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完皮艇，无疑洗了个澡。

全身湿透的吴越，穿过众人捉住程苒的手，他憋了一肚子气，虽然清楚那是游戏，可只要沾上程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放开我！”程苒尖叫着，甩开。

吴越转身扣住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放！”

程苒：“你有意思吗？”明明都玩得好好的。

两人动作都停了，彼此对望，胸口在起伏，他的手挂在她腰上，她还抵着他的喉结，看着他额头上的渐起的青筋。

他不松手，她也不松手。

吴越率先败下阵来，低哑着声音，“我特么就没意思，我想说，你就是最好的人。”我才不要去遇见别的人。

程苒：“你……”原来吴越抽到了她的纸条。

“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对吧，不然你怎么会跟我来林海？”

“我是因为安小小和宋玉……”

“嗬。”吴越在她耳边笑了声，“你就装。”

“想我不装，那就不要总盯着我，也不要喜欢我。”她负气道。

吴越顿了一下，小声道：“那不能。”

程苒抵着他喉结，把人往后推，“对不起……”这三个字刚说出口，吴越就把头压进她肩膀里，手死死地扣住她的细腰，“我不要听。”

“除了这些，也想说谢谢！”谢他的保护，谢他的付出，谢他喜欢她。

“哼～你这张嘴，也就亲起来的时候是软的，说出来的话一次比一次伤人。”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含住了她的唇。

怕程苒又打人，力道比上次还重些，两人贴得严丝合缝。

直到亲得人喘不上气儿，他才放开程苒，“想亲你很久了，所以这次就不道歉了。”

她用力擦嘴，恼怒地盯着没皮没脸的人，伸出拳头，“再胡乱亲，我就打你，我说真的。”

吴越撑在她头顶，眼神越发深邃，嘴落在她唇边，“那你下手重点，不然我可不会长记性。”

他又蜻蜓点水吻了一下。结果程苒真给了他一拳，有点重。

经过这么一下，吴越胸口堵着的气儿顺了，看着她绯红色的脸，想到了天边的彩霞，他忍不住地想逗逗她，“程苒，你脸红了。”

“喂~你居然踩我！！”

踩了人，她快速地从他臂弯里钻出去，跑到前面停下来，没头没尾的来一句：“吴越，你应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规划未来。”

明年，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程苒也不知道，说她无情也好，自私也罢，可17岁的肩膀，不应该被一段不成熟的爱限制伸展，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能担得起这一腔深情。

这个人，生来如鹰般自由，更应该自由飞翔。

“程苒，以前我老想，为什么你的心总捂不热呢？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是你活得太清醒了！”最后一句，吴越几乎是吼出来的。

明明你也动了心，可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该死的高三算什么，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可他却不知道，他口中“该死的高三”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

吴越回来的时候，谢明堂正在倒烟盒。

他关上门，把自己抛在柔软的床上，谢明堂踢了他两脚，“带烟了吗？”

“没。”吴越翻了个身，瓮里翁气道：“路口小商店有卖。”

谢明堂说：“算了，晚上再买。”说完，又踢了他一脚，“别忘了盆里还泡着衣服。”

明天就要回去了，那衣服今天必须得洗。

“我记着呢，一会儿洗。”

吴越抓起被子把头蒙住，在被子里睁着眼，他有点难过。

谢明堂从包里找到一根烟，德叔给的，已经有点潮，好在还能点燃。

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扬着脖子吸烟，吐出的烟雾浮在眼前，朦朦胧胧地看什么都不真切。

过来一阵，吴越扒开被子往外看，谢明堂在阳台，叼着烟，看起来特别没有精神。他走到他身边，把烟叼到自己嘴上。

也靠在栏杆上，问他：“你在看什么？”

“看天，看云，看飞鸟。要一起看吗？”谢明堂歪着头，笑道，“体验求而不得的失落感。”

“喂，明明也没多大年纪，别故作成行不行？”他特烦学霸这一套。

“哦～忘记你的智商被武力值稀释了。”他把烟叼回，盯着他的脖子。脖子上，有浅浅的红印。

两人抽完一根烟，吴越烦躁地搓了搓脑袋，“想去找点刺激的，村口有租自行车，要不要去山里溜一圈儿？顺道去买烟”

“你还没折腾够啊？”这人爬山又划船的，体力真好。

“你就说陪不陪哥们吧~”他把烟头摁到一旁的烟灰缸里，抄起沙发上的钱包，“走~儿砸请你吃可爱多。”

穿林而入的光落在枯叶上，山间白的、紫色的花一团一团的，谢明堂站林荫道上，看着在树林里忙活的吴越。

嘴里有点淡，兜里既没有糖也没有烟。

这时，身后传来范轩的声音——

“越哥，不够意思啊？发现了这么一块好地儿，也不告诉兄弟一声，自己偷摸搞浪漫~”范轩载着女朋友停在谢明堂身边，冲林子里喊。

宋玉、程苒也把车停下来。

回到民宿后，大飞他们冲完凉就葛优躺在院子里，半死不活的，蒋星星则提议到周边转一转，宋玉和他们一拍即合，拉上程苒当车夫，几个人跟谢明堂他们也就前后脚。

吴越抱着很大一束鸢尾爬上来，把花往程苒怀里一塞，“觉得好看，就想摘来送你。”

程苒：“谢谢！”

周围人开始起哄，笑声惊扰了在林间午休的鸟儿。

六个人四辆车一起走，沿着蜿蜒曲折的林荫道往上骑，程苒载着宋玉，那束鸢尾宋玉抱在怀里，她挺不好意思的看着吴越。

着实有些变扭。

但没办法啊，这自行车又没个篮筐，她又不会骑车，只能坐在后座上抱着程苒抱着花了。

“你们出来，为什么不叫我们啊？”宋玉问身后的谢明堂。

“随便转转，没有明确的计划，而且……这个主意是吴越出的。”

“哦～～吴越啊，”宋玉扫了眼前面的背影，继续说道：“他一肚子坏水儿。”

谢明堂：“这个没看出来。”

车压到石子，程苒按下刹车，提醒身后的人“你抓好，别掉下去。”

吴越把车停在路边，给宋玉甩脸子，“闭嘴和下车，你选一个。”

“我又没坐你后边，你干嘛管我？”说完，他冲谢明堂告状，“你看，吴越是不是很烦人。”

“学霸，这山路不好骑，你帮忙带一下宋玉，行不行？”

两人用眼神交流，谢明堂：“为什么不是你带？”

吴越：“程苒吃醋的话，多不好。”

谢明堂：“？？？？”

最终，宋玉还是坐到了谢明堂的车上，吴越跟在程苒的后边，生怕车子打滑或者磕到石子儿了，像个老妈子神经兮兮的。

连程苒都烦他，不过，不载人骑车是稳了很多。

他们在山里瞎转悠，结果稀里糊涂的转到了林海集市。

窄窄的街道两边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卖得大都是从江浙一带批发的小玩意儿，做工算不上精致，胜在种类多，花里胡哨得很。

“这个钥匙扣好看哎！走，我们进去看看~”蒋星星拉着宋玉进到一家工业风的装饰品店，范轩也跟着走进去。

没想到门脸很小的店，不仅卖手工小饰品，还卖小人漫画书，柜台后面甚至还隔出了一个小单间，做文身生意。

吴越捡了本零几年出版的小人书，其中好些书他都看过，嘴里叨着：“这老板有点意思。”

程苒盯着一张半甲的文身，图上的女生胸口以上的位置，纹了只火烈鸟，色彩艳丽，栩栩如生。

“想要文身？”谢明堂也看到了那副画。

程苒笑了下，摇摇头，“就看看，图案还挺特别的。”

转悠了一圈，几个人倒买了不少。

吴越买了几本小人书怀旧，谢明堂买了一个小福袋的钥匙扣，程苒买了张纹身贴，说图片好看，买回去收藏……

走到街角书店时，程苒看上了橱窗里一套关于林海人物风俗的画册，“走吧，与我想象的有点差距。”程苒拉着宋玉往外走。

另一边，谢明堂挑了本用干花压成的笔记本，打算买回去送给谢萌，路过那本刚被翻动过的书，他多看了两眼。

林海集市不算长，从街头走到街尾，也就二十分钟不到。

离开集市前，吴越特意去商超买了两条玉溪，一罐茶叶和一瓶五粮液，这是钟德钦最爱三件套。

回到民宿，院子里打牌的，下棋的，玩游戏的分成了好几拨，阿姨坐在厨房择菜，德叔正捧着手机玩游戏，看到他们回来，打了声招呼，扭头喊道：“飞哥，我快不行了，你快点过来奶我一口。”

“钦哥！你先躲草丛里，我马上过来！胖子，下路帮我守一下……”

“得嘞，看我无敌大狙干死他们！！”

吴越：“……”

谢明堂被人逮住下象棋，傅清书拦下程苒，说道：“程苒，帮我顶一局，我内急。”

只剩吴越一个人，院子里的热闹，他插不进去手，把东西放到钟德钦的屋里后，他转身去帮阿姨择菜。

厨房算是比较好的去处。

晚饭吴越和钟德钦一起做的，他负责切菜备菜，钟德钦负责掌勺，两人在不大的厨房里异常和谐，红烧排骨、大盘鸡、锅包肉、醋溜白菜、酸菜鱼……样样搞得有声有色。

“下回放假还来不？”明天这些孩子就要回市里了，钟德钦有点舍不得。

吴越在给鱼解刀，手腕力道稳，一看就是练过的，“不一定，但我有空就会过来看您的。”

钟德钦看到案板上的肉，嗯了一句，继续在锅里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