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道:“嗯”
尚文道:“他的那只眼睛,是在地府时,彼岸草的草籽迷的,所以生就是阴阳眼,能看到邪祟。”
和尚取下身上的佛珠,道:“施主,我这佛珠是开了光的,不会有假,如果有鬼,我能够感受得到,施主还是快把妖怪埋到塔下吧,至于我们寺里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尚文抬眼看了一眼正殿之内,正殿之内烛火通明,殿顶挂着开国皇帝御写的金粟祥光的匾额。里面供奉着长寿佛,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左右是八大菩萨。
这么多佛像护持,普通妖孽是进不来的,为什么怀表罗盘颤抖不止,难不成海大山给自己的这个法器是个假的?
“清心,什么事?”这时从正殿后面走出来一个老者僧人,他白眉垂到眼角,僧袍飘然,显得那么地仙风道古。
那叫清心的和尚立时跑了过去,他在老者面前毕恭毕敬,道:“方丈……”
清心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待他把事情的经过讲完,方丈才抬眼看了尚文一眼,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道:“这位施主已前没见过你啊?”
他的眼神眯成一道缝隙,仿佛要看进尚文的内心深处。
清心道:“方丈,我对他有印象,半年前还来过呢……”
清心的话没有完,因为他看到方丈面沉似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尚文。
尚文的心颤了几颤,就像皮球被扔到高处,又落到地上没有节奏地跳。
方丈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庙内有邪祟这件事情,尚文此时已经了然,寺庙内有邪祟,寺庙自己的人没发现,让外人发现了?这怎么也不过去。
尚文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要不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他也不会这么张扬。
他莞尔一笑,道:“对不住了,方丈,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才多大今多有冒犯,其实我身上就带着邪祟呢,我放完马上就走。”
方丈见尚文突然态度转变,且并没有害臊之态,他道:“施主请便。”
罢双手合十,回去了。
“有鬼啊!有鬼啊!”地上坐着的车疯子还在不住地嚎剑
清心翻了个白眼,冲着后院喊道:“车逸,你还在睡觉么你心怎么这么大呢?你哥都快把寺庙喊翻了,快点出来管管。”
清心喊完后,再也不想理尚文。
尚文也没觉得尴尬,因为时辰未到,他双手负后,静观其变。
这个地上坐着的疯子实在看不清面容,听他那惨叫的声音应该是很老了,可能是当初是个流浪汉,庙内可怜他才把他收留的。
致于他的弟弟,不用,流浪汉的弟弟肯定也是个流浪汉呗,脑子可能也不太好使,要不然也不会哥哥在这乱喊,他在屋内呼呼大睡?
正在胡思乱想,从打殿后走出个青年,那青年直奔地上喊叫的车疯子,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胸口,道:“哥,别喊了。”
车疯子看到自己弟弟来了,像个孩子似的躲进他的怀里,轻声抽涕。
清心早已看惯这种场面,他道:“扶桑啊,这里你看着吧,这位施主做完事情,你把门关上吧。”
车逸道:“好的,我看门,您早点回去歇着吧。”
待清心和尚走后,车逸把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哥哥放到红漆柱子旁,让他靠着睡,这才站起了身。
他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让你见笑了。”
尚文这才跟他对视。
他年纪在二十岁出点头,他楞角分明的脸庞上,长了一双如鹿般灵动的大眼睛,眼睫毛很长且很浓,鼻梁高挺,嘴唇跟涂玫瑰花瓣汁水似的,他微微一笑,露出月光般皎洁光亮的牙齿。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蓝色短衣襟,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瓜皮帽,露出来一些头发帘,把他那雪峰似高耸的双眉遮得若隐若现。
心中不住赞叹,这样的长相真是人间少有,仙界难寻。
尚文不禁问道:“你俩是亲兄弟”
车逸点零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违和福
尚文摇了摇头,觉得人世上的事情真得是千奇百怪,不过别饶事情他也不好打听。
他道:“我还得过一会儿再埋邪祟,要不,我走时喊你啊?”
车逸笑了笑,他的笑如同一湖春水,道:“要不,你上我的屋内歇会儿吧?”
这种笑容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尚文点点头,道:“好的,就是太叨扰你了。”
“嗨,没关系了。”
车逸在前面带路,尚文突然道:“等一下。”
车逸回头。
尚文看了一眼背靠在柱子上,呼呼大睡的车疯子,道:“你哥就这么睡了啊,用不用把他背回房间里啊?”
车逸摇了摇头道:“不用,他晚这么睡已经习惯了。”
车逸起居室就是一间角房,里面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铁制的单人床,和一个简易的大衣柜。
屋子十分地整洁,屋内还有一股子檀香的味道。
车逸摘下帽子,挂到了门口处的衣钩之上,他又接着脱衣服,道:“屋子很热,你要不要把袍子脱下来”
尚文道:“好啊。”
他把白色外袍脱下来,跟车逸一起往衣钩上挂衣衫。
不经意地一扭头,看到车逸的右肩胛骨上刺着一副图。
那副图只在他的白色圆领衣衫外露出了一点,但尚文已经足已辨别出,他那肩膀头上刺的是一个神兽。
尚文眉心凝重,突然一抬眼故意撞了他一下,车逸猝不及防,他的袍子掉到霖上。
尚文道:“呀!实在对不住。”
车逸道:“没事,屋子有点挤。”
他蹲下捡衣服,尚文也忙蹲下道:“我来吧。”
他虽是这么,眼睛却没看衣衫,而是扫向肩头的纹身,他身上刺的是一个狼尾牛身鹿首满身鳞片,头上一个角的神兽。
尚文认出,这个神兽名叫禄。
车逸看他蹲下,忙道:“不用这么客气,我都捡起来了。”
尚文果然站了起来,他道:“你是谁?”
车逸此时正在挂衣衫,听到尚文罢,立时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