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弱者谈任何条件,你,并不是。”容映话锋一转,挑眉“你说,会和我谈一个条件?”
“是,我们谈好,我已经说了我想要的,你来说你想在我这里得到的。”新月咬紧牙关,让自己尽量忍下心头的不适和屈辱感,与容映的视线平齐。
“很快,我会很快告诉你,我的要求,很快的,徐新月。”容映笑了,这是新月见到他,亦或者是从见到他起,他的第一个笑容,那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愉悦,舒展开来后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愉悦,容映重复道“不要着急,很快的。”
“我不会,不会帮你做任何错误的事情,太子,太后,陛下皇后,你想都不要想。”新月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的底线几何,但还是重复着,不想错过一个。
“金陵,徐新月,我们金陵见吧。”说完,容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容映回到书房,看着正负手站在火盆旁的梁国太子梁渭,果然,他腰间的佩刀刀柄上,有着两个跃出水面,首尾相接的银色鱼儿,刀的形状,也是弯刀状。
容映问“你又没有遇见一座挂着藩王旗的大船,豫王藩邸的大旗。”
“豫王的藩旗?”梁渭冷笑“我六岁的时候见过,十四岁的时候见过,昨天,也见过。”
“看样子,你是见过豫王家的小王妃了。”说着,容映蹲下,在炉火中,又添了两块木炭,炭气上涌,熏的梁渭眯了眯眼睛,然后侧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你扰了我烤火的兴致。”
“兴致?你来我这晋王府,只是来烤火的可不行。”容映和他面对面坐着,书房很是宽阔,却没点几盏灯,屋里倒还不如外面的月色皎洁。
月光照在梁渭的脸上,他还有一丝闲情,抚着落在他衣襟上的灰尘“豫王家的小王妃不成了,她要跑了。”
“这你都知…”容映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定力,若两个人都是未来统国的君王,容映深深地觉得,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个的对手,就连他那个被人诩为四国最尊贵的太子哥哥,也不能是他的对手“看样子,你是知道了。”
“自然是知道。”说着,梁渭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口“你这并州,还真是暖和,屋子里就好似春日一样。”
容映想起在这里冻得跟只猫一样缩着的新月,不禁的笑了,这丝笑容虽然很浅,但还是被坐在他对面的梁渭发现,他按下不表,开口道“你说过,你的那个哥哥,有个一直心爱至今的人,你找到是谁吗?”
容映张口就道“他直头直脑的,什么是都很好猜,不就是那位…”
“谁?”梁渭追问着,这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
容映没有回话,而是换了个话题“我需要一种毒药的解药,一种只有你们梁国有的,黑水毒的解药。”
“没问题”梁渭一口答应“不过你不应该是要毒药吗?为什么要要解药?”
“我要毒药干什么?”容映歪着头,看了一样梁渭,他觉得这个问题甚是奇怪。
而坐在一边的梁渭,觉得他更奇怪,因为他从到书房来,就一直在用左手摩挲自己右手的手掌,好似掌心有什么他很在意的东西,而相同的,他的思绪也不在这里,而是在想着什么让他感到好奇和愉悦的东西,梁渭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度让他觉得甚是危险的男人,现在,就是一个破绽百出,出神的人。
“黑水之毒的话,你难道不是需要死士吗?”梁渭这么说,容映这才有所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的眼泪,就这么一滴,有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上,真的如取他魂魄的钩子,让他差一点就失了神,容映勉强打起了精神,对梁渭说“我有些交易要做,所以需要解药,如果你现在就带在身上的话,就给我。”说着,容映就伸出了手。
梁渭看着容映的手,站了起来,身上的佩刀捧在座椅上,发出碰的一声响动,但是他毫不在意,而是两步走向了容映,却发现他身上,有淡淡的兰蕊的香味,再看他的袖上,沾了一点点的粉色的口脂,原来,症结在这里啊,梁渭心里想着,他没有在说话,而是伸手入怀,从怀里拿出个红纸封口的紧口瓶来,瓶子一黑一白,被他放在容映手边的桌子上“白色的这瓶…”
梁渭话还没说完,容映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白色的那瓶“白色的那瓶是毒药,若是想要控制一个人,只需一滴,若是想要再来一滴,那他就得听你的命令,你让他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容映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新月迫切的眼神浮现在他的眼前,还有她说的那些他从没听过,做过的胡言乱语,难道,是因为服了这个药,那是谁呢?谁会害她?
“豫王家的小王妃,你见过吗?”容映问。
“哦?”梁渭挑眉,模棱两可道“我应该,见过吗?”
“那这瓶黑色的,就是解药了?”容映伸手拿起了黑色的那瓶,瓶子很轻,但是摇晃一下还是能感觉到里面有药丸的。
“是,就算是服毒十年,也只需要一丸就可以解毒。”容映听完,就把黑色的瓶子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多谢”
“白色的那瓶,我也送给你。好了,我们现在要谈正事了。”梁渭隐下心里的思绪,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容映又听见一声佩刀碰撞的声音,梁渭是个甚是高大,又尚武有力的男子,他确实需要一把这样霸气的弯刀,容映看着梁渭刀柄上的花纹问“你刀柄上的花纹,很多人知道吗?”
梁渭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时刻握在手里的刀“刀柄上的银色双鱼花纹,是我祖父喜欢的,他死了以后,这世上,只有我在用了。”
“如此独你一人有的纹饰,难怪昨日在河上,被人认出来了。”听了容映这话,梁渭立刻握住了自己的刀柄“不可能,这纹饰,非近我身边的近臣是不知道的。”
容映又看了一眼他的刀柄,想了想新月的身份,道“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一路来,有什么发现吗?”
“豫王还真是宝刀未老,孙子都那么大了,却依然不肯松半分的手。他的副将,现在建承军的总兵将领,真的是写个条陈都要请示豫王,我从蓟京出发,刚刚进到你们大聖的国境,就被人盯上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盯着我的人甩掉,细一看,可不就是豫王的人,他可真是个枕戈待旦的人啊。”虽然说着讥讽的话,但是也难掩梁渭对豫王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