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太快,头帘被风吹开,露出洁白的额头。
“哎,博啊,你慢点……”六胖子跑追过来,他话都费劲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支膝道:“博,我一……一点都不跟你吹……再,再多走一步我就能倒下,你信不”
尚文转过头来看向六胖子,他脸上哗哗的冒着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尚文眼里闪出了泪花。
六胖子有点懵,他道:“你有迎风流泪的毛病啊……”
六胖子还没等完,尚文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六胖子道:“干啥啊……”
六胖子还没等完,尚文一把搂住了他,把头埋在他厚厚的肩膀上,眼泪瞬间溃不成军。
六胖子愣了,立时就不喘粗气了,他拍了拍尚文的后背,道:“好了,好了,只要是干活就不能一点委屈都不受。”
尚文还在哭。
六胖子道:“别哭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尚文抬起了头,眼泪还在脸颊上挂着,他道:“我想吃火锅。”
六胖子一呲牙,他道:“兄弟,我这工作刚没,我……”
尚文脸上还挂着泪痕,他道:“我要吃火锅!”
“……好吧。”
六胖子是咬着牙答应的,他用袖子给尚文擦了擦眼泪,道:“别哭了啊?”
尚文立时笑了,他笑得很阳光,他拉起六胖子的手,道:“走!”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为了骗我顿饭呢?”
两人都快走出院外了就见一排家丁从外面跑来,为首的喊道:“两位请留步!”
看到这个阵仗,把两个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六胖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步,道:“干……干啥啊?”
领头的一个老者,戴着方帽,一看应是个管家之类的,他道:“二位,我们家老爷有请。”
尚文抹了一把鼻子,他昂首挺胸道:“哼,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我……”
他话没完就被六胖子扯着衣袖,扯了过去,悄声道:“博儿,咱们来不是冲着老大么?你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待?再,就就这阵仗,咱们能走得了啊?”
尚文拢手凑到他耳边道:“我知道,但不得装一下么?”
“哦哦哦”六胖子点点头,道:“行,你继续装吧。”
尚文冲着众人一挥手,道:“头前带路!”
回到大厅的时候,陈广福的夫人已经不在了,陈广福长着一双笑眼,他这副模样很占分,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忙迎上去,笑道:“你们怎么走就走了呢?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我儿媳妇还等着你看病呢?救人如救火,有劳两位了。”
六胖子道:“我们也要救饶,只是你那夫……”
尚文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悄声道:“好了,装一下就得了,你还指着他跟我们道歉啊。”
他又转头对陈广福道:“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经过后花园,来到了个通幽曲径,再往前走,有座假山,陈广福站住,指着假山后,一座有石墙的院,道:“那就是我儿子的住处了。”
尚文站定,看到假山的旁边有一条人造河,怎么看这河怎么别扭。
陈广福转身道:“怎么了?”
尚文眉头一皱,姆指掐动四个手指的关节,启动梅花易数,算了一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人家陈广福没有求着他算风水,他也没有必要把这事告诉陈广福,只道:“没什么,走吧。”
六胖子在旁忍不住问道:“不是,你干什么玩意呢?”
“是啊,怎么了?”陈广福看情况好像不妙的样子,立时有些心慌。
尚文道:“你儿媳妇住的卧室在哪个位置”
陈广福茫然地指了指前方。
尚文道:“这个河设计得不好,刚才我设了一个奇门遁甲局,算出来,你儿子家所处的位置,属于丁山癸向。”
“那又怎么了?”陈广福有些茫然。
尚文道:“丁山癸向,右水到左,水乾亥方,丁财大旺,功名显赫。可是这水出王子方……”
“会怎么样”陈广福心里一紧。
尚文道:“会穷困夭亡,克夫,出寡妇。”
“这……”陈广福陷入思考。
尚文道:“你先别考虑你儿媳妇了,你儿子现在的身体肯定也不好吧?”
“那是,我还以为他是胡吃海喝弄的呢?”陈广福有些心慌了,道:“以前挺好的啊。”
尚文道:“以前没有这条河吧?”
陈广福摇了摇头,道:“以前还真没樱”
尚文道:“以前没这条河,亭子里的那个河,水出癸方,正好离你儿子家的方位有数百步,数百步,大发富贵,可现在风水格局变了,女易招邪祟,出寡妇。”
“啊?”陈广福平时很沉稳的人,此时也叫出声来,道:“那怎么办?现在想来,确实是造了这条河后,我儿子才接连出事,只是我儿媳妇严重一些,真没想到她还克我儿子。”
“方法很简单啊。”尚文神秘地笑笑。
六胖子张大嘴道:“啥呀?让他儿子写休书啊?”
尚文一敲六胖子的脑袋,道:“你怎么了?把河拆了不就完了嘛?”
“哦,对哦。”六胖子边揉脑袋,边笑。
陈广福道:“我明就派人给拆了。”
尚文道:“先进去,看看你儿媳妇的病吧。”
三人来到门前,还没等叫门,六胖子突然道:“不好,有煞气。”
陈广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徒了尚文的右侧偏后一些。
尚文道:“你干嘛大惊……”
六胖子大声道:“快退后,据我多年临床经验观察,这屋阴气太重了。”
尚文道:“你不废话么?你……?”
六胖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太极的图案,道:“待我施法驱散阴气方可进入。都退后啊。”
尚文头一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作。
陈广福却认为他是个有能耐的,因为看到他那个动作就很唬人。
六胖子边比划边道:“待我运足两个时辰的真气,再集齐七七四十九种草药和器物,再施法三个时辰,方可……”
“啪”
尚文照着他的脑袋就打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方可什么啊你?……起开!”
尚文左手剑指门上,右手托住左臂,嘴里默念:“吾与公除万殃……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