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为剑写了一封家书,内容是自己和师爷“研究”得出的金钱流向的报告。然后问“接下来怎么办”。然后鸽子又被放了出去。
鸽子刚走,大师兄尚无剑的书童就气喘吁吁的来了:“召集紧急议事。”
尚无剑召集了一次青山派紧急议事。
萧为剑不敢怠慢,马上和师爷一起赶到了议事堂。
尚无剑:“最近,那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吕火刀,又开始活动了。”
萧为剑:“发生了什么?”
尚无剑:“吕火刀挑战了北方三大门派之一的‘连山派’掌门吕千山。”
韦一剑很少插嘴,但插嘴了:“胜负如何?”
尚无剑:“虽然他们都姓吕,但是……此役导致吕千山失去了一条胳膊。”
一阵短短的沉默。
吕千山这个人,口快心直,武艺高超,深得武林人士敬重,萧为剑三个师兄弟都是听着吕千山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吕千山一下子失去了一条右臂的事实,众人都感觉难以接受。
吕千山,曾经率领连山派的七十名子弟,进山扫荡北方泛滥的群盗老窝。盗匪的数量是吕千山所率人数的数倍。
吕千山率众力战三日,最后战至只剩十人。
匪首被吕千山一剑刺死。
经此一役,北方再无群盗聚集。
因此,武林中一直有一个说法,北方的安宁,是吕千山拿半条命换来的。
韦一剑:“吕火刀伤了吕千山,用了几招?”
侯先锋:“一招。”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萧为剑的注意力,第一次被吕火刀这个人吸引。
“吕千山好像也是用剑的。”萧为剑自言自语。
侯先锋马上补充:“吕千山用剑。剑长三尺七寸。”
韦一剑:“吕火刀,是个刀客。”
侯先锋马上补充:“吕火刀用刀。短刀。刀长二尺一寸。”
慕容清:“好短的兵刃。”
韦一剑:“兵刃越短,越要用速度弥补兵刃长度的不足。”
尚无剑深吸了一口气:“这得要多快的速度?吕千山的实力绝对不弱,用这么短的兵刃,一招断其一臂,实非常人能为之。”
萧为剑:“吕老英雄年龄已经五十有二,完全可以不理会吕火刀的挑战的。”
韦一剑:“吕老英雄之所以被掌门你称呼为‘老英雄’,就是因为他从不退缩。”
尚无剑:“掌门,那个吕火刀,好像是奔着天下第一来的。”
萧为剑点头:“看出来了。”
侯先锋请缨:“是不是要加派力量,再去摸摸吕火刀的底?”
萧为剑:“不必。吕火刀的胃口,肯定越来越大,会不断向更高的层次发起挑战。如果再有大派掌门应战,去顺便观摩一下就可以了。”
这一次,萧为剑有自己的考量,倒不是为了钱。
韦一剑:“同意。”
尚无剑看着萧为剑、韦一剑这两位师弟,为啥这哥俩如此淡定呢?毕竟这个事情,威胁到了“天下第一”这个招牌啊!
不过既然萧为剑、韦一剑都决定这个事情到此结束,尚无剑也就不再坚持深入讨论了。
萧为剑:“我想去一趟连山派,看望一下吕老英雄。对了,我派名医卢小手,最擅长治疗刀剑之伤,卢小手的独门伤药‘青山化伤膏’是否有存货?”
尚无剑:“当然有存货。武林中人,刀伤、剑伤可谓家常便饭嘛。掌门能亲自去一趟连山派看望一下吕老英雄那是最好啊,要好好准备一番……”
萧为剑:“不,不需要非常隆重的礼节,我这一次打算私访,只要差人先通传一下就可以了。”
尚无剑:“通传没有问题,我来安排。那行程如何安排?”
萧为剑:“快骑。”
韦一剑:“我陪掌门一起去一趟吧。”
如果韦一剑陪同的话,尚无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我去安排一下马匹吧。”
萧为剑:“我想自己去挑选一下马匹,劳烦师兄差人准备几盒青山化伤膏。”
韦一剑:“我去准备一下简单的行李,山下汇合。”
萧为剑简单收拾了一下细软,就去找山里马夫头头钱小驹。
钱小驹身体有点佝偻,脸色枯黄。
“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钱小驹很客套。
萧为剑单刀直入:“我想挑一匹好马,日行几百里的那种。”
钱小驹一撸胡子,露出得意之色,指了指正在抚摸的马匹:“此马是我几年前去北方偶然得到的,经过调教,可日行四五百里,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萧为剑马上仔细看了看这匹宝马,通体黑色,骨壮筋强。
“那太好了,不知道我能不能驾驭啊。”萧为剑大喜。
“这马,和人是心意相通的。掌门如此雄才伟略,驾驭一匹好马,自然是不在话下。”钱小驹恭维。
“哦,对了,当时你是如何看出,这是一匹宝马的?”萧为剑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一问,钱小驹佝偻的身体马上挺直,枯黄的脸色也马上变得红润:“相马之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是花了我大半辈子才悟到的。一匹小马,首先要看它的身材比例,有没有成为千里马的潜质;然后看它的肌肉筋络,估计它的耐力;如果以上两点都满足,还要日复一日的悉心调教,方能得到千里马。”
萧为剑点头:“有道理。”
钱小驹补充:“这个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调教的过程中,马有各种反应,需要认真观察,细心应对。只有把好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耐心的调教,最终才能成为千里马。多少良驹,由于没有赏识的伯乐,而沦为一匹脏兮兮的脚力马,实在是可惜。”
萧为剑点头:“就好像师傅调教徒弟,也要针对徒弟的特点,悉心调教,才能出高徒。”
钱小驹非常愉悦:“掌门所言甚是。世上很多事情,其实只是形式不同,而内在的道理是想通的。”
萧为剑上马。
在青山派的“迷你”马场溜了一圈,感觉良好。
“就它了,有劳钱伯乐。”萧为剑下马,拍了一拍马背。
黑马背上的肌肉一阵跳动,显得非常欢愉。
良驹,大概也在日复一日的盼望为合适的主人效力。
萧为剑骑走了黑马。
钱小驹又恢复了佝偻的身材,枯黄的脸色。
能把自己辛苦调教出来最好的马亲自献给掌门,或许是他一生中最精华的时刻。
仿佛他的一生,都是为这一刻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