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娘颤抖着手将银子揣在手中“少爷,您是好人,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孟娘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您别起来了,我们就要走的,这银子您收好”
说完,他又走到春天面前“这些银子是给你娘治病救急的,你若是敢动,以后别让我在敬安城看到你”
张家在敬安城无论是财力或是势力,都有目共睹,他的话春天自然是相信的,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少爷,我这实在也是走投无路啊,若是今天不把银子给还了,只怕明天我娘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踏入赌坊,在家照顾你娘,好好过日子,赌坊的事我可以替你解决”
春天颤了颤唇,激动的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
张府府邸
“不好啦,春香投井自尽啦”走廊里一个丫鬟疯一般的跑着,一路叫着,惊动了整个张府。
才刚进门的张湛和陆凌二人,听到这声音,忙朝着那口井的方向走去。
井边,围满了人,春香躺在一旁,全身湿透,早已没了气息。
几个和春香平日关系好的丫鬟,都忍不住低声抽泣。
柳云也很快赶了过来,她阴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事先发现的丫鬟低着头,还没从害怕中缓过来“回夫人,奴婢刚才来井里打水,就发现了春香她已经投井自尽了。
丫鬟在府上这样寻死,是一件晦气的事,柳云将目光望向陆凌“春香是你房里的人,是不是你说她什么了,所以才一时想不开自尽的”
陆凌难过的看着春香,她待她如姐妹,又怎么舍得说她让她去寻死?
陆凌带着伤悲“娘,我没有训斥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想不开自尽了”
“娘,这个我可以作证,凌儿今天一天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并不知道春香为什么会这样”
陆凌的话柳云半信半疑,张湛的话一出,柳云就立马相信了。
“那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会这么想不开?”
其中一个和春香关系较好的丫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夫人的话,春香姐姐在生前的时候,有一个嗜赌如命的哥哥经常来找她要钱,前两天她哥哥又来过这里,还说她母亲病了,这两天见春香姐姐都很不开心,估计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才投的井”
“可是,她额头上有伤,不像是投井自尽,更像是被人给撞了以后,再被人给丢到井里的”人群中又有人说道。
众人众说纷纭,没个结论,柳云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对身后的管家吩咐道“你去翻下那册子,找下春香家的住址,通知她家人过来收尸吧“
管家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娘,春香的死事有蹊跷,我看还是把仵作请来,再下定论吧”陆凌说道。
柳云叹了口气,倒不这么想“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何必兴师动众惊动官府,花点银子是小,但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人家还指不定要在后面说我们张家人多苛刻,所以丫鬟才这样寻死的”
“可是那毕竟也是一条命,或许有什么冤情呢?”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神明体征的春香,陆凌心里总隐隐觉得,它更像是被谋杀,而不是自杀。
柳云摆了摆手“还是让他家人领回去,若是他们想请仵作,他们自己去,我们张家不烫这趟浑水”
说完,柳云带着随身的两个丫鬟离开了。
“或许,她真的是被人杀害了以后,才给投到井里的”
看到她额头上的那好大一口子的伤口,还有身上那被撕扯过的痕迹,张湛也认同了陆凌的说法。
“可是娘她…”
“没关系,她不请,没说不让我们请,来人,这就去传仵作来”
仵作家就在旁边不远,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仵作便带着一个箱子来了。
他认真的鉴查着尸体上的所有伤,半个时辰后,得出了结论。
“回二少爷,死者头部有明显的撞伤痕迹,手臂,大腿多处淤青,衣服也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初步鉴定,是被人杀害后,再投到井里伪装真相的”
果然猜的没错,张湛眼眸微阖“然后呢”
“如果想要找到凶手的话,死者的手上还抓有凶手的一只耳环,可以利用这个,找到真凶”
仵作说完,将死者手中拽紧的耳环取了下来,递给了张湛。
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捏一把汗,敢这样和死者有肉体上接触的,估计也就仵作一个人敢了。
身后的下人接过了耳环,替张湛收下,张湛命令道”来人呐,带仵作去管家那领赏”
“是”
其中一下人上前,将仵作带走,隐约中,就听到了哭声远远传了过来。
来人正是春香的哥哥春天。
他匆匆跑到春香的遗体前,跪在地上就大声哭了起来。
“我的妹啊,怎么就走了呢,你走了留我和娘两个人孤苦伶仃的,你怎么这么忍心啊…”春天哭的鼻涕都随着泪水一块挤了出来,边哭边唱,像极了卖哭的专业人士。
“娘现在还病重躺在床上,想着你能多挣点银子回去给她治病,没想到她却没这个福气,白发人先送了黑发人,真是可怜啊…”
陆凌红着眼眶,上前去安慰“别难过了,春香的死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春天一把将陆凌给推开,大声嚷道“都是你,肯定是你,是你杀了我妹妹,你还我妹妹的命来,还我妹妹的命来”
春天越说越激动,直接上前推搡起陆凌,还没碰到她,就被张湛给拦住了“你失去妹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人”
“我可算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那么好心会去看我们,合着就是已经把我妹妹给杀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去我家给我们银子,想要弥补我们”
春天呸了一声,又道“门儿都没有,我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我要去告官,我要把你们张家告上朝廷,让你们身败名裂”
张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看来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他命人将那支耳环拿出,说“这是凶手曾经遗留下的东西,我们可以从这个耳环入手,就能很快找到凶手了”
春天半信半疑“这耳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凶手的,你这样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大可以去把她的手打开看一下,有没有这耳环勒过的印子,被水泡过的人,手中的痕迹更是明显,不信你可以去一看究竟”
春天咽了咽口水,让他去看死人的手?他才不干。
“那你说,这耳环是凶手留下的,行,我就相信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凶手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