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1章:珍爱(2)(1 / 1)怪人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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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和柴皇后的日子,被定在了同一日。xs8la虽然二人先后隔了好几天,但这是已经是新帝的容映,可以安排的。

新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意识到了,容映是听了先帝的嘱托,所以才会把二人的婚事,安排在了一日。

她觉得心中沉重,一大早坐在马车之中,愁思万千,先帝和皇后笃爱一生,真的是互相珍爱到生命最后一刻,她很是羡慕,但却并不想要如此,若是一路尝尽苦涩,结果也是如此的话,她真的想从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颦儿将手帕放在新月的手中,新月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才发现自己已经流泪了,颦儿问新月“姑娘,陛…先帝和皇后,一定是去了好地方。”

新月没有与她解释,而是抬起帕子,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对颦儿说“我没事。”

说着,二人一起往宫中去。

因为没有参加太后的葬礼,帝后同日出丧这样的大事,新月如果不来的话,定会被全金陵城非议的,所以本来不欲来的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出现在了宫中。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皆是一片素稿,新月伸手也是从头到脚都穿着素服,站在女眷一列,庄老夫人的身后。

庄老夫人一早就来了,新月掬了掬身“见过夫人。”

“你来了,看你这瘦了一大圈,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庄老夫人见新月脸色苍白,不由得关心道。

新月点头“是,多谢夫人。”

几人由侍女搀扶着,跪在了垫子上,新月欠身,忍下身上的疼痛,伏在了地上。

众人哭泣,或真心或假意,新月抬头,看着虞鹤在前面,领着上清宫的道士一起在超度诵经,虞鹤也在诵经毕后,睁开眼,看了看新月,随后对着新月点了点头,新月想笑一笑回应,但是这并不是能笑的场合,于是新月就在诵经毕后,抽了个空离开了大殿,虞鹤也起身,跟了来。

虞鹤看着站在一处宫灯之下的新月,掐指卜算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新月不敢笑,而虞鹤却一脸已经不在乎的样子,新月开口问道“国师,您在笑什么?”

虞鹤笑后,叹息道“说你聪明,但你确又这么的迟钝。”

新月在虞鹤的面前,还是会流露几分少年人的情绪“国师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自然是夸你”说着,虞鹤伸手,想要摸一摸新月的头发,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垂了下来,他看着新月什么都没带的头顶,说道“以后,这上面会戴着华贵至极的冠,我看到了。”

“国师,您还觉得,我会成为皇后吗?你觉得容映,会是那个娶我为后的人吗?”新月觉得虞鹤是累糊涂了。

虞鹤继续笑“你才糊涂。谁说让你成为皇后的,必须是容昭呢?”

“若,若不是他,容映也不爱我啊。”新月到现在为止,依然不信容映对自己有感情到,会娶自己为后。

“你,还真是看不透。”虞鹤真想将自己的本事都教给新月,但是他不能。

“国师,我的事先不说,你可知,你的日子呢?”

“新月,我觉得,我的命运变了,变成了我会埋葬到向阳的地方了。”虞鹤的笑,让新月心头沉重,她问“是哪里变了?”

“你不在这里吗?有你,一切都变了。”说着,虞鹤伸手入怀,拿出一块脂玉,交给了新月“这个,就当做我的谢礼吧。”

新月伸手,接过了这块沉甸甸,还带着虞鹤体温的玉,这块玉,定是被虞鹤一直贴身带着,上面的刻痕,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定是因为虞鹤总是摩挲,如今交给新月,定是下了很了大的决心“这玉…”

“你收了怜月皇后的一只翡翠镯子,就照顾了她留下的唯一血脉,我这块玉,可比那翡翠镯子值钱多了,你定会帮我这个忙的。若是还觉得没能补偿够,那就当我求你,有时候,要放过你自己,这样你才能,得到幸福。”虞鹤说这话,显得像个少年人的,是他才对。

说完这话后,虞鹤道“我们就此别过吧。”

虞鹤转身,就离开了这里,新月看着手里的玉,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出殡的队伍缓缓出城,新月坐着宫里统一准备的马车,往城外的皇陵走去。

先帝是迁都金陵后的第一位陛下,大聖在东都本有帝陵,可是太后从定都金陵后,就一直坚持在金陵建陵,于是先帝就下旨,从他起,大聖的皇帝,都埋在金陵附近,新建的帝陵之中。

先帝之陵,名叫恭陵,恭陵中,只有一座墓室,是先帝活着的时候,特意安排的,他想着,就算是到了地下,也只与皇后一人相伴。

先帝和柴皇后的棺椁,被安放在向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棺床之上。

所有人都撤下之后,周遭肃穆,无人敢说话,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这是陵墓的内室关上的声音。

新月觉得胸中难受,伏地痛哭了起来,周围的人也想起先帝和皇后的种种,也都哭了起来。

先帝和柴皇后这两个人,这一生中的一切,就随着这一声巨响,彻底的尘埃落地了。想到这里的新月,抬头看着就站在墓口的容映,众人都跪着,唯独他,就那么孤单一人的站着,他侧脸低头,新月见他的眼中,也带着几滴眼泪。

新月真想站起来,但是这人群之中,二人相隔又岂止一人。那万人之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犹如海那么宽广了。

然后,容映却回头了,他看了跪在人群之中,哭得一脸泪痕的新月,向她伸出了手。

新月是不会过去的,她知道,她也过去,容映也意识到了,他也没有强求,于是震袖一挥,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垂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周围之人,行过了应行的礼数后,在日落之后,慢慢的散去了。

陛下要在皇陵守灵三日,新月本是没有资格的留下的,但她还是留下了。

等墓道口封的差不多的时候,天也快亮了,而容映依然站在原位,新月也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她,慢慢的走到了容映的身边。

容映听到了她的脚步,回首看她,然后开口说道“看你刚才那样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理我,现在却又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有闲心与我说笑。站的不累吗?”新月与容映并肩站着,顺着他刚才的目光,往深处看去,新月隐约还是能看见紧闭着的内室门。

“等到我也有这么一日…”容映想要说什么,却止住了。

“那时躺在你身边,也会是你最爱的人吧。”新月回答了他的问题。

容映笑“所以,这便就是你了。”

“以往不知,没想到陛下这么会说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容映固执的说。

新月却冷冷的笑了,淡淡的回答道“是嘛?”

“我爱你。”容映对新月说。

“我嫁过人,并非完璧,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

“张皇后是太祖陛下哥哥的妻子。她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的女儿。”容映早就想到新月会这么说。

“我不爱你”新月见他有说服自己的例子,所以就更干脆的拒绝了他。

“你觉得,柴皇后爱父皇吗?”

“她自然是爱的。”新月没想到容映会这么想柴皇后,立刻反驳道。

容映没有在否认,而是眼神幽深的看着新月,新月在这深沉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容映总是能用这种眼神,扣动她的心弦,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我怕”

“你怕什么?”容映抓到了新月一瞬而过的真性情,他很是欣喜。

新月依然看着那紧闭的门“我若是有胆子,或许我真的能成为皇后,当然,不是你的,而是容昭的。你也不会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机会。但是我就是怕了。怕我的丈夫不爱我,怕我在这深宫之中,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我就算是活到今日,还是怕,你知道,就算是张皇后,也没能守住丈夫的心,也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容映眨了眨那双总是阴沉不定的眼睛,然后对新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服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

新月想了想,自己梦里的事情,于是告诉了容映“你会成为一个明君。如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你,完全不同。而你的身边,会站着跟适合你的皇后。”

“我不需要适合,你也不需要,你若是只是为了需要而妥协的话,你就还是豫王府的世孙妃。”

“那你想要什么?”

“新月,我的母妃和廉王爷先后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任性过一次。我压制自己的本心,就是为了,能在我真的有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我可以得到。如此,你便是那个,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是你的战利品呢。”新月好似总算是找到了根由,所以还真的是松了一口气“陛下,天下都是你的了。”

“我八岁那年,第一次回京。这京城跟永州不同,大的看不到边际。我跟在廉王爷身后,王爷一直在催我走的快一些,他带着我,进到殿中,拜见从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父皇,父皇的身边,站了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那是容昭,他正在把玩一个蝈蝈笼子,那里面并没有蝈蝈,那笼子的样式,也是不像是他这个,得到一切的人,该拿着的东西。父皇让我们二人亲和一番,然后容昭问我想要什么,什么都会给我。廉王教了我很久的规矩,他曾说,若是太子问我要什么,不用什么都不要,只要看上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就给他要了那个破破的蝈蝈笼子,但是我话音刚落,他就把我推倒在了地上。从那一刻起,如同过往到现在的每一刻,我都没有把他当做我的哥哥,因为他说了,什么都会给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给我。徐新月,你觉得,那个让我们反目成仇的蝈蝈笼子,是谁的?”说道这里的容映,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新月抬眸,看着不远处,先太子之墓,那座陵墓建的离这里可真近啊,好似躺在里面的容昭,就站在这里听着他们两个人说话,新月的眼睑微动,说“那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他,让他在东宫,给我抓一些蝈蝈来。”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们三个人的命运都纠缠在一起了。我想要的,只是个蝈蝈笼子而已,若那是给我,就可能没有后来的事了。如今,那个蝈蝈笼子,变成了你。你最好在我还想要要的时候,给我。”容映加重了语气,那丝残忍的笑容,让新月再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新月点头“若你真的想要,那就下旨吧,如今我还能抗拒圣旨不成?”

容映点头“好,我会的。”

新月见容映笑了,灿烂极了,还很是惊艳,如同鲜花绽放一般,她皱眉,感觉容映的手抚上了她的脸“新月,我爱你。”

容映见新月笑了,冷冷的,那气息从她的胸口起伏而来,她的嘴角上扬,但是眼睛中却带着寒意,但是好在,她那双晶亮的眸子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了。只有这个大聖,最尊贵之人了。

二人又站了一会,最后一拍两散,新月知道在今夜有定局的,不只是先帝和柴皇后,还有她自己。

既然命运已经落定,再挣扎,也只是徒劳而已。新月知道自己没有力量与命挣,但是她可以与自己挣,若是自己不得解脱,那所有人,都一起困在局中吧。

又是一日饭后,新月刚刚做到榻上,如同以往一样,准备喝杯淡茶消食,七娘却抱着容琏走了进来,容琏到了门口,就从七娘身上,挣扎下来,一阵小跑着,跑到了新月的身边。

新月弯腰,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边,笑着看着他的小脸问“琏儿啊,晚饭用的怎么样啊?”

“琏儿吃了鸡腿,白粥还有鱼片。”琏儿也咯咯的笑着,说出自己晚饭吃了什么。

等他回过头来,看新月的时候,又伸出手,抚上了新月的脸颊,眸中有光的对新月过“姑姑,琏儿乖乖吃饭了,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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