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坐下,茶水马上就上好了。
王师爷开口:“我总感觉不太对,这童掌门,走的很蹊跷啊。童天明也这么认为的。这一下就走了…这童掌门走了,我还混啥…”
说到这里,王师爷忽然泪目。跟了童根生几十年,这感情还是深的。
青山派师爷杜才子劝道:“请王师爷节哀啊,保重身体。”
等王师爷情绪稳定下来,萧为剑问道:“请王师爷说一下,童掌门之死,到底怎么回事?”
王师爷:“那是昨天晚上,我本来想去给童掌门汇报一下近期的账目,结果发现童掌门趴在案边,悄无声息。本来我打算先回去,改天再来,但总感觉哪儿不对。这人,就算睡着,也不会那么安静。我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是习武之人,所以我感觉到童掌门一动不动。而人如果只是睡早,因为有呼吸,身体还是会微微有动静。想到这里,我吓坏了,喊了一声童掌门,结果没有反应。此刻,我已经断定,童掌门出事了。童掌门武艺高强,绝对不可能睡的连我喊都听不到的。我上前一看,童掌门双目紧闭,脸色泛黄,已经没有了气息。”
王师爷很痛苦的咽下一口茶水继续:“我大惊失色,赶紧喊人,很快,天明就听到了我的呼唤,赶了过来。童掌门的妻子也闻声而来。除了我和天明,其他人都因为突发变故,基本上都吓的脸无人色。”
王师爷叹了口气继续:“天明的脸色一阵煞白之后,先稳了下来,问我要不要先检验一下尸体,调查一下致死原因?我明白天明的意思。童掌门白天还是好好的,此前也没有任何异常,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暴毙呢?是个人都会起疑心啊!”
萧为剑:“童天明做的对。这种情况,确实该查一下死因。后来安排验尸了?”
“安排了,”王师爷点点头:“天明还吩咐,所有绿水派当日在总舵的,三日之内,不得走动,等候问询!”
萧为剑点赞:“做的很好。这种情况,控制住场面,确实非常有必要。验尸的结果如何?”
王师爷:“我们请了县里最有名的仵作宋先生出手,要不请宋先生过来一下?”
萧为剑忽然感觉被装进去了,这绿水派的事情,虽然说萧为剑说武林盟主,完全管得,但这种事情,都要武林盟主来管,那还不累成驴?
但绿水青山,同气连枝,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不管,似乎也不妥当。萧为剑回答:“那就请宋先生来聊聊吧。”
见到萧为剑,仵作行了个大礼:“见过萧盟主。”
萧为剑浅笑:“有劳宋先生了。”
仵作:“那就由我来说一下验尸的情况吧。这童掌门的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完好无损,甚至连一处淤青都没有看到,致死原因绝对不是打斗之类的常见武林中人的死因。于是我就怀疑是不是中毒身亡。通过提取鼻腔、食道内的痕迹,凭借多年的经验,我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当然,由于童掌门的尊贵身份,我没有做解剖,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如非绝对必要,给童掌门留个全尸,我认为是合适的。而这两样排除后,被害身亡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而根据我的经验,像童掌门这种体质的人,死因大概也只有心脏骤停之类的原因了。但这个死因,就算剖开心脏,凭我的水平也无法确认,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恕我才疏学浅,无法查明童掌门的真正死因。”
萧为剑明白这个宋先生是县里的第一仵作,他这么说,无非是强调“死因不明”这个结论,而不是谦虚。他们看不出来,别的仵作,更不必说了。
“宋先生辛苦了,”萧为剑开开口:“这人的死因,有很多是说不清楚的,宋先生都搞不清楚,那也只能如此了。”
仵作又行一礼:“没有别的事情,那在下先告辞了。如果萧盟主有问题,在下随叫随到。”
萧为剑起身致意:“谢了。”
仵作走后,萧为剑问王师爷:“人员的询问,情况如何?”
王师爷:“简单问了一下,不过没有问出什么,但人都没允许走动。验尸一结束,我们马上张罗灵堂的事情。过去的几个时辰,一直在忙这个。”
萧为剑点头:“绿水派果然行动力让人惊叹。”
王师爷:“要不,我把人逐一叫来,不知萧盟主是否愿意帮忙问询一下?”
萧为剑再次感觉被装进去了。照理来说,这个事情,应该由绿水派自己来查,用不着武林盟主出手。
但考虑到绿水派掌门童根生新丧,现在连个掌门都没有,作为“同气连枝”的青山派掌门的萧为剑,如果袖手旁观,倒不是说不行,但总感觉似乎有点过意不去。
“那我就越俎代庖了。”萧为剑如是说。
王师爷感恩戴德:“感谢萧盟主!如果萧盟主出手,相信任何细节都逃不过萧盟主的法眼!如果童掌门是被人所害,必定能沉冤得雪!”
萧为剑品品,这王师爷,似乎锚定了童根生是被人所害。只不过童根生死在自己的书房里,那么害死他的人,必定是他亲近的人,王师爷出手调查,肯定不太方便。而萧为剑是武林盟主,整个武林中的事都管得,并无此障碍。
首先进来的是童根生的夫人,自然是哭哭啼啼个不停。
所谓的夫人,并不是第一任夫人。第一任夫人,也就是童天明的母亲,早已仙逝。
王师爷柔声道:“夫人节哀。萧盟主有些事情,希望问一下夫人,还请夫人给个面子。”
夫人抽泣:“请…萧…盟主…随便问。”
萧为剑也没心思拐弯抹角:“夫人昨天一天身在何处?做了些什么?”
夫人停止了哭泣:“萧盟主怀疑我是杀死夫君的凶手?”
萧为剑微笑澄清:“我只是循例问问,相信童掌门不是夫人所害,我只是想排除一下。”
夫人:“昨天一天,我都没有见过夫君。我的身体不好,除了洗漱、吃饭,一直在房间静养。也没出过门。然后…”夫人啼哭之后,方才继续:“就听到王师爷的呼喊,匆匆忙忙出去看了一下,没想到…”
此后,夫人始终在哭泣状态,再无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