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陆离才勉强平复了自己激动很久的思潮。

不可否认，奥尼是芬兰乃至全世界当之无愧的天才，他所创作出的具有超高价值的艺术品，是全人类必须珍惜的宝藏。

可是这样的天才，居然永远陨落在了11岁……

陆离想了很久，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听到自己声音沉重地问保罗，“冒昧问一句，奥尼为什么会突然死去，是因为自闭症吗？”

保罗迟疑了一下，他似乎说不出口。

于是陆离用她有限的知识猜测，“我以前在大学念书时曾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自闭症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有些患者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奥尼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

“不是。”保罗很快否决了这个回答，他的声音寡淡而清冷，他用力闭上眼睛，眉宇间覆满痛苦，似乎在他脑海中回想起的画面会给他带来十分沉痛的感受。

然后他声音喑哑地接着说道，“奥尼自杀身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闭症，而是因为他的脑子里，每天都能产生各种各样奇怪的幻觉——而在这些幻觉中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一张笑嘻嘻的女人的脸。”

笑嘻嘻的女人的脸？

陆离猛地惊讶了一下。

笑嘻嘻的女人的脸，不就是奥尼在黑暗中看到的那棵树上倒挂着的女人的脸吗……

陆离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神示意保罗继续往下说。

保罗看着陆离，叹了口气后，突然苦笑一声，“奥尼被脑海中的幻觉折磨得死去活来，我自然不会傻傻地认为这是他自己造成的，我气愤地再次去到奥尼以前那个家，找到帕克，质问他奥尼的脑子里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没想到帕克竟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说道：自从爱莉把奥尼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每天晚上趁奥尼睡觉时，给他注射致幻剂，久而久之，奥尼就会产生严重的幻觉……他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是爱莉一个人完成的，我毫不知情。”

陆离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奥尼脑海中经常出现幻觉的原因。

陆离一脸担忧地问道，“保罗先生，你真的相信帕克那个男人的说辞吗？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帕克有份参与，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帕克全都知情。”

“当然，我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说起帕克，保罗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对付这种鬼话连篇的小人，我只是悄悄从口袋里拿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就什么都招了——给奥尼注射致幻剂这件事，帕克也参与了，并且他们之所以领养奥尼完全是为了……为了证明即使爱莉患了精神分裂症，她培养出的儿子一样很优秀，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迷信说法，说是只要给奥尼注射致幻剂，让他脑海中产生幻觉，并逼着他学画画，就能让他在绘画领域上大放光彩！帕克夫妇对此深信不疑，并为此制定了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最终，奥尼如他们所愿，在绘画领域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但也因此……在每天夜晚降临时，被脑海里的幻觉折磨得痛苦不堪……走上了自杀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