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行尸走肉还往前走,对这样的三层小楼视而不见,他感觉很奇怪。
因为如果是自己,有这样的小楼,他们都会看一下的,毕竟走了这么远漫无目的的路,遇到唯一的风景怎么不会驻足一下呢,既使这小楼不算风景,但也会引起他们的好奇的啊。
翠翠道:“小哥哥,这里叫做虚空法界,只有有道行或者是有特殊的缘份的人才能看到,今天我带着你来,也算是有特殊缘份,否则你也看不到这有楼的。”
“哦。”
尚文跟着刘翠翠往楼里进,这里面很简陋,就是简单的水泥地,两边有两排门。
刘翠翠带着他往楼上走,尚文隐隐听到有的门里面传来念经的声音。
他不禁问道:“这虚空法界是做什么用的?”
刘翠翠沉默一下,她低下头,但是她的脚步还是没有停,突然间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就好像被大雨淋折了的枝叶一样。
她道:“这里是生前有一定道行的人,犯了错误在这里念经悔改的地方,他们的三魂六魄并没被收去,但也暂且不能转世投胎,必须把经补完,再把前世犯下的错误偿还完毕,方能转世投胎,就像我现在这样。”
尚文他对李小小所经历的这个前世一点都不知道,但是看到刘翠翠却好像为了他做了许多,他对自己的不知道感觉到有些愧疚,所以问的时候,也很小心
他道:“你前世是有道行的人么?我在前世认识你的对不对?”
刘翠翠瞅向他,她已经带着尚文来到了三楼的走廊处,她的表情有些凄然,她停下脚步,盯了尚文几秒。
道:“小哥哥,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哥哥么?八十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哎呀我去,这不废话么?
可是,这是尚文的心里所想,他并没有表达出来,因为他看刘翠翠是那么地神伤,而他对于刘翠翠的问话,莫名的却觉得有些可笑。
刘翠翠看尚文不说话,她转身把身侧的一个木门打开,道:“进去说吧。”
尚文跟着刘翠翠进了屋,屋子不大,有十多平吧,屋子里就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床是单人床,床单也是很简单的粗布蓝色,但这屋子却十分地整洁。
刘翠翠指了指床道:“坐吧。”
尚文撩起白袍,坐到了床沿,感觉有一股子淡淡的茉莉花香传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尚文又一想这不废话么?这里本来就不是人间。
刘翠翠搬过来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刘翠翠抿了一下嘴,又轻咳了一声,努力地让自己调整好心态。
她道:“小哥哥,我不明白,那时你的身体一直挺好,可是为什么那天汤左荣来后,你第二天就死了呢?”
尚文歪了一下头,皱了一下眉头,眼前这个刘翠翠,两个麻花辫在胸前直地垂下,她虽穿得很简普,但全身是那么地干净和整洁,这让尚文显得更不适应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他道:“那个,你这有洗脸的地方么”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刘翠翠了,尽管她叫自己名字是那么的亲切和自然,可她毕竟没有转世,她停留的记忆还是八十年前的时间段,而尚文经历了太多,两个人的对话会很别扭,还不如洗洗脸吧。
刘翠翠微微一笑道:“小哥哥,你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么爱干净,既使是下地干活后,穿着的鞋也绝不让它留有一丝泥点。”
刘翠翠出去一会打来了一盆水,尚文蹲下身子刚想洗,却发现这水是浅绿色的,而且这水晶莹剔透,要不是刘翠翠把水盆放得有些猛,现在的盆内还有震荡的水纹,尚文会以为这水根本不存在。
他抬眼看着刘翠翠问道:“这是什么水”
刘翠翠轻轻一笑,她一抿嘴的时候嘴两边还分别露出了两个深深地酒窝。
她道:“这是从清心池里打过来的水,凡人用他洗面可以开天眼,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尚文突然一笑,他笑的时候既使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好像晴朗了。
刘翠翠看他笑不禁也脸上现出了笑意,就跟八十年前,刘翠翠到田间等他摘完苞米一起回家,他那雪白的毛巾就搭在肩头,他抬起头,迎着落日,拿起白毛巾擦试脸上的汗水。
他的面容熠熠生辉晶莹剔透,比那阳光还要明亮,他说的话也是那么地温暖,比那骄阳还要温暖,尚文到那时总会说:“翠儿,路这么远,你累不累下回别来,在家等我好不好”
刘翠翠就这样看着他把脸洗完,他站起来,虽然唇角处还有伤口没有愈合,但看上去也像一块羊脂玉上面挂满了水。
刘翠翠赶忙拿过白毛巾递给李小小,看着他接了过去擦脸。
刘翠翠欣然笑道:“小哥哥,你以前干完农活也都是先到河边洗洗脸擦擦鞋,最后再把这白毛巾洗得干干净净的。”
尚文很腼腆地一笑。
她拉着刘翠翠胳膊,把她拉到床前,扶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妹子,如你所说,我现在已经转世了,现在我才十七岁,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有女朋友,至于前世的事情么你愿意讲我还是很愿意听的。”
刘翠翠的鼻梁不是很高,这样一来显得她的面容不够立体,但是她的桃红色的皮肤已经把这一点的瑕疵遮挡得密不透风了。
刘翠翠低下了头,她有些黯然神伤,道:“小哥哥,你有女朋友了?”
尚文也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他道:“对于前世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了,我所在此世里,我的名字叫尚文。”
刘翠翠脸色通红,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出于腼腆又不太好说,终于她憋足了勇气说道:“那个女孩有我好看么?”
尚文皱了一下如春天的垂柳的叶眉,他歪了一下头,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有,她就是一般的长样,没有什么突出的。”
“那她温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