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顾不上左手里的油碟,右手捂着眼睛,靠在膝盖上,牙齿间抽着凉风,发出痛苦的低吟“……啊——下手挺狠那。你个蠢货,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至于吗?还要喊人。”
雪女不以为然的两指捏过油碟,看着初寒再怎么痛也不敢出大声,雪女得意的笑“白痴,油碟不拿住,会弄脏我的新被子的!”
初寒忍着痛,慢慢抬头,看向雪女“你怎么知道是新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盖过,洗干净给你用,不行吗?”
雪女的火气再次上涌,压着火气,声音低低的问“你大半夜不睡觉,为了来气我是不是?咱俩有这么大的过节吗?”
“就要说到重点了,你让人说话吗?唉!眼睛疼!”初寒捂着眼睛默默忍受。
雪女又是一声长长闷气,不说话,看着初寒,等着。
良久过去,初寒睁开眼睛“你怎么不说话了?”
“反正我现在不困了,”雪女不服气的耐着性子“我等你,等你把重点说完,我在告诉你,我打你的一拳错了还是没错。”
初寒眨巴着眼睛,尴尬得似乎疼痛减去了不少,有点心慌,轻轻深呼吸,佯装不在乎“说实话会挨打吗?”
雪女忍着“保你在没有说完之前不会挨打。”
初寒憋着笑意“我问过你哥了,你哥说你的幻术极低。”
“我哥才不会那么说话那。”雪女不服抢话到。
“是不是吧?”
“……”被噎,忍了“继续说。”
“我和你哥是死过一次的,论武道论幻术都在你之上,偏偏你个活人,只能靠冰铃耍威风,这么差劲,你到是不觉得什么,我觉得很丢人。”
“你……”
“我要是你呀,哪怕幻影哥哥不同意我也偷偷的提升幻术。这样一来,你的幻影哥哥不在的时候,我也能睡个安稳觉。”
雪女有点懵“幻影哥哥又去哪了?”
“这种正事你有资格问吗?出了事,还不是我和你哥保护你。你个绊脚石,不行还要多管闲事,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再说吧。”
“你……初寒你给我听着,我为了你也会提升幻术,今天打你一只眼睛,明天就让你满地找牙。”
“行了吧你。你的主子,过去的蛮族小姐现在的异都公主,知道她的长鞭有多厉害吗?紫荀紫含两个也不能近她身。你呀,太丢人了。”
雪女欲哭无泪,好歹同族一场,幻影哥哥不在,必是交托初寒留意她的安危,大半夜的遭来这么一番嫌弃。
秒反思,初寒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自己本事过人,哥哥无需去哪里都要牵挂。
小自尊被伤的稀碎,雪女忍着打转的泪水“你走吧,以后不用来守护我,我会照顾我自己,也不会给幻影哥哥添麻烦,我会学本事的!”
初寒犹豫着。
“你走吧。”雪女抹去刚刚滴落的泪水。
初寒掩饰他心软的犹豫,扯着雪女的内衣“这个什么料子的?女孩用过的东西就是和男孩的不一样,有种迷人的香味。”
雪女震惊的眸子瞪得仿若要吃人,初寒在她看来,再坏也至于这样轻浮无耻,可他确实做到了。
不仅搓揉着雪女肩膀上的内衣面料,丝毫没有距离感的凑上去闻内衣上的味道,顺势贴近雪女的脸庞。
此刻的初寒在雪女眼里是个厚颜无耻的淫-棍,拖下十八层地狱层层生不如死,永不翻身方能解恨。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排山倒海般乎去。
初寒不躲不闪的挨了打,没有丝毫意外,站起来,正正他的腰带,木然的没有表情“我走了。不过三公子会来找你的。”
初寒消失了。
雪女楞然间空白了大脑,棉纱纺的薄被裹紧自己,劫后余生的惶恐在她的双眸中闪动。
消失的初寒出现在一处两旁高墙的王城大道上,前方黑夜里一队巡视卫兵路过时一礼而过。
初寒揉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心头洋溢着惬意:等你日后本事大的没人可以欺负你,你便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可怜我现在不能让你喜欢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初寒挺起胸膛,低低一句“小爷我是正人君子!”
心头悦然的惬意来不及彻底让他满足,一个担忧怦然而起——她不会被我吓跑吧!
瞬间的失落感弥漫着。
她若离开,会不舍的,下次见面又会遥遥无期。
……
算了!走了也好。
幻影说过,如今的国师和逸都巫师的容貌极像,像的简直是一个人。
天底下,雪女与逸都七公主的容貌相似已经是难得一遇的巧合。
两国巫术像似一个人,会那么巧吗?
还有宫本丹。
走吧!免得被人虎视眈眈。
初寒的脚步愈加缓慢。
两个结局,宁可选择她离去。
回望夜色那处刚刚离开的公主寝宫——永安宫,初寒静静地望着,体会离别的酸楚。
“蠢货!在我踢中你额头的时候,就喜欢你啦!”
永安宫的西房床榻上,雪女恍惚间一个念头——我得保护自己,谁都不可靠。
长长的苏一口闷气。
静静地想一想,初寒从头至尾只有一句话中听“我走了,三公子会来找你。”
雪女狠狠的不能接受,天底下怎么会有宫本丹那种人?
宫本丹那张贪婪放荡的嘴脸,随时想起都会让人恶心作呕。
连他的亲妹妹也说他好色,这种人就应该乱棍打死才对。
哼!得提升幻术。
幻……
都说我贪玩,我……
雪女惭愧的低下头,除了与生俱来的读心与近距离的隔空看物,不会别的幻术。
她的瞬间消失,片刻后出现,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幻术,要从一个小男孩说起:
冰雪族还存在的时候,肉眼看不到的天际屏障将与世无争的冰雪族与世隔绝。
同是玄天际中的大地之上,唯独一片雪域,常年的冰雪天气,与四周的绿洲形成格格不入的温差。
辽阔的雪域,曾经是整个冰雪族的疆土。
无争,平和,五千年来,没有血拼,没有霸权间的貌合神离,明争暗斗,是一片外界永远不能诠释解读的净土。
曾有一个小男孩,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贪玩的他,用一个木球踢中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