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一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放堂时刻,倪雪这次不像昨日一样,第一个冲出率性堂,而是等诚心堂那个博士慢悠悠地讲完课,吴新出来,才离开国子监,一路跟着吴新。还是昨天的那条路,倪雪这次跟得可紧了,生怕像昨日一样跟丢了,穿过两条街,再拐几个弯,吴新进入一处楼阁,倪雪跟上前去,发现那楼正是——欢意楼。
欢意楼当时可是南京城出了名的青楼,倪雪盯着这欢意楼的牌匾,又想到方才吴新进的就是这处楼,心中不免一震。昔日吴新在倪雪心中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顿时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那种沉醉于酒色的公子哥模样。
欢意楼门口的几位妓女见面前这个由倪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驻足于门口,迟迟不进去,便主动上前,“公子瞧着面生啊,一回生二回熟,快进来吧。”说着,手已经搭在倪雪的胳膊上。
“不,不,不”倪雪轻轻推开那妓女的手,“本公子只是经过,还有要事。”说完,便赶紧回头跑走。
那欢意楼门口的妓女,看到这公子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经笑出了声。
倪雪没跑进步,觉得自己撞到一个人,抬起头来,发现那人竟又是林俊,“又是你?!”
“是啊,又是我,你说巧不巧?”林俊露出了他那俊朗的笑容。
“每次遇到你,都这么狼狈。”倪雪有些不开心。
林俊望了望前面不远处的欢意楼,“又遇到什么事啊?这么从欢意楼跑出来?”
倪雪听出了林俊对自己从欢意楼跑出来的惊讶,“你也觉得监生不能去青楼?”如此问道,也只是求一个心里安慰。
林俊有点奇怪,“监生不能去欢意楼不是我这样认为,国子监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吧。”
倪雪情绪更加低落了,“是啊,国子监都规定不能去。”
林俊见倪雪这样,有点担心了,不断追问下去,倪雪说出了今日事情的经过。
林俊听后笑了笑,倪雪见他居然还笑,就没好气地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你还有心情嘲笑我。”
“我不是嘲笑你,”林俊开始解释,“只是在笑,你可真会胡思乱想,去欢意楼就一定是干那种事吗?”
倪雪被这一句点醒了不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对啊,不一定是做那种事,有可能是有人请他在那儿吃饭,也有可能是见什么人,遵循对方的喜好,在那里请别人吃饭。”
“所以啊,你明天就应该进去看看那个吴新到底在做什么,再下结论。”林俊开始提建议。
“我知道了。”倪雪向林俊行礼,以示感谢,正准备转身回倪府时,林俊突然叫到:“等一下!”倪雪回头,看着他,意思是让他接着说下去,“令尊今日来找我了,说是恭贺我快成亲了,我思来想去应该是倪家大小姐的手笔吧。”
倪雪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干的,不然我父亲和后母都要误会我了,林兄,帮我受这点委屈无妨吧。”
“无妨。”林俊顿了顿,沉默数秒接着说:“可是,你父亲好像准备给你安排一门亲事,是···”
“啊?!”倪雪听到“婚事”二字就感到十分惊讶,“我回去问我父亲。”倪雪等不得林俊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倪府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