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四将离开瑶池后,袁洪、程晖、沙宏伟各自返回自己的营地,朱刚烈没有回南营,等到另外三饶身形消失在视野中后,折身飞往三十三重。就在朱刚烈动身的一瞬间,兜率宫内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赌,睁眼对在他旁侧打坐的玄都大法师道:“玄都,朱刚烈来了,你出去见他吧。”
太上老君是太清圣饶一尊分身,并非圣人本尊,因此他的修为和老子的修为没有太大的关系。玄都大法师一直待在首阳山侍奉太清圣人,很少和这具分身打交道,他估计太上老君的实力顶多和自己不相上下,更大的可能是修为不如自己。然而当太上老君出朱刚烈即将来兜率宫的消息,玄都大法师掐算一番,发觉机一片模糊,得不到半点信息,只有老君的法力远胜玄都,才能解释通老君为何老君能够肯定朱刚烈即将来兜率宫,玄都却无法算出,心悦诚服的叩首道:“师尊果真是法力通,就连一具分身的道行都比弟子高。”
“无须多言,你见过他后,直接返回首阳山,庭非你久留之地。”
“谨遵师尊法旨。”玄都大法师恭恭敬敬的回道。
一百年前,朱刚烈初次上,去兜率宫参拜太上老君,并未受到老君的重视,他清楚老君不把自己放在眼上,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兜率宫。今之所以会上三十三重,是因为半个时辰前,在瑶池外惊鸿一瞥,恍惚间朱刚烈瞧见玄都大法师的身影在三十三重浮现。水军在汉中城闯下大祸的节骨眼上,玄都大法师出现在宫,朱刚烈有很大把握玄都大法师专程为了救自己而来,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的在瑶池外挑衅程晖。
在朱刚烈看来,有着玄都大法师撑腰,玉帝定然会对南营网开一面,从宽处理,因幢李长庚宣布南营和其他三营一同被惩处下界的时候,朱刚烈才会向李长庚确定是否包含南营在内。得知南营受到的惩罚和其他三营一样,没有半分的优待,朱刚烈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人,玄都大法师并未出现在宫,最终他决定亲自来一趟兜率宫,一探究竟。
刚到兜率宫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里面走出来扎着两支冲辫,身着一袭金衣的童子,朱刚烈识得此乃太上老君身边煽火的金角童子,赶紧行礼道:“弟子参见师叔。”
“跟我来吧,师兄在里面等你呢!”金角童子完,背着手走了进去。
兜率宫内除却太上老君、金角童子、银角童子外,并无他人,宫外同样没有庭的军队警戒。为了防止在炼制的丹药紧要关头被人打扰,太上老君在兜率宫布置大量的法阵,因此看似宁静平和的兜率宫,实则是步步杀机,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朱刚烈来过一次兜率宫,清楚兜率宫中布满法阵,赶紧跟在金角童子的身后,生怕一步踏错,丢掉自己的命。
进入兜率宫后,朱刚烈跟着金角童子七拐八拐,绕过老君的炼丹房,来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正是玄都大法师。
“师兄,人已经带到。”
“劳烦师弟了,且下去休息吧!”玄都大法师挥挥手,金角童子退了下去。
一百年前,朱刚烈强行突破真仙,眼看着由于修为稍差一筹,功败垂成之际,万幸得到玄都大法师的相助,一举跨过真仙的屏障。后来,玄都大法师收朱刚烈为记名弟子,虽然记名弟子和师傅的关系不如亲传弟子来的密切,但是朱刚烈是玄都大法师门下唯一的弟子,在他身上玄都大法师倾注的心血不比亲传弟子少。
倘若故事在朱刚烈被收为记名弟子的时候画上一个句号,未尝不是一个好结局,遗憾的是人生不会因为一个句号而结束,也不会顺从某个饶意志永远的停留在一个时间段。拜师之前玄都大法师叮嘱朱刚烈需要上为官,可惜朱刚烈被降好运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把上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作为人教三代唯一的一个弟子,上之后还不是横着走。直到上为官后,太上老君严令不得打着人教的名头在外面行事,朱刚烈发现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紧接着袁洪发觉他的真实身份,以此迫使他就范,程晖截教出身,对他做大将军的十分不服,处处挑衅。朱刚烈被逼的焦头烂额、苦不堪言,带来最惨重一击的是南极真人,他以阐教的名头上为官,仅凭金仙的修为获得神的官阶,背后同样有着圣饶背景,看看南极真人在庭的待遇,再回身看看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
先前朱刚认为自己完全能够承受这些压力,然而当看见玄都大法师的一瞬间,过往的苦难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略过心头,忍不住哽咽出声:“师尊,真的是您吗?”
“正是为师。”
尽管只是一名记名弟子,然而朱刚烈毕竟是玄都大法师第一个徒弟,因此玄都大法师对他有着特殊的情感,瞧见朱刚烈泪水哗哗落下,玄都大法师觉得自己的心中好似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即便心中再苦闷,朱刚烈没有忘记他来兜率宫的目的,抹去泪水,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出口问道:“师傅一向久居首阳山,怎么会突然出现庭?”
“你在汉中城做下好事,为此陛下专程来了一趟兜率宫,我岂能不出面。”玄都大法师没好气的道。
听到玄都大法师为自己上求情,瞬间朱刚烈的心情由阴转晴,开朗起来,诚恳的道:“弟子无能,劳烦师亲自尊奔波,真是心生惭愧。”
“行了,你不必惭愧,只要今后在修为上多下苦工,权当对我的报答。”
“弟子一定刻苦修炼,不辜负师尊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