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将昏睡过去的九歌抱到另一处的榻上,之后又回到顾洵的身边坐下。
此前他没有往中蛊这方面想过,所以久久不能知晓他病状的根本,现在他依着这条方向将他浑身上下探了个遍。
确实,在他的胸口处感知到了异样。这蛊毒隐藏得深,若不细细感知根本无法发现,而且种类与其他一般的相较也怪异得很。
不过,怎会呢?为何会中蛊呢?而且,这蛊毒又是为了起什么作用?
他有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眉头也就皱得更深了些。
现在不能坐在此处空等,必须要回去查查清楚。
天色也快晚了,容成也不愿去打搅正在熟睡的九歌,只是抱起她向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到寒陵内去一趟,为躺在冰棺内的叶南兮施了几针,呃算是安胎吧,虽然为已故之人安胎还是头一次,但这小东西既然存在了,那就好好地待着吧,说不定哪天叶南兮真能醒过来呢?
雁门山医师馆内,容成挑灯夜读,平常九歌会陪着他,但她今日实在损耗太多,就歇得早了些。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几下叩门声。
容成应了一声,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顾山门主。
“门主?”他赶紧合上书起身向前作揖。
“罢了,不用行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阿洵他”
容成一滞,瞳孔也缩了缩。
“唉。”他径直走到前堂上坐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你与阿洵还有来往吧,这些日子我也经常观察你,你好像日日都要过去一趟,怎么了,是阿洵出什么事了吗?”
“他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近日睡得有些不好,让我每天给他去施针治治。”
顾世昌苍老许多的面孔闭眼叹气点了点头,“他没事就好,我们其实也都知道,与我们断绝关系就是意味着他自己要抗下一切,不让其他仙门有机会鞭挞雁门山,我都是知道的”
容成现在心里五味杂称,他想告诉他顾洵现在可能中了蛊,精神状态很不好,甚至希望他们能去看看自己的臭儿子他还想告诉他,其实你们已经有孙子了
但,这些东西现在都还不是时候,他必须要快点治好顾洵,雁门山现在处在孤立的状态,仙门百家心里都不是滋味但都不能发作,没有正当的理由让他们前来挑衅。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这么晚还来打搅你。”
容成送走了顾山门主,他看着慢慢向远处走去的孤寂的背影,这时他已经不再是雁门山的山主,而是一位牵挂远处至亲的父亲。
又坐回到书案前,他继续翻动着刚刚的书籍,里面记载着各类蛊毒秘术。这么翻看下来,顾洵身上的那种确实稀奇古怪得很,几本下来竟未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
现正值深秋过度到冬季之时,越是深夜就越是有些寒冷。容成忽觉哪处像是窜进来了冷风,便又起身查看门窗是否关紧。
一阵阴风袭来,室内的烛火晃动,容成又上前点亮了几盏,墙上晃来了人影,书案上的书也翻动了几页。
容成一转身,就看到了顾洵站在他身后。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他确实被吓了一跳。
顾洵颤抖着上来,哑声道,“叶、叶南兮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他眼里满是惶恐,浑然又觉是个无措的孩子,抓着他的手臂也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