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0章:策马而行(2)(1 / 1)怪人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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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一早新月就见是个晴天,她从床坐起来,斜斜的靠在床边,看着窗外,隔着窗纸渗进来的光线,让她觉得浑身舒服。

“姑娘啊,你怎么还在床?都日三竿,您再不动作快一点就迟了。”颦儿端着洗脸水从外面走进来。

新月伸了个懒腰,又有些疲懒的躺在了枕头“都说过年是最清闲的时候,我这怎么哪一天都有事呢?看来今年定是我劳碌的一年”

“呸呸呸!不准姑娘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姑娘,你这一年呀,是最顺遂,最闲适的一年,以后每一年都是这样。”颦儿伸手把新月拉了起来,新月不得不从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坐在了妆台。

今日要穿的骑射服已经准备好了。蓝白相间,到是在这难得温暖的冬日,有了几丝暖意,新月稳稳地踱了几下脚的靴子,女子的骑射服,不比男子短裳,扎腿的轻便,除了要穿着长裤和靴子外,外面还有一条宽大的裙子,将整个腿都要遮住,新月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说是骑射服,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倒是不用穿那宽袖的长衫,让人有种轻便感,颦儿将新月的头发箍的紧紧的,先用浸了刨花水,紧紧的编成一条长辫,成团固定在头顶,又用发网包,最后,用了两对的长簪固定住,新月晃了晃脑袋,笑着说“我就是顶着这头发,去战场,敌军用到来劈我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伤到我的肉皮。”

“姑娘,端庄些。”说着,王嬷嬷又把新月按在了椅子,用一条玉带,在她的发包边,包了一圈,一是为了再固定一遍,二来是为了她的发间增添些色彩,展现一下她的身份。

新月也就任由她们为自己装扮好了,在看时辰,已经来不及用早饭了,新月有些戚戚的看着桌子的瓜菜,白粥和紫米糕,也只能拿起一块紫米糕,趁王嬷嬷没有发现,赶紧放在嘴里。

出了门,马夫已经绑好了马鞍,又在马腿,绑了绵带,马面戴了银马面,这样会让马精神,乖觉一些。果然,三舟比平时气派了不少,新月见马夫也是一番好意,也就没有再改,翻身了马,颦儿骑着另一匹马跟着,而翡儿,沫儿,并着王嬷嬷也是一道,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新月系好头的帷帽,帷帽的兰花刺绣,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颦儿对新月说“姑娘,走吗?”

新月点头“走”

说完,新月挥起马鞭,加紧了马腹,如此,二人一起往城北,江家的养马庄子去了。

新月所住的城北,除了有一个离京城最近的兵营,北营,还有许多个,如同星点一般的庄子。新月之所以在城北安家,也是因为有这些庄子在,她一个女子住在城外,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而江家的养马庄子往北行大约四五里路就到了,此时刚刚日头过午,走至庄子前的马道,就有四五个小厮,并着两个稳重的婆子,在旁引路,新月放缓了马速,一个小厮牵住了新月的马缰,另一个拘身对新月一礼“给新月郡主请安。”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家的几位小姐夫人们可来了?”新月问。

“大侯爷家的两个小姐,和夫人还没有来,不过,三爷带着叫少爷,表小姐来了。”江扬在江晚江侯爷家中行二,而镇北侯家的世子,比江赞的年纪大一些,所以江扬,也就成了这些小厮口里的三爷。至于少爷和表小姐,应该就是江扬的儿子江枫,以及江枫的表姐雅儿。

而镇北侯家的怜心,周浣,丘楹儿和她闺中的朋友,还没有来。

一听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到的,新月着实的松了一口气,有小厮为自己牵马,她也是乐的清闲。

从正门进去,新月下了马,由嬷嬷引着,往后院宽大的跑马场去,而自己的马,则留给小厮,由他牵着,从另一处路去跑马场。

为她引路的婆子是庄老夫人派来的,因为今日女眷众多,有这些婆子在,倒也可以玩的尽兴。

从正堂穿过,再有北边的巷子,往里走了数百步,才来到后面的跑马场,这个地方伴着后面数十里的山头,都是江家的地,那山头还养着一些猎物,可供来这里跑马的人打猎什么的。

新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江扬正牵着一匹小马,小马坐着他的儿子,十岁的江枫,而他的表姐雅儿,人是坐在跑马场旁边的棚子里,有些无聊的看着马场的人。

新月一走进跑马场,就吸引了这三个人的目光,江扬把手里的缰绳递给江枫“我去迎一下新月郡主,你自己慢慢的骑。”

江枫想来也是懂事,并没有说什么,新月就见江扬往自己这边走来,新月脚下也没停着,往前面走去。

二人只跑马场的外围碰见,新月拒身“可是我来迟了?”

“没有来的正好,你的马呢?”江扬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的马。

新月笑“还不是你的前院不能进马,你府的小厮,只能从后面把它牵过来,来了”新月用手指着江扬身后,江扬就看到了三舟高大的身影。

“可来看看我的马?”江扬有些得意的说。

新月甚少在他脸看到这种轻松的表情,说道“昨日不是见你骑了吗?”

江扬你一笑“昨日正巧没有把它骑出来,所以,不敌你的三舟,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看一看我麾下的战马,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

说完,江扬吹了个口哨,口哨的声音不响,却传的很远。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新月就听见了铿锵的马蹄声。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匹浅栗色的马,那马的颜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又要比金色稳重,而且这匹马的后蹄要有力并长一些,这马,是最适合翻越战场中的障碍,又能快速行军的,十足十的战马。

江扬见新月都看呆了,就知道她是懂马的人,又吹了一声口哨,那脾浅栗色的马好似听得懂人话,转眼间就稳稳地停在了两个人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任由江扬抚摸它的脑袋,新月刚要伸手,那匹马就警惕了起来,簇身就要我们这边奔,但新月看的明白,这批马儿竟然如此的聪明,还会做假动作,起到让敌人惧怕的作用,不过,新月并不吃这一招,她没有躲开,倒是下了江扬一跳,江扬立刻收紧手里的缰绳,可是自己马的马头,却挫着新月的身子而过,被新月摸到了头,这匹马,最喜欢别人轻柔的摸它的头,只是一般见到它的人,都很是惧怕它的大块头,或者是被自己的假动作,吓得大惊失色。而眼前如此淡定的新月,到时让这颇通人性的马,有了一些好感。

新月摸着柔软的马鬃,再看它乌亮乌亮的眼珠,眼皮还有厚厚的睫毛,倒很是漂亮呢,开口说道“这可是燕山马?”

“没错,这是敦马和燕州本地的马相结合,得的新品种。不过才有二三十年,繁衍了两代,不过,这种马非常适合为战马,尤其是适合燕州那边的地况,所以这种马也只在军营里有,你是如何认得的?”江扬没想到新月能够知道这马的品种。

“将军你总是忘了,我的父兄也是战场杀伐之人,不过这燕山马,但是容旭的所爱。我听他说起过,这种马也只有将军你的营中有个几千匹的好马,除此之外,都是凡品而已。”说着,新月拍了拍这匹燕山马的脖子,问道“这马可有名字?”

“紫云”江扬也拍了拍紫云的脖子,却见它脖颈间,有几片白色的云彩状的毛,掺杂其中,竟然也有一丝微微的紫色,新月笑“竟还如此神奇”

“可能那匹马本来就有梁国马的血统。”江扬这句话是个玩笑,梁国有一匹名马,名唤紫电,是一位梁帝的坐骑,被豫王所杀。传说,这紫电奔跑起来,就如同天紫色的闪电一般,又急又快。

江扬本以为会冷场,没想到新月会心一笑,接茬说“不过,如果这匹叫紫云的马,跑起来,跟天的云彩一样慢就坏了。”

“你竟也明白这个笑话”江扬觉得有人懂自己,心头觉得无比痛快,伸手拍了拍新月的肩膀“不错,不错。”

新月笑,同时看向紫高气昂的紫云,不禁来了兴致“真的是一匹好气派的马,不知大人可否给我骑一骑?”

“你要骑它?你的肋骨可长好了,这么快就忘了疼?”江扬下看了看新月,这匹紫云。要比三舟高一些,不知道她这小胳膊小腿的,驾驭,还是驾驭不了紫云。

“试试就知道了,不过这是将军的马,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还请将军从旁为我护着些。”

江扬听了,点了点头“随你吧,那你可小心一些。”说着,江扬一手拉着紫云缰绳,又按着三舟的绊子,翻身骑到了三舟的身,三舟后退几步,感觉到了江扬那无法质疑的力量,立刻就乖觉了起来。

新月看着此时有些孩子气的江扬,他骑自己的马,其实是在报自己,想骑他的马的仇。新月笑着,但也学习着他刚才的样子,先是又快又稳地坐在了紫云的身,又下沉身体,用极大的力量控制着紫云,很显然她的力气没有江扬的大,而且紫云确实比三舟要有力量多,紫云推后几步,又迅速往前冲了三四米,这样反复两次,新月依然下沉身的力量,让紫云畏惧自己,慢慢的紫云有些疲倦,而新月的力量也消耗的极快,不过,现在绝对不是放弃的时候,不然的话自己就会被紫云撂下马背。

江扬抓紧前面的缰绳,时时看着马背的新月,好在她摔下去前,牢牢地抓住她。可是没想到的是,新月夺过了他手里的缰绳,下沉力气,就骑着紫云在马场跑了起来。

江扬吓了一身冷汗,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里,和已经跑出去快一百米的新月,他很不喜欢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于是他驱动胯下的三舟,往新月的方向追去。

新月一直觉得三舟是一匹好马,它也确实是如此,不过跟眼前的这匹紫云马比起来,真的是差的远了。尤其是在这脾气,紫云的脾气实在是太烈,它为了能够甩下新月,真的是拼了命的在马场跑动,新月除了抓紧马缰,就是将身体所有的力气下沉,这样才会给紫云一个被控制的感觉,不过紫云可是过战场,见过大世面的好马,实在不是心悦,一个小丫头一时半会儿可以驯服的,新月垂下了胳膊,因为她感觉自己半身的力气已经用完了,如此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紫云挣扎的就更厉害了。新月顿时觉得头疼,自己也年纪不小了,怎么一看见好马,就做这种愣头青的事,有个成语叫做骑虎难下,新月现在是骑马难下,她将求助的眼神看向江扬,江扬也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与她有一头的距离,新月后勒缰绳,让紫云的速度慢一些,江扬伸长手臂,一把就抓住了紫云的缰绳,又举起马鞭,在紫云的身,不紧不慢的抽了两下。虽然这两下看去并没什么,但是对于一匹十分高傲的马来说,是带着警告和羞辱意味的,紫云先是慢慢的放缓了速度,随后,又好似带着不甘,向前跑了几步,听见江扬的呼喝,也就再也不往前,停在了江扬的身边。

江扬骑着三舟追,他本以为会吓的新月花容失色,但是他追去以后,见新月脸被风吹的通红,嘴角带着大大的笑意,露出雪白的牙齿,声音也大了起来“真的是好马,跑起来真的是过瘾。我还要再骑一圈,还请将军陪伴?”

“你还是先歇一歇吧,等她们来了再说也不迟。”江扬一时拿不准新月,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她,所以。也只是想让她暂时休息一下。

“她们来了,我怕是就不能这么尽兴了,来”不等江扬回应她,她就挥舞起鞭子,拉扯着缰绳向前。

江扬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是一位征战四方的将军,曾经于千军万马中,来回数次,又可以一剑斩向对方将领的头,但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一个小小的,正在疾驰的人儿,她很快的转了一圈,从他身边经过,手臂不稳,有些哆嗦,不过依然下沉力气,根基打的很正,好似不会摔下马去,江扬却依然放心不下,纵身跟着她,一道向前。

容映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听到这一连串,如同银铃响动一样的笑声,他骑在自己的乌雎马,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以及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江扬。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新月这样笑,又好像从听到的那一刻就开始怀念,此时的她,明艳的如同头顶的冬阳,温暖的,似寒夜里的碳火。

而江扬也笑了,这是一个如同钢铁一样的男人,他心硬如铁,身坚似钢,同时,他也是个深情的男人。只是此刻在新月的面前,他是一个快乐,被吸引着,又重新开始爱别人的男人。

容映不会看走眼,此时他断定,江扬爱了他的女人。这是他绝对,绝对无法允许的。

新月再用尽全身力气前,总算是被江扬抓住,她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追了自己,不然的话,自己真的要一头栽下去了,新月对着江扬,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起来,掬起酸痛的手“真的是多谢将军了,如果不是您,我怕是又得摔断一根肋骨了。”

江扬翻身下了马,伸手给新月,新月看着他翻,带着茧子的手,有些犹豫,但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去,由他扶着,从马背下来。

江扬摇摇头“你啊,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如此的野性难驯,这紫云,可是认过主人的烈马,你能骑着它跑这么远,也真的算是有些本事了,来,去旁边歇歇吧。”

“将军,晋王殿下来了。”见江扬从马下来,江家的小厮立刻前回报,新月一听,看向小厮刚才过来的方向,容映果然骑在自己的马,正一动不动的看向这边。

“快请,我去前面的亭子见晋王。”说着,江扬拉动紫云的马缰,问新月“一起走过去?”

“好”新月点头,也拉起了三舟的马缰,二人并肩,往一边专门用来休息的棚子走去。

“看来,你真的是得好好地想个办法,把晋王打发了。你如此讨厌他,他难保不会一时激愤,强迫你嫁给他。依他的身份,这事并不是很难。”

新月也是知道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我也没什么利益可以让他图谋的,他与我,不过是一时的脑热,我可不想,将我的终生,都托付在这样的男人身。”

“你倒是通透”江扬赞道,又问“用不用我帮你。”

“要不,我们的婚约,就定的长一些,我是你的未婚妻的话,他终究不敢冒天下大不为而放肆。”新月同江扬商量。

江扬点头“目前看,也确实是如此了,可现如今他是个皇子,或许还可以拦住他,可是他当了皇帝…”

“他要是相当皇帝,就必须得娶一个女人,有那个女人在,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新月倒是巴不得他赶紧做了皇帝。

“柴郡主?”江扬也是个通透的人,虽然是个武将,但也对朝中的事情,洞若观火。

新月点头,江扬回想了一下,然后对新月说“她确实不太喜欢你。”

新月无奈“那将军您的压力也就更大了,会同时被未来的帝后所不喜。”

“我们江家,都是宠辱不惊的人。”说着,江扬看了一眼新月,新月眉间含笑,好似还没从刚才那场激烈的跑马中,缓过神来,嘴角的笑也很是舒缓,如此,有暖风拂面,春日也悄然而至了。

走到棚子处,江枫和雅儿,并在新月和江扬身后,四人拘身给容映请安。

容映皱眉,看在站在江扬身后,低着头,眉目清淡的新月,眼间的雾气,又浓烈了来“平身吧”

“王爷怎么今日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江扬站直了身子问。

“那日自镇北侯府中赴宴,听说了今日这里有场跑马会,本王回京以后,一直没什么好的去处,本王的马,都在马棚里待得都落了灰,本王自然想来凑这个热闹。”

“原来如此,只是今日都是一些臣家中的女眷,一会臣堂兄家的女眷也会过来。有女眷在场,恐不能让王爷您玩的尽兴。”江扬这是并不欢迎晋王的意思。

容映何等聪明,自然听得出来,于是挑了挑眉“本王听说,后面整座山都是你们江家的地方,刚才在前院,本王也看到了一些,关在笼中,等着狩猎的猎物,不如这地方让给女眷们,本王,与江将军,和想要打猎的女眷,去打猎?”

容映把女眷二字咬的极重,但是他看得出来,新月是极想要去打猎的。

“这…”江扬看了新月一眼,从新月眉眼间神色,也是知道她想要打猎的。

“如此,那就请王爷稍候。来人…”江扬唤来了家仆,让他们去后山,把早早准备好的猎物放了,再驱赶一番,好让打猎更有趣一些。

“那就请王爷先热热身,新月,你去前面迎一迎怜心她们吧,看时间,她们也已经到了。”

新月点头,翻身了三舟。

坐在三舟的新月,足够让每个人都眼前一亮,她雪白的颈,明艳的眸,都是人们追逐的焦点,而她却浑然不知。

颦儿追新月,二人顺着来路,往门口去了,颦儿回头看了一眼晋王和江扬,回头对新月说“姑娘,咱们还是把帷帽戴吧。”

刚才刚刚到跑马场,新月就把帷帽摘了,她不明白颦儿,为什么又让她戴“为何?”

“晋王,还有江将军,刚才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姑娘的你的身了。”颦儿对新月说。

新月笑“你说晋王,我知道,不就是看好他的猎物吗?至于江扬,你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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