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玟鹤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脱下了自己的盔甲和佩剑，双手捧过头顶，跪在乔西州和孟滨面前。

“乔将军回溯阳述职不过三月，对军中事务还不熟悉，黄奇是卑职的属下，他犯错，是卑职监察不严所致，御史台若要查办，就请查办卑职！”

孟滨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笑话！你当御史台办案是儿戏？是你说了就算的吗！”

杜子央插进话来。“他说了自然不算，既然孟大人一直要强调秉公处理，那请一起进宫面圣，由皇上定夺到底是谁的责任。”

孟滨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缝，盯着他半响。“莫要以为得到过皇上的几句称赞，就有恃无恐了。”

“是孟大人说要秉公办理，莫非你是说皇上不公允？”

杜子央此言一出，孟滨的脸色突然一变。“……好！那就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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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玟鹤站在城门口，到旁边的饼铺备了些干粮，他许久没穿普通的常服，竟还有些不习惯。经常不自觉的想摸腰间的剑，却忘了佩剑已经上缴了。

乔西州准时到城门口来为他送行，也给他准备了一些银子和干粮，马匹身上驮着的竹筐内立刻就塞得满满当当了。

“这次，让我连累你了。”

曾玟鹤宽心的笑了笑。“将军莫要这么说，幸好这次卑职能为将军挡下一劫，也幸得皇上开恩，如今这结果也不算坏。”

那日进宫面圣后，由于曾玟鹤极力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加上太子的说情，皇上最终下令将曾玟鹤降职，派往边关驻守。而乔西州，也被罚了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在官场之中都是身不由己，世事难料，将军不必介怀在心，这边关也挺好，将军不也在边关待了那么些年么。”

乔西州将一封信交给他。“等你到了边关，将这封信交给我父亲，他身边的副将不久后可能会调回溯阳，你到那里可以接替他的位置。”

曾玟鹤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接过书信。“这……卑职何德何能……”

乔西州拍了拍他的肩。“虽共处时日不多，但我相信你可以胜任。”

“将军的大恩，卑职没齿难忘！”

“还有你在溯阳的家人也不必担心，我会定期派人给他们送去银两，生活应当不成问题。”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曾玟鹤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卑职此生有幸能在将军麾下，只可惜日子太短，若有来世，还希望能继续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一切的情谊和感激都尽在不言中，乔西州郑重的向他抱拳。“珍重。”

曾玟鹤最后一次向他行礼。“将军万事保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定会有再相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