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看了看马,又看了看自己身的衣服“我,我去换个衣服。”
“前边正在征战,你这边因为衣服不合适,而回去换衣服。怕是等你换了衣服出来,你就已经被敌军所杀了。”说着,江扬拍了拍马鞍,固定的很是牢靠。
新月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脚蹬,摸了摸马的头“乖,三舟”
这匹马叫做三舟,只因为这马的父亲,也就是新月父亲的马,叫做一跃,徐新泰的马是这匹马的亲哥哥二语,于是新月的马,也就叫做三舟了。如此,就得了这个名字。
新月安抚过三舟,脚踩脚蹬,拉住缰绳,翻身就了马。坐在马背,新月换了换姿势,坐直了身子,如此,新月看向了江扬。
江扬挑眉,她马的姿势利落,干脆,也毫无惧色,真不愧,是将门之后。
新月坐在马背,扬起了头,幼时父亲教她骑马,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骑马要找准感觉,新月坐在面,心情愉悦,嘴角也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喜欢骑马?”江扬抬着头问。
新月笑“恩,很喜欢。父亲说,马蹄跑动前,就要想好,这马为何要跑,跑向何处?若是毫不去处,那就找准一个方向,等奔到马儿和人筋疲力尽的时候,那处就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徐兄说的不错。”想起新月父亲,江扬就露出了一个少年人才有的,回望高处的神色。
“跑一圈?”新月问。
“给”江扬伸手,将递给了新月“往北去是山地,有一条很长的跑马道,走吧。”
说着,新月接过了马鞭,勒了勒马缰,三舟也就跑动了起来。
只花厅又一条宽敞的石道,通往正门,新月在门口看到了江扬的马,而远处的长道,出现了容映的身影,新月叹气,颦儿也骑了马跟了来,见新月叹气,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谁?”江扬已经走了过来,正在整理手里的马鞭,听见新月如此说,新月抬了抬头,江扬看向新月指的方向,就看见了站在骑马而来的容映。
江扬翻身马,对新月说“如此,你也还不同我说一说你与晋王是怎么回事?”
这条长道,只会通向自己的院子,新月叹气,没有回答江扬的问题,而是问道“这可是会影响到将军您和江家的,您可是要抽身?”
“你脸,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想来,你是不愿的。我自答应了你,自然会帮你。我们江家,虽然是太后的亲族,但也不是那些靠姻亲才会有今时今日地位的家族。父亲,大哥,我,何惧?”
“是了,是了,也就只有你们江家有这等底气了。”
容映看到了并排骑在马的两个人,二人正在说话,两个人甚是和颜悦色,倒是…倒也和谐的很,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甚是刺眼。
“走吧?”左边有一条马道,可以绕开容映,新月点点头,夹紧马肚,就往左边骑去。
二人跑了一午,跑的新月都饿了。不过自己的这匹敦马,耐力极佳,新月许久未曾跑马,浑身都有些酸痛,二人一起,跑了北营后面的山顶。
此地风景开阔,是新月第二次来,但与第一次的心境不同,她翻身下马,裙子虽然有些皱,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她这次,倒是心情开阔愉快的很。
此时日头正好,柔柔的落在身,新月一手牵马,一手向翻着,好似要把这么好的冬阳,落在掌中。
掌中发热,新月感觉好似有人将她的手握住了一样,这样柔软的触觉,让新月想到了容昭,二人也是在此地告别的,如果他能回来,也定会在这里见她吧。
“你哭了?”江扬拴好马,走到新月身边的时候,却见她闭着眼睛,眼泪自她的眼角落下,她浑然不觉。
新月有些慌张的擦干净脸的泪,谁知心中情绪涌动,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江扬见她哭着哭着,就好似很累的坐在了地,为难的说“你,你哭了?”
“我…”新月有些哽咽,含糊的说道“太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太子出征那夜,半夜离营,回来的时候,半阙衣襟都已经湿透了,想来,是来见你了?”江扬坐在了新月的身边,想明白了太子的行动。
新月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江扬继续说道“他的胳膊被砍下了大半,脖子也被砍断了一半,胸口中箭,腿也被乌木棍砸断了…”
“够了”新月捂着耳朵,不愿意听。
“没了,就是这样。”江扬见新月心情激动,也就没有说下去“你啊,惹了两位皇子,一个在我的看护下死了,另一个快要把我给看穿了。我这快要不惑的年纪,到底是受的什么苦啊。”江扬偶也有轻松,会开玩笑的时候,同时他也看见了站在左边,毫不避讳看着两个人的容映。
“你当他是在嫉妒你啊,他不过是…”新月没有说下去,而是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如同一桩木头的容映,翻了白眼看了容映一样,又无奈的对江扬说“将军,你且把我娶了吧,这样你也清静,我也清静。我依住在我的这处庄子里,你常年在外带兵,我们二人,倒也是最好的搭档。”
“我倒是乐得如此,只是,你就不要说傻话了。”说着,江扬伸手,用手指谈了一下新月的脑门。
新月吃痛,但脑子确实清醒了,刚才哭得稀里糊涂,脑子确实有些懵,掬手对江扬请罪道“是新月说傻话了,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江扬点点头“你啊,真的找到了想去的地方了吗?”
新月笑“没有,只是我随意找了个方向,一直策马而行。越走,越是被网困住。我想挣脱,挣脱了,也就自在了。”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颇有几分,几分看破红尘之感。不过也不错,自在了,也就开心了。”江扬回头,看向新月,新月也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笑,倒也坦然自若。
“擦擦眼泪吧,这风吹到脸,把泪吹干,定是生疼。”说着,江扬递给了新月一个手帕,新月点点头,接过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