面对大众不仅仅谎报学历,还校园霸凌,出身社会以前的所有丑事全都毫无遮拦暴露在了大众面前。
高梓烔如今刚到番乐,没有团队,没有依仗,有的不过是几个旗鼓相当不顶事的兄弟,然而事到临头所有的罪过都得自己抗。认吧,那就坐实了自己脚踩两只船,白白落个渣男的罪名;不认吧,虽说能拉方沫下马,可也间接证实自己和她联手欺骗粉丝,洗不洗的白暂且先不说,还不知道要不要遭受玄世的蓄意报复。
权衡之下,高梓烔选择了个折中的办法:告诉大众自己早已经和先前的女朋友分手,而方沫不知情所以冤枉了自己,至于年少时候的过错,愿意用余生来偿还,希望大众能够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哭二说的方法果然有效,粉丝纷纷高举‘原谅’大旗,而先前口口声声说要给个公道的讨伐者也闭上嘴不吱声,这场长达一月之久的闹剧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中淡出众人视线。
年关将近,方沫忙着筹划放假回家的时间也不打算过多计较。
玄世的放假时间定在腊月二十,收假时间定在正月十六,方沫不用到点上班,所以时间相对于固定岗位上的员工松动了许多,在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就定好机票回家。
出发当天,方沫提着一个帆布包装了些必须的零碎,她一边拉开布包口检查东西是否有遗失一边下楼,走到楼梯口最后一阶的时候失了神,得亏碰见在外吃完饭回家的祁瑾扶了她一把,这才免于崴脚的悲剧。
不过是短短一月没见,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祁瑾眼中,方沫清瘦了,或许是因为被高梓烔事件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可她也变得更加耀眼了,一颦一笑皆是勾引,魅惑人心。
“好久不见。”方沫先开口打了个招呼。
“是有些日子了,”帆布包,平底鞋,祁瑾见她这幅装扮还以为是要和朋友外出爬山,顺口问了句:“出去玩啊?”
“我回家了,公司过两天就放假了。”
“哦,注意安全,明年见。”这一刻,祁瑾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张轩的体恤下属,可转念一想即使再待一段时间两人也没有交集,又有什么用呢。
“明年见。”说完这句话方沫就与呆愣在原地的祁瑾擦肩而过。
祁瑾转头看着她站在路边伸手叫了辆的士,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的伤感,不由自主的也打了辆车跟在她乘坐的那辆到了机场。
他站在门口止步不前,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又打了辆车回到小区。
五个小时后,A市的天已泛起淡橘色鱼形鳞片,祁瑾站在窗前俯瞰小区附近川流不息的街道,热闹傍身却深陷孤寂,如此两种极端的极力拉扯是一种折磨,死死缠着他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远在两千公里外的K市,方沫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踏上回乡的归途,心里说不出的欣喜。
临到小区附近,她还不忘在周边新建起来的大型超市里给父母挑选礼物,方母是一只纯金的手镯,彰显气质更显温婉,而方父收到的则是一只钢笔,小时候方沫因为淘气不小心将方父的钢笔摔在地上,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尽管那只钢笔已是锈迹斑斑,笔尖早已走不出水,但方父仍然将它留在身边,一如书桌抽屉里那枚鲜亮如初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