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毕岚等人几乎把脑袋都磕破,声音也喊地近乎嘶哑。
可惜他们就是再可怜,也丝毫动摇不了刘辩的决心。
这时,只听何太后开口道:“皇儿,张、赵二宦固然死有余辜,但其他人……”
虽然她才是当今帝国实际的掌权者。
但由于刘辩在之前的危机中,近乎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其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升到了相当的高度。
就连皇太后,此刻也不自觉地把儿子当成了主心骨。
“母后方才也看见了,这些贱婢完全无视皇家威严,其言行之恶劣罪不可恕,唯有杀之,才可维护大汉皇室尊严!”
刘辩表情认真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结合对历史的了解,他大致能猜出自己老娘的用意。
太后当然不是对十常侍心生同情,也没有丝毫念旧情的意思。
相反,她现在对死太监们有着深刻的仇恨。
虽然太后与何进的兄妹感情算不好,平时也多有观念冲突,但一想到自己的至亲惨遭一帮奴才的毒手,其心中恨意,只怕已经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是,由于大将军的死亡,太后身后的外戚集团也就此失去了顶梁柱,实力大损的何家,今后随时都会被朝中的虎豹财狼吃地骨头渣都不剩。
届时也只有这帮该死的太监,才有能力护住自己这对孤儿寡母。
“皇儿所言,所言有理,便听皇儿的吧。”
何太后犹豫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她望着脱胎换骨般的儿子,一时有些出神。
小皇帝现在明显是一副翅膀硬了的神态。
照理来讲,这种“超出控制”的感觉,即便自己是对方的母亲,也必然会倍感不快。
毕竟,权力可是世界最致命的毒品。
然而,至少在当前这一刻,她居然生不起丝毫的异样念头来,反而还有种颇为欣慰的感觉。
这其中的具体原因,连太后本人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宫中侍卫匆匆赶来。
为首的军官惶恐不已地禀报道:“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太后降罪!”
之前跟死人一般迟迟未出现的羽林军,总算是来了。
刘辩不禁冷哼一声。
救驾来迟?
只怕不单单是迟到这么简单吧。
虽然由于羽林军在三国史料里的存在感不怎么高,导致他对这支皇家卫队了解不多。
但鉴于如今的形势以及对方磨洋工般的表现,他已经可以猜出,羽林军的管理层,八成是已经被渗透了。
不管腐蚀军队的罪魁祸首是十常侍还是其他势力,刘辩都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让自己的皇权得到初步的保障,就必须掌握一支军事力量,肩负皇家卫队职责的羽林军,自然是最好的对象。
而想要将这支部队重新纳入手中,就得……
“取尔佩剑来。”
刘辩对军官道。
军官见问话的居然不是掌握实权的太后,却是自己内心深处一向看不起的小皇帝,不禁微微一愣。
但他不敢有所怠慢,赶紧将佩剑取出,并装出一副恭敬的态度,以最标准的理解,郑而重之地将其交到小皇帝手中。
只是,陛下要我的佩剑干嘛?
下一秒,一道突如其来的寒芒回答了他的心中疑惑。
“嗖!”
一颗头颅带着血花冲天而起。
随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只见玄袍染血的小皇帝冷冷地道:“怠忽职守,理当问斩!”
军官真的是因工作不到位才掉脑袋的么?
当然不是。
现在的刘辩,是想用一种名为“皇权”的至高力量,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铲除羽林军内部的腐肉,并将这支军团重新聚集在皇权的号召之下。
望着神情冰冷的小皇帝,众人忍不住都咽了口唾沫,一些人更是为之胆寒。
眼前这位少年,真的是那位懦弱不堪的皇帝陛下么?
一旁,尚书卢植同样震惊。
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眼中绽放出了一丝明亮的光彩,身体也激动地忍不住微微颤抖。
亲手挥剑杀人,似乎并不符合至尊的身份。
但卢植大致看出了小皇帝的用意,并且对这个做法深以为然。
陛下正在想办法获取羽林军的控制权!
虽然这样的手法太过直接,甚至显得有些稚嫩。
但是,确实只有陛下亲自动手,才最有震慑力,也最能起到效果!
不过,这并不是最让老卢激动的原因。
真正让卢植震撼的,是陛下身的一股气势。
虽然这股气势除了刚劲之意外,在他各个方面都显得并不成熟,还有待提高。
可是,卢植却从其身看到了四个大字——
皇权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