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冢樱兰的根脚极为神秘,许多瀛国将士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这个神秘的女人却能让军方高层对她始终礼敬三分,许多人不禁猜测,莫非她是皇室成员?
比如天皇的私生女什么的。
但很快,又有人说,天皇的长子也就是瀛国当今皇太子,曾主动追求过这个女人,只是被很无情地拒绝了。
这件事让筱冢樱兰的身世再次扑朔迷离起来,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说法。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常年带着般若面具的女人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
除了那四只只在她身处危险时才会出现的神秘“恶鬼”,她所率领的祭鹿军团更是神秘至极。
祭鹿军团,瀛国甲字军团中排名第十,但这个军团却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有名的战役,记录在册的战功也少得可怜,且多是打扫战场和追击残敌这种捡便宜的活儿。
很多人就会问了,那祭鹿军团到底凭借什么能跻身瀛国甲字军团的战列?难道是因为某些特殊关系?毕竟筱冢樱兰可是瀛国军方之中少见的几位女将军之一。
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筱冢樱兰在军方中的超然地位,就说祭鹿军团的战功其实不是没有,只是从来不会记录在册,因为祭鹿军团的修士所修炼的攻法实在太过特殊了,瀛国军方担心,如果祭鹿军团的秘密公诸于世,不仅仅是那些仙家门派的口诛笔伐,更将迎来某些仙道大佬的完全敌视。
现阶段,暂时不宜树敌太多。
战争到底还是为了政治服务的。
筱冢樱兰在祭鹿四鬼的护送之下远遁于军阵后方,面对澹台云流,她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只是这个世上能让筱冢樱兰打心眼里佩服的没有几个,澹台云流便是其中之一。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筱冢樱兰就会显得极为谦逊,而对那些徒有其表的丧家犬,筱冢樱兰可就不会有半点好脸色了。
想起当初澹台云流与瀛国剑圣的那一场对决,身处在台下观战的筱冢樱兰看得是心潮激荡。
这世上竟能有人能使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理解了澹台云流恐怖之处的筱冢樱兰除了敬佩就只剩下深深的畏惧。
也就是那一场对决,瀛国剑圣之名被那个眼中闪烁着复仇火焰的冷漠男人夺下。
只是后来,瀛国剑圣的名头少被人提起,而提起最多的仍是“剑魔”。
军阵后方,筱冢樱兰与祭鹿四鬼御风于天际并一字排开,五人皆头戴般若面具,只是筱冢樱兰一身素白色长袍位于正中间极为醒目,其余四鬼则分别身穿红、紫、青、蓝四色长袍,远远看去,衣袖随风飘荡,气势非凡。
四鬼之中身穿红色长袍的赤鬼名为葵姬,身穿紫色长袍的紫鬼名为六条御息所,身穿青色长袍的的青鬼名为道成寺清姬,身穿蓝色长袍的蓝鬼名为黑塚鬼女。
但因为这几人身形相差无几,所以不看衣服颜色的话就难以分辨。
此时祭鹿军团已陆续入驻战场,替换下了那些被剑池重创的瀛国部队。
四鬼之中身穿紫色长袍的紫鬼六条御息所出声问道:“樱兰大人?”
筱冢樱兰震掉身上的残余剑气,而后回答道:“无碍,用大成人的话来说,沈云这是阳谋。”
身穿红色长袍的赤鬼葵姬不解道:“这个大成人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一旁身穿青色长袍的的青鬼清姬则解释道:“沈云是澹台云流唯一的徒弟,也是让澹台云流倒戈向大成的关键人物。”
赤鬼葵姬捂嘴笑道:“澹台大人不会如此做吧?”
青鬼清姬则不以为然:“剑修,心中本就少有枷锁,这一次若不是军方高层与那剑魔达成某个协议,发誓再不回大成的澹台云流也不会踏上大成土地。”
筱冢樱兰看向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黑塚鬼女,询问她的看法。
身穿蓝色长袍的黑塚鬼女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吾等杀了沈云,依照澹台云流的性子,不会动樱兰大人,但吾等四人恐怕难逃一死。”
葵姬一听,连连惊呼道:“那这到底该怎么办?就算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一定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啊。”
六条御息所嗤笑道:“作为樱兰大人的鬼侍,还会怕死?”
葵姬不忿道:“可是妾身就是怕死嘛!”
筱冢樱兰制止了他们的谈话,对于黑塚鬼女所言,她并不持反对意见,一位可以在东胜神洲横着走的巅峰剑仙,东胜神洲未来百年内的剑道第一人,对付他除非瀛国动用举国之力,不然就只是徒劳。
筱冢樱兰甚至觉得,杀了四鬼之后,澹台云流还会对她下手,可她并为此而感到丝毫惧怕,反而心里有种异样的激动。
面具下筱冢樱兰舔了舔嘴角,这样的男人才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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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中央,澹台云流已带着沈云的尸体离去。
虽然早知是如此结局,可心中依旧难平。
他也会遵循沈云最后的遗言,封剑百年,且百年之内再不踏上大成和瀛国的领土,不再理会两国之间的事务。
在剑池围山战役之前,澹台云流曾传信于沈云,让他早早下山避难,可沈云没有如此做,只是回复了一句话:在这一场关乎宗门存亡与国家命运的战争中,谁也不能幸免。
后沈云主动找到宗主晏池并与她商议,若澹台云流当真出现在战场之上,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他沈云就会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逼迫澹台云流离开战场,离开大成,甚至于离开瀛国。
沈云会有如此选择,其实一直都是澹台云流教育的结果。
每当战事不吃紧的时候,沈云就喜欢一人孤坐于论剑峰论剑台上,回忆小时候与师父的点点滴滴。
澹台云流不喜欢讲大道理,所以每当自己师父讲道理时,沈云都会听得格外认真。
一直到死,沈云心中都还记着师父说过,“宗门与国家情感要远远凌驾于个人情感之上,小家固然重要,但没了大家,小家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师父,云儿做到了。
师徒之中,却只有沈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