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太一坐在椅子上，不敢看叶南兮的脸，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腿上，手心微微起了薄汗。

“叶姑娘不会还在生我那夜的气吧。我承认当时是我语言过激了，我……”

“没有，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

两人相对坐着，都不再发话了。就在东阳太一正要起身辞别之时，问外传来了脚步声。

“师尊！我听说东阳……”顾洵一进门就看见两个静默不出声的人。

“你速度还真快，都寻到我师尊房里来了。”顾洵看了一眼东阳太一，“你不会又是来找师尊茬的吧，你上次的那般言语还不伤人吗？”

“顾洵，东阳公子已经致歉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顾公子，上次的事我抱歉，今日我是来看看叶姑娘伤势的，你又何必如此。”

“好，那你看完了吗？”

东阳太一不想与他争论，便向叶南兮示了意离开了。

“顾洵，你刚刚可是无礼了。”

顾洵挠了挠头，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的，就是看不惯东阳太一单独与叶南兮待在一块。“师尊，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总是看不惯任何事物的神情，其他，也没什么……”

“日后，你可不能如此了，东阳公子这次也是好心前来探望。”

“那他有没有提……那件婚事……”

叶南兮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刚刚已经和他表明态度了，反正他不愿娶，我不愿嫁，秦夫人不会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估计也会如此了结这桩事。”

“那就好。”顾洵内心的石头落下了。

叶南兮看向了他，顾洵支吾了一下，“呃……我的意思是，师尊终于可以不用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了。”

自己不爱的人……那谁又会是她爱的人呢……

东阳太一回到厅堂时，秦夫人和摇光太师仍在说笑。

“你回来了，见到叶姑娘了没有。”秦夫人笑着看着自己儿子。

“嗯，见到了。”

“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能不能说来给我和摇光太师听听。”

“没说什么，我就是问了叶姑娘的伤势如何。”

“没别的？”

“没......没别的。”

“既是如此……”秦夫人看向摇光太师，“我将婚书先下下来，算是表达我们的诚意了。叶姑娘既然没表态，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的。”

东阳一听“婚书”二字就彻底懵了，“娘，什么婚书？！”

“是我来之前备下的，刚刚我与摇光太师也说明了，婚书我先下，留在玄枵寺，除非叶姑娘实在不愿嫁，否则我们就不会违反规定，算是我们东阳家的诚意已经表态。”

“娘你怎么，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我这……”

“这事你爹也已经同意了，况且，这事的选择权在于叶姑娘。”

“那摇光太师的意思是？”

“东阳少主，南兮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秦夫人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自是不会不接纳这份诚意，先如此甚好，也不会有愧于南兮，就都让她自己去抉择吧，我虽是她师傅，但也只能偶尔在修习上帮她带入轨道，至于她想选哪条路便是她自己的事了。”

东阳太一不再做声。

“秦夫人，既然大老远的来了，就在我这多逗留些时日吧。”

“也好，让孩子们彼此也亲近些。”

夜晚，叶南兮独坐在床榻上，双手抱膝，神情惘然。身侧，是一纸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