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

门外阿茶恭谨地一声叫唤吓得屋内的叶南兮赶紧将手里的药塞到了枕头底下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黑暗的室内却未曾点灯。

“叶南兮，你在搞什么鬼啊！”他一凝神，室内瞬间明亮，幽曳的烛火随风在动。

顾洵看到坐在床沿边的叶南兮正警惕地看着他，原本纤细的手，现在已经瘦可见骨，正紧紧地攥着腿上的罗裙。

越来越瘦了，他不明白叶南兮到底要干嘛，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的吃饭。

叶南兮强作镇定地起了身，但并没有靠近顾洵，只是站在那，眼神都未曾放在他身上。顾洵寻了一处空榻坐下，对叶南兮唤了声，“过来。”

她还是有些心虚的，害怕走近了顾洵就能探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气息，她现在所做的事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也害怕，害怕已经知道此事的容成会悄悄告诉顾洵。

就好比他现在的突然到访，就让她好一阵的慌神。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慢慢挪动了双脚。在离他仅有一步之遥时，顾洵一把拉过她将她横坐在自己腿上。

叶南兮吓傻了，但下意识里就要挣扎着起身，千万，可不能再离得这么近了。

“别动，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抱在怀里都砢人。”

叶南兮安静了，这样的她柔顺得有些可怕，她颤着声缓缓地道，“顾洵，我是不是，只是你的一个玩物”

抱着她的人浑身都有些僵硬，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喉间滚动，哑口无声，但怀中的人已经淌下泪了，缩在他怀中都在不住地颤抖，眼神是涣散无聚焦的。

顾洵低头看向她，她现在的无助、惶恐都可以从面色上窥见一二。

“叶南兮，你要是想这么作践自己，我无话可说。”他从前那个神圣如高岭之花的师尊啊，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看来人已经是傻了。也是，整日被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傻也快疯了。

但她就是想让她变成这样，就如同他自己现在这般。

顾洵是留下看着叶南兮吃完饭再走的。对面坐着他，叶南兮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胡乱吃点就停筷，但每口都像是在嚼蜡，她确实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这饭也就是吃给他看的。

“你要是这几天都乖乖的按时吃饭，我几日之后就带你出去逛逛，去山下的茶馆里吃点心喝茶，或者到其他无人处观景也可。”

“好。”不管眼前人说什么她现在都是老老实实地一一应下，因为她只想快点送走他，跟他一起多待一秒都会让她有种要被他看穿的心虚感。

顾洵离开之时又转身看了依旧坐在桌前的她一眼，眉间紧了紧，心下疑惑丛生，她这次实在是太乖顺了，之前不管他怎样，叶南兮少说也是要来些反抗挣扎的。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只当是错觉吧。

“对了，容成是不是来找过你。”

叶南兮攥着衣袖的手又紧了紧，既然他这么问了，想必应该就已经知道了，再搪塞就有些假了，“嗯，他偶遇到我，说我气色不佳，便替我把了一脉。”

顾洵点了点头，终是没再言语，推门出去了。

算算日子，她好像能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少了。九日之后，便是那书上记载的，最佳祭法之时。有时候她觉得这一切可真是巧，凑巧就在这时，她知道了这个术法，又凑巧在这时，顾洵让她心如死灰。

原都是安排好了的命数，这里容不得她，她只有离去，方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