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困了。”
顾洵刚刚捏紧的拳头瞬间松懈,心中不明地泛起一丝低落。
“那……师尊歇息吧,弟子告退了。”叶南兮点了头。顾洵便替她熄了灯,推门而出。走在长廊上,顾洵暗骂了自己一声,你刚刚在期待着些什么…...真的是疯了……
第二日清晨,叶南兮睁开眼时眼睛一抽痛,揉了揉太阳穴,发现昨日自己竟然喝得酩酊大醉。那她是怎么回来的?只依稀记得自己曾落入过一个温暖的怀抱,其他就都记不清了。待她洗漱整理完毕后一出门,就正好碰上了从隔壁房里出来的顾洵。
“师尊。”顾洵悄咪咪打量了一下叶南兮,发现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高深莫测,想是一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难以言说的心绪油然而生,不过也好,像叶南兮那样薄脸皮的人,要是真的想起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怕是得一辈子都不愿意见人了吧。这次就权当是他与师尊之间只有一人知道的小秘密,偷偷塞在心底就好。
待五人都收拾准备好,用完早饭就回了雁门山。
水莲乡郊外。
“殿下,我把小曹支给你,你随身带在身边,他武功不错,可以保护殿下以免遭不测。”
“行吧。那……你之后要准备去哪儿?”
“回同里镇,毕竟我也是个酒馆老板,总不能整日闲在外面,把酒馆给别人打理。”
“我真想不通,老闻人将军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去当什么酒馆商人。”
闻人语笑得开朗,“我爹可不是什么古板之人,况且如今有郭将军、小郭将军来维护边境安全,我就沾沾他们的福,得个闲来好好享受享受,岂不乐哉。”
两人道了别,玳嘉带着小曹继续向南走去。玳嘉时不时瞥眼瞧了瞧那人,只当是个生得周正,严格拘谨的人。
“小曹,你跟着闻人语多久了。”
“回禀公主殿下,从公子第一次上战场时就跟着他了,我原是小兵,只是后来被公子提拔上来了,才一直跟着公子做随从。”
“那你也算是跟着他比较久的人了,你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公子性子刚正,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其实……内心有着很强大的一面,他给人们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他想给世人看到的一面,这也是我很钦佩他的一点。”
玳嘉满脸疑惑地看向他,“他哪有你说的这么牛?你不会……是他专门拍过来给他拍马屁的吧。”
小曹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他给别人留下的只是他想给别人看到的一面。公主现在不明白无所谓,日后和公子多接触接触就会明白的。”
“谁要和他多接触接触啊…..”玳嘉心里嘀咕道。
“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地吗?”
“属下平常也就随将军出门会会友,并不常去游玩,不知。不过……再有几日就是修界的晤谈会了,这次在金明山,离这倒是不远。”
“金明山,那里可是个宝地啊,山川风景秀丽。那我们就去那吧,说不定还能碰到顾少主和叶仙师。”
几日后。
一队一队的马车和修士们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金明山。
“哈哈,顾世兄,许久不见呐。”东阳泽一见到顾世昌就赶忙迎了上去。
“是啊,奈何众仙门中,就你我两家相隔甚远,还都是水路,实属难相见呐,今日夜宴,定要好好喝一杯呀!”
“那是必然,好酒已让后厨备了。”
“哈哈哈,甚好甚好。哎,这位公子是……”站在东阳泽身后的还有一位少年,气宇轩昂,眉宇间有一股傲气,手里抱着剑,也正望向他们。
“哦,这是小儿太一,还不快上前拜见你顾伯伯。”那少年走上前来,抱拳行了一礼,面上恭谨,却还是透露了一丝不爱搭理人的气息。
“这……难道就是你那位拥有真龙天命的小公子?果真是生得一表人才啊,有当年东阳你的风范。”
“哈哈,从小被他娘惯得,没点礼数,顾世兄不要建议啊。”东阳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上散发着光彩。
“怎会怎会,如此才子,我夸赞还来不及呢。我看东阳兄还挺繁忙,我就先领着他们进去。”
“哎,好好好,顾世兄请。”东阳泽抽不开身,便让东阳太一领着他们去往了事先安排好的住所。
金明山着实是个神山。山依偎着水,水照映着山,树林阴翳;循级而上,半山腰处风景更胜,有墨黛色浓云缠绕,强烈的日光似被隐去,倒显得缥缈不定。
“余下的几位女眷我让红袖带你们去,我就不方便过去了。”
“有劳。”叶南兮向东阳太一点头示谢。
“叶仙师有礼了。”说完就拿剑离开了,行事倒也一点不拖泥带水。
金明山设有春、夏、秋、冬四阁,地位较高的男子会安排在春阁,女眷多在夏阁,余下的修士们按门派分别散居在秋冬两个阁。
“没想到啊容成,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竟会来参加今年的晤谈会。”
“金明山旁的巫山,是神灵汇聚的地方,书上记载多有仙草名药栽种于此,我自然得来看看。”
“又是草药……算了,你这个呆子能来,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不然一人待在这春阁也太无趣了。”
容成就自顾地收拾自己的行囊,不去理会那人。
“你收拾行李干嘛?”
“巫山那么大,一时半会儿必定找不仔细,待会儿我就出发,今晚不回来了,也就这些个时日,必得好好利用起来。”
“现在就去?!可今晚还有瑶池宴呢。”
“一个宴席而已,我也不是什么大宾,少我一个不会怎样,你待会替我和顾伯父和顾伯母说一声。”
“……草药疯子……知道了,你且去吧,就留得我这个‘顾宝钏’苦守‘寒窑’好了。”
容成瞪了他一眼,“别跟我发神经。”
待他走后,顾洵就躺在床上,门外依旧很嘈杂,还会有各地的门派前来赴宴,他也就不好在外面的场地上练剑。沈茹被安排在了夏阁,男子一般是不准入内的,眼下无趣,索性也就闭目养神。
听着外面的声响,不明缘故的,他内心泛起一丝不安,从他踏入金明山开始,就总觉的有什么人,一直在监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