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符箓拍出,那个石王八,突然身上放出了一股绿烟,它那石雕的脑袋晃动了晃动,眼晴眨了眨,从石碑中走出一个发着绿光的王八。
尚文此时却突然支持不住,他双手扶在双膝之上,开始往外吐,但是吐还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是干哕。
他晚间什么也没吃,马天意在静室跟他聊了一刻钟。
静室是马天意的修炼之所,是在丁香岛的后山极隐蔽安静之所,如无特殊招见,所有子弟不得进入,静室方圆百里需得绕行。
饶是这样,这里也贴上了障音符和拦路符,强行入内者,没有破解之法,根本进不来,而且,异能之士,也无法听见里面的动静。
马天意坐在蒲团之上打坐,他微微睁眼,道:“你这回回来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尚文心中一紧。
他道:“老大,这次我差点就灰飞烟灭了啊。”
马天意点了点头,他道:“这次的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咱们都没有有力的证据,毕竟花洛阳是糖山吴濯的人。以后我要是离开温家,你不还得跟他们搞好关系么?”
海大山曾告诉过他,糖山那边的吴濯跟马天意一直不睦,早想取代他来沈水接替他在易缘轩的位置,而花陌是吴濯的耳目。
由于吴濯在糖山,跟温家家主温隐的关系要比马天意密切一些。
“老大,你要不干了?”尚文问道。
马天意好像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他尽量把话弯回来,他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赚得都差不多了,孩子也大了,做这一行的报业不少,结下的仇仙那就更多了,以后也想做点别的,要不然死了都没有办**回呢。”
尚文点了点头,道:“也好。”
马天意道:“行,你好好干吧,我就是走,也会把你安排明白的。”
马天意要带他去吃饭,因为他刚回来,不吃个饭洗个尘总是说不过去,可尚文甚感乏累的,把这事推托掉了。
马天意会心一笑,道:“行,回去也好,叶沉鱼等着你呢,你们两个过两人世界吧。”
尚文知道马天意会意错了,他将错就错,离开了丁香岛,来到了辉山。
辉山是百姓的墓地,有些地位的百姓买下一块地,做为自家的私人墓地。
而这一片,是海大山家的祖坟。
事先海大山跟尚文约定好了,如果两人有事情交接,就来这里,尚文启用启灵符,把那石王八开始灵性。
这石王八为海家例代家人守坟,时间一长注入了海家一些修士的灵性,它可以游魂的方式,把信息送达到海大山那里。
海家开山家主是一只王八修化所变,这只石王八虽没有修化成人形,可是修为还是很高的,海家赐名海守信。
尚文什么也没吃,干哕哕不出来什么。
石王八海守信道:“怎么?吃了一颗百齑粉就受不了了?”
“哇”
尚文听到那海守信说话,那声音尖细而阴森,再一看他的面容,就是浮在空中闪着绿光的一个老妖怪,这样子实在令人作呕,一下子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哎呀哎呀”。
海守信躲闪不及,一股污秽奔了他全身。
吐完后,感觉空气也格外地爽朗,尚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到好像好久没有呼吸这么流畅过了。
尚文锤着胸口,缓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百齑粉?”
海守信面无表情,但是身体颤了两个,表示他在笑,他道:“呵呵,你身体内现在有魂识和尸体的味道,而且怨气很重呢。”
尚文最重衣品和形象,听到这里,抬起衣袖闻了两下,却什么也没闻到,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海守信得意道:“我常年在此守坟,是反跟尸体有关的东西,一下子就能感观出来,你却不行。”
他看到海守信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有些恶心,比吃了百齑粉还恶心,他可不想在这坟地里面跟一个王八闲聊,他立时转入正题。
他道:“马天意可能要不干了,他有可能在易缘轩有些动作。”
海守信道:“怎么会?他们背着太多的报业了,得罪太多的妖魔鬼怪,如果没有糖山易缘轩这个靠山,那遇到些有些势力的,分分钟就把他灭掉。”
尚文接着道:“还有,我哥哥好像有个……”
“有个什么?你要知道,你是卧底,有什么事,都不能对我们家主有所隐瞒。”
尚文道:“你把这事告诉海大山就可以了,你个人的想法不必跟我多说。”
海守信的笑声尖锐,他道:“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尚文道:“算了,哪天看到海大山,直接说吧。”
尚文说罢,转身就走,他边走边说,他道:“对了,告诉海大山,我哥哥的死,他是有责任的。”
海守信看着尚文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松树林内,他眯起了眼睛,鼻孔喷出了两股白烟,那白烟好像带着毒气,刚好飞过的一只乌鸦沾上了这白烟,立时掉落到地上,扑腾了两下翅膀,死掉了。
马天意回到寝殿的时候,一个女人正在软榻上看着书。
那女人看到马天意回来,把书合上,歀款起身迎了过来。
她身段阿娜,面容妩媚,步态轻盈,千种风情,万种柔情集于一身。
由于在寝殿之中,她只穿着红绸底绣花的肚兜和短裤,披着一头丝滑黑亮的长发,她是马天意的妻子,魏倾城。
她走到马天意旁边,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马天意一把把她搂住,道:“啊,今天尚文回来了,跟花陌干了一架,哎。”
“哦。”魏倾城一点也没惊讶,她道:“他们俩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花洛阳有靠山,你最好别管这事。”
马天意搂着她来到床榻上,两人并肩而坐。
床榻旁铜鹤香炉嘴里飘出来的安息香使人沉醉。
马天意道:“哎,我也没管,不过有点难为熙和了。”
魏倾城道:“嗯你做得对。对了,陈县令家里的事情,你接手没?”
马天意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了,陈县令所在的新月县是那的驻县梁家管,我从中间插手,不太符合规矩。”
魏倾城道:“我不是玄门中人,不懂得你们那的规矩,不过,什么驻守一方的修士,那不过都是你们自己私下定的,官方可从来不承认这些的。”
马天意叹了一口气,他又开始揉眼睛,看上去很疲惫。
他把身上的黑袍脱下,露出了白色中衣。
他道:“如同你说的,你不懂我们这的规矩,这样做,真的有些不太地道。”
魏倾城本来微红如苹果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愉,她道:“你呀,总被那些无谓的规矩束缚,你也不想想,以后脱离了温家,没有银子,后果是什么样?”
马天意低头不语。
魏倾城赌气躺到床上,把被蒙到头上,睡了。
马天意脱掉靴子,跟他挤到一个被窝里面。
魏倾城踹他,他一不留神,被踹到了地上。
马天意又爬回床上,钻进被窝,把魏倾城压得死死的,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马天意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过两天我让找梁声谈谈。”
尚博在沈水有一套宅子,这宅子不算富丽,就是一户三重的院落。
尚文从没有来过,但海大山给的信息已经非常详细,他跟哥哥共灵里也很明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在离易缘轩不太远的西瓦窑小镇。
不过,在共灵里面,尚文没有查到那个叫叶沉鱼的女子一点信息,海大山也没有交待,不管怎样,这个叶沉鱼今天算是救了自己。
第一天来到丁香岛算是有惊无险了,以后的日子如同行走在刀尖上。
现在的尚文有些许的恐慌,可是,路总是要走的,为了给哥哥报仇,就决不能后退。
院门没关,尚文迷迷乎乎的,打开正房门,屋内黑漆漆的,他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回到家中,才能放松一下。
他刚要摸索桌上的蜡烛,屋子突然亮了。
叶沉鱼的脸庞被烛火烤得如同暖玉,虽然看上去神秘而迷人,但给尚文吓了一跳。
尚文啊地一声,退后一步,他惊魂不定,一时间不知所措。
叶沉鱼把蜡烛放到桌上,她道:“你是不是有病,喊什么啊?”
“你,你怎么进来的?”
叶沉鱼走近一步,她道:“什么怎么进来的?开锁就进来了呗。”
叶沉鱼说罢,欲要给尚文脱下袍子,吓得尚文一哆嗦,连忙闪开。
叶沉鱼黛眉一皱,她道:“你怎么了?”
尚文汗都吓出来了,他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尚文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子,很明显,她跟大哥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可是,他知道那是他的大嫂,大嫂却不知道这个她的小叔啊。
尚文脱下靴子上床蒙上被就睡,这一招无非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叶沉鱼穿着白纱的衣裙,她来到榻前坐下,推了推尚文,道:“快起来,洗洗,洗澡水我都热好了,要不,咱俩一起洗啊?”
尚文在被里面,额上的汗都流下来了。
他道:“不……不用了,我,我累了,不洗了。”
叶沉鱼把被突然掀了起来。
她目光如火,道:“尚熙和,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我不是说过么,你要是有喜欢的女人就直接告诉我。”
尚文坐了起来,他退到床的另一边,他目光闪烁,道:“啊,有了,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叶沉鱼脸色立时如海底珊瑚一样红润,她看着尚文,表情变幻莫测,半晌,她道:“那她喜欢不喜欢你?”
尚文根本摸不到她的脉,他试探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叶沉鱼目光阴鸷,她道:“如果她说不喜欢你,我杀她全家,如果她说喜欢你,我只杀她一人。”
尚文腾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像躲瘟疫一样,躲她远远的,他看着叶沉鱼,摸索着穿上靴子,转身就跑。
叶沉鱼在他身后喊道:“你给我死回来。”
尚文:“你这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