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如意斜靠在床上，拿起那本词曲史。翻开，扉页上赫然有字。字迹疏朗大气，“望如意得此书能欢欣阅之，赏词之美，听曲之妙源流”。

字如其人，李源流的性格和字还真是不搭。如意不自觉撇撇嘴，这人有点喜欢戳别饶疼处，不知道他和其他人交往是不是如此，若真是，恐怕极不讨人喜欢。不过听大哥偶尔提起，又他颇受欢迎，难道只是针对自己？那就有点意思了

没有浪费太多心思，如意主要还是惦记着明去探视柳老师的事，心里七七八八想了老多，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第二气不错，阳光虽不灿烂，却也温度宜人。想了想待会儿要去的环境，如意捡了套寻常女学生的服装，步入餐厅时恰好和李源流一道。

他轻轻巧巧扫了一眼，微微低头，在如意耳边丢下一句，“挺合适，不错。”

如意听着他的语气，再看他的眼神，倒不像是昨晚调侃居多，那就意味这话是实在的，他想表达什么？如意再一次觉得自己在语言表达的艺术上是欠缺火候的。不过管他呢，今要拜托他才能成事，所以什么做什么如意都下了决心，统统捧着就对了。

陈父吃完早饭，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就去上班了。陈母更是昨就约了妇女团体的几个伙伴，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如意一看，心想助我也，她起初还担心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今的行程呢。现在可倒好，各有各的事，且都是一时半会儿不得空的。

“走吧。”陈家大少首先站起身，斜靠在椅背上，右食指关节叩了叩桌面，“如意儿，快点，上午陪你去探视，下午我和源流还有事呢。”

随即转头对还在慢条斯理喝着粥的陈家二少：“你动作也快点。”

二少抬起头很莫名，“我今不出去，你催我干嘛？”

陈家大少笑了，“你不出去，如意儿出去啊。我都了完事了我和源流还有别的行程安排，如意儿怎么办？你让她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你今去也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哦，”一听是这么回事，陈家二少没啥意见了，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李源流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知道陈家二少上楼换衣，他才悠悠来了句，“如意是不是万能的，在你们家只要报她的名字，什么事都不用讲价钱带了。”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低着头闷闷地笑了两声。

陈家大少挺直爽地应承了淬，“那确实，跟你我家如意儿其实才是老大，哈哈。”

“要是哪她做了危险，危急陈家利益的事情呢？”李源流突然冒出来一句。

陈家大少站直了身子，正色道：“如意儿很乖，不会惹大麻烦。万一哪犯了大错，只要我们在，总会给她兜着。自家的妹妹都不护着，还能护谁？再了，以我家如意儿的性格，我相信她不会走歪路的。”

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盯着李源流的眼睛好一会儿，“你是柳家子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他做了什么，真的是做错了什么吗？”

李源流听了，脸上没有表情，既不赞成也不反对。过了几秒钟，相对的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这个话题就算就此揭过。

从楼梯上下来的如意放轻脚步，仔细听完了大哥和李源流的对话，低下头呆了一会儿。等到陈家大少扬起脸准备招呼自己的弟弟妹妹时，如意已经一副笑脸，轻盈地走了过来。

一行四人，陈家大少开车，快到目的地，李源流向后扭头，看着如意：“进去后，不要高声言语，不要情绪激动。简单讲几句后就赶紧出来。”

如意点点头，面上还是一派镇定，心中多了一些新思量。

不能多交流，昨晚她打好的腹稿就只能放弃了，怎样才能和柳老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重要问题的交代呢？

心里还在转泛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了。

李源流对陈家两兄弟：“你们俩就不用进去了，门口等着，我带如意过去，一会儿就出来。”

陈家二少想点什么，就看到斜对角驾驶座位上的大哥的头轻轻摇了摇，闭口不言了。

如意听后，点点头，“我记住了，会守规矩的。谢谢你，源流哥。”

“不用谢，希望我们下次再没有一起来这儿的机会。”李源流意味深长地。

这是如意几辈子第一次踏进非常规区域，她从来没有过经验。但很奇怪，她一点儿也没有自己预想的恐慌、不自在、惊讶等等情绪，反而意外地平和、稳定。

从进门开始，但凡迎面碰上的人，都会停下来，很恭谨地向李源流打招呼，有的甚至会鞠躬敬礼。

如意实在忍不住，碎步上前勉强并行在李源流的身边，细细的声音似乎是怕惊动了什么，“你的工作是在这儿，还是主管这儿，是不是官职挺高，还是手握实权啊。”

李源流突然停了下来，赶着步子走的如意突然一下没站住，整个人都有点往前冲。李源流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嗤笑一声，“站稳了再。万一摔一跤，出去了你那个混蛋大哥还得找我的麻烦。”

如意下意识地反驳道：“你瞎，我大哥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嘛？！”

李源流并没有随即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对如意之前的疑问提供了解答。

“我不在这里工作，但我工作的单位负责管理此监牢，算是上级主管部门吧，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带你来在这里。”鼻子中冷哼了一口气，李源流四会恨不能理解如意问的问题如此siple。

“到了，你们聊，十五分钟。”李源流把如意带到一个单人牢房前，交待了两句后，很自觉推到了十几米开外，斜靠着墙面等着她。

“柳老师，柳老师，我是如意。”如意按捺住激动地心情，双手紧握着铁栏杆，把脸靠近了铁栏杆，尝试地呼喊着，同时上下打量着柳老师的身体状况。

牢房条件相当简陋，一个被砌高的土台，铺了一层不厚的干草，上面有铺了一层不知道不厚的就被褥。房间倒是挺高，窗户开得离地四五米远，想够着都难。

好在是单人牢房，去了热闹，守了清净，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上身的机会。监狱里面也是一个社会，同样复杂得很。

如意眼尖地发现靠墙那头还摆放了几本书，霎时紧张的心松快下i来。无论是在收监前能够带书进来，还是收监后能获取书，都明柳老师境遇还不错，至少现在没怎么动他。

“如意，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柳老师乍一开始是很生气的。在他看来，如意完全没有要动用自己重要的社会关系，就为了深入囹圄来探望自己。

“同学们都和担心你，我也是听学姐的。”听完，柳老师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学姐，哪个学姐？我从来没有托任何学生向你传过任何信息。”虽然身体也有些虚弱，但柳老师想起信息的偏差，急的在牢房里踱步。

如意没觉得好笑，更不可能去怀疑柳老师的话。她只是奇怪，学姐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何在？

柳老师看着如意耗费脑筋去想这个问题，不觉失笑，他对如意招招手，示意她再贴近一点。“即是如此，下次离那个学姐再远些。”柳老师喟叹了一声。接着压低了声音，用近似耳语的声音在交代，“不要轻信任何人，书店也不要再去了。所有以往的联系活动全部断掉了”

“咳咳咳，”李源流的声音响起，这是之前定好的安好，咳嗽声起，探监结束。

柳老师抓住最后几秒，还是压低了声音在就叮嘱交代，“如意切记两点。第一，从现在开始，我的任何情况不要再关注再打听。第二，安心等待，会有人来联系你的。”

“柳老师，那您呢？”如意满脸焦急，李源流已经慢慢走过来了。他很体贴，也很识趣，摆明了是想给如意多一点时间。

柳老师笑得很淡然，“我嘛，自然有办法能出去，不要管我，不要表现得对我很关心，很关注，你安心读书就好。”

“走吧，”李源流走到铁栏杆前，对着柳老师点头示意，然后如意一个猝不及防，被李源流牵住了右手，“到时间了，该出去了。”

“去吧。”柳老师不再话，静静地站在里面，目送如意的背影远去。

监狱外，陈家二少有点着急，“哥，怎么还没出来。”

“你急什么，这也就进去一二十分钟，不算长。”陈家大少看了一下手表，对二少的急躁表示不可理解。“告诉你个事，从明开始，我要去北方前线了，家里的老老你看顾着点。”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搞笑吧！”陈家二少看着自己的哥哥，感觉想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哥哥，你们怎么了？”站在车外的如意一脸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