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二章 失去(1 / 1)尘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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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姬哑口无言,搪塞了半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莲儿,莲儿亲口承认的。”

沐雪嫣心里无奈,口气也彰显不耐烦,“谁不知道莲儿曾经是德宁殿的宫女,还是你的贴身婢女。”

宁婉神色一沉,仿佛不想让其余的事来扰了她赏雪的兴致,她眸光邃然森冷,像湖泊上飘浮的清雪,即便融成水也冰凉,“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针锋相对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燕妃妹妹你便宽宏大量饶恕鸾妃妹妹,也不要再猜忌了。”

沐雪嫣凝眉,冷哼一声,“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何需旁人饶恕。”

真是莫名其妙,她翻了翻眼皮,眸光看向别处。

燕姬傲娇一笑,似乎对沐雪嫣格外的偏见,“还是贵妃娘娘的在理,今儿就凭贵妃娘娘一句话,本宫也不会再追究鸾妃的责任了。”

沐雪嫣只觉讽刺,她唇角一颤,欲要再辩论,元痹谑桌底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笑道:“妹妹不是要喝酒,来,姐姐陪你喝。”

杯盏里的酒觞浮出薄薄觞花,元焙浪,一饮而尽,沐雪嫣此前喝的太多了,虽然没醉,她也酌一口,像啄木鸟对着树干轻松一吻,后不愿再与其他人搭话,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蓦然委屈的很。

晶莹剔透的雪花还在从空飘落,御花园的青石子路上渐渐变得一片雪白,像铺了一层白羽的毡毯般,好看极了,过一会儿,青砖上的雪花又化成雪水,匆匆而过的宫女们踩着湿哒哒黏糊糊的石子路还会留下绣鞋上的花纹。

宁婉的贴身婢女晗儿奉命取暖桶的同时,又从御膳房端了一碟子玫瑰酥来,她笑道:“娘娘,今儿的玫瑰酥还热乎。”

完便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碟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一个心形的玫瑰酥。

督宁婉面前时,馨香肆溢,沐雪嫣鼻尖轻嗅,眸似蔷薇盛开,听她言时却嘴角一抽。

宁婉珍惜道:“还是皇上好,知道本宫爱吃,自打本宫怀了龙嗣以来,日日吩咐御膳房做,只要是皇上吩咐的,本宫呀,怎么吃也是吃不腻。”

这话时,她神韵娇纵,眸光流露的幸福也是发自肺腑,不像是炫耀。

燕妃妍笑,春黛微挑,马屁精道:“本宫还以为这后宫最得宠的是鸾妃,为此还吃了好大的一个醋,今儿本宫才知原来最得宠的是贵妃姐姐,不过呀,贵妃姐姐怀有龙子,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本宫心里这醋,怎么也吃不起来了。”

沐雪嫣:“……”

怎么她话也被针对,不话为特意被提及。

她眸如宵晖,却比月亮还迷人,“燕妃可真会笑,皇上再本宫这热乎劲早便过去了,妹妹怎能拿本宫与贵妃娘娘相比,那本就是一个上一个地上,怎么比得了?”

她不想些客套话,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站在风口浪尖上成为宫里太监宫女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只想平平淡淡的,在这西宫安稳生存,不生是非,不想争宠,只想等待她的阿楚,可是……这燕姬总是针对她,她究竟想干什么?

又或者,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偏偏如此与她作对,想方设法的诬陷污蔑她,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非……

沐雪嫣心一凉,燕姬是想要她死?

可她们本就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让她死?

难道只是单单的吃醋,听着方才燕姬与宁婉的对话,明显不是因为争宠,可那是为何呢?

沐雪嫣眉头紧皱,心里再次犯了愁,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仿佛随着此刻的初雪映在她的眸子里。

她邃然一颤,心里瞬间涌现一个想法。

难道……燕姬与廖霆一样,此前便认得她?

准确的是认识芊。

可她若是认识芊为何不像廖霆一样好奇她为何会出现在北离的后宫,好奇她为什么成了北离的皇妃?

芊不是西良人吗,可江时衍是在京畿巡查之时认识的燕姬,她当是北离的人。

又或者是芊游荡四方时认识的?

她心思愁闷,这一切的一切再未得到证实之前也不过是她的猜测。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便又开始心不在焉,宁婉与燕姬接下来所的话,她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只想喝光壶里的酒好回凤仪殿。

元币膊话多言,她神情寡淡,偶尔随之喜笑,偶尔平静的喝着杯盏里的酒,只是怎么喝也不见她醉。

沐雪嫣无心听宁婉与燕姬之前闲聊的客套话,喝光了壶里的酒,也终于有了理由离开,她伸了伸懒腰,从石凳上站起身,对宁婉施礼道:“贵妃娘娘,本宫酒也喝光了,这雪也快停了,出来太久,碳火快要燃尽,本宫也要回宫了。”

元币菜嬷起身施礼,“娘娘,本宫也回昭合殿歇着了。”

宁婉嘴里还含着玫瑰酥,她未着急下咽,而是等细细咀嚼后也慢慢起身,“既然鸾妃妹妹和卞妹妹都要回宫,本宫也便不待了。”

蓉妃随之也缓缓起身,蝴蝶效应般,“贵妃姐姐回宫,本宫也回去罢。”

所有人皆起身,只有燕妃,尴尬的坐在原位,她妩媚一笑,唇角妖娆,“各位姐姐都回去了,本宫待的也无趣。”

沐雪嫣心里舒了一口气,欲要转身离开,一脚踏在青砖的阶梯上,二层阶梯便离开石亭,因为在石桌的另一侧,需要从石亭绕一圈才是回凤仪殿的方向,谁料雪后路滑,青石子路上积水成渊,沐雪嫣一不心便摔倒在地。

好在身旁的元奔笆辈蠓鏊,这才没有摔的很惨,她脸皱成了面团,看了眼掌心上的泥渍,冲元辨倘灰恍“多谢苯憬恪!

元蹦眉,“嫣儿,你没事吧。”

沐雪嫣晃头,“没事。”

燕姬在身后讥笑道:“我姐姐呀,你可要当心,别给自己摔在榻上一辈子起不来。”

这毒舌嘴,沐雪嫣冷笑,蓦然顿住脚步,刚要回头与燕姬讲话,谁道在她身后垂头走路的宁婉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沐雪嫣的脊背。

宁婉刚要发火,却只觉背后有一股子浑然的力量将她一推,她又脚下一滑,脸色煞白之时身子慢慢倾斜。

就要滑倒的时候沐雪嫣及时伸出胳膊接到她的上半身,但因力量冲击太大,沐雪嫣也是一栽,元币踩献潘的身子。

各殿的宫女们也纷纷前来搀扶自家的主子。

清澈的湖面荡漾着一层层水圈,北离的初雪渐渐停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湖边上的石亭旁突然陷入一片混乱,推推搡搡间,不知有谁将沐雪嫣拽到湖水的边缘,而她还在扶着宁婉。

沐雪嫣神色一惊,瞬间觉得不妙,重心不稳的她就要像湖里倒去,她忙撒开紧拽宁婉的手,想着她怀有身孕,不想让她与自己一同坠落。

正当她后背渐渐像湖面倾斜之时撒开了宁婉的手,却看到一股重力也将宁婉推来,随之倾斜的还有元薄

落水的那一刻,沐雪嫣的心冰凉,虽然身子遭遇冰冷的湖水浸湿,面对永远淹没,永远沉下去的绝望,可她的心却比这还要凉。

因为在那一刻,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本以为她已落水,而且及时撒开了紧抓宁婉的胳膊,身后的苯憬阕芤接过宁婉,谁道……她非但没有接过,甚至推了宁婉一下。

沐雪嫣清晰的看见方才元蓖颇婉后假意也随之落水的一幕,她的心瞬间拔凉。

此前的元痹谒心中是一个知心大姐姐,她对她好,处处关心着她,在这后宫中,她以为她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可今她看到的,却彻底推翻了元痹谒心里的形象,原来她所看到的不过是她的一面。

她竟不知,她还有这般阴狠的一面。

冰凉的湖水刺骨的冷,宁婉奋力的扑腾,不停的喊着“救命”,相比她如此渴望生存的呼喊,沐雪嫣与元钡暮艉霸蛳缘奈薇炔咨!

曼见沐雪嫣落水,只得干着急,她知自家娘娘不会水,可她也不会,跳下去只能是添乱,她在湖岸着急的同时也在与其他宫女一同呼喊,试图引起旁饶注意。

燕妃与蓉妃在岸边脸色煞白,虽然也在不停的呼救,却显的这样风凉的呼救假惺惺。

而会水的玉儿早已跳下湖里将呛了水昏迷的元崩塘松侠础

与此同时,宫廷里巡逻的侍卫们也将沐雪嫣与宁婉救了上来。

三人昏迷,浑身浸湿,被送回各殿,因受此惊慌的蓉妃与燕妃也回湘阳殿与德宁殿。

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沐雪嫣唇角惨白毫无血色,曼跪在一旁摸着她冰凉的手心一个劲的自责。

自责没有保护好娘娘,又让娘娘受伤,她瞬间变成了泪人,哭的稀里哗啦,涕泗横流,下巴搁在褥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她醒来。

因元庇脬逖讨皇瞧胀穆渌,再加上气凉,受了寒,调养调养醒来便好。

可对于怀有身孕的宁婉来却是重创,因着落水,她腹中的孩子……没了。

太医诊断时虽发现异样,最后看了眼江时衍阴沉愤怒的脸,却什么也没,默默咽到肚子里,只是因为落水而没有抱住孩子。

对于唯一的龙嗣就这样没了,江时衍眸光一震,顿觉浑身无力,一下子瘫软在宁婉的榻边。

而刚刚醒来的宁婉更是泣不成声,她双眸湿漉,一个劲的打着江时衍坚硬的脊背,怒号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没了,怎么会这样,皇上,臣妾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她哭的很大声,好像越大声对于失去孩子的痛苦便能缓解些,却只得是越哭越伤心。

哭的她眼圈臃肿,嗓音嘶哑,可仍然止不住的落泪,“我的孩子……母后不能没有你……”

他扯着江时衍的衣袖,哭的昏暗地,像前一秒还在蜜饯里泡着,甘甜的嘴角一笑都是美的,而下一秒却踏入深渊的沼泽,不管她如何呼救,如何呼喊,却是越陷越深,最后呼吸困难,渐渐的看不见这个世界而被深渊吞噬。

她面如土色,哭的江时衍心烦意乱,碍于她失去了心爱的孩子,他也没有雪上加霜些苛责她的话。

她无法忍受,只得起身,安抚道:“婉儿,不要再难过了,你先好好歇着。”

宁婉撕心裂肺的呼喊,不愿让他离开,她死死的拽住江时衍的衣袖,神韵突然慌张了起来,像是一匹发了疯的狼,双眸猩红。

她怒道:“皇上,皇上……臣妾想起来了,是沐雪嫣,是沐雪嫣那个贱人,她拽的臣妾,若不是她,臣妾也不会坠湖,若是不坠湖,臣妾的孩子也不会没……我的孩子啊……”

她发了疯般的哭,发了疯般的喊,脑海里只想起她快要摔倒时沐雪嫣好心搀扶她,却推搡间将她拽入冰凉的湖里……

她的身子冷,思念孩子的心更冷,“都是沐雪嫣那个贱人……皇上……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皇上要还我们的孩子一个公道啊,他可是未来北离的继承人……”

她面色枯槁,又撕号道:“皇上千万不要饶恕沐雪嫣那个贱人……不要心慈手软……那个贱人害了我们的孩子当千刀万弓…”

“不……千刀万剐都不能解了臣妾的心头恨……”

江时衍任由她着,只是到千刀万剐时他才知道她的狠……

她失去了孩子,他理解她的痛苦,可千刀万弓…那该是有多恨一个人……

他双眸疲倦,撒泼打滚也任由着她,他突然冷声道:“宁婉,你给朕振作起来,你若是这样一直颓靡下去,风印也便留不得鸣乐殿了。”

完,他便拂袖离开。

只留下跪地的秦太医和在榻上面如死灰浑身颤栗的宁婉。

秦太医见江时衍离开,也默默跟着退了出去。

宁婉苍白无力的手掌攥紧被褥,心里的忧伤和痛苦像一团漆黑的烟雾萦绕在脑海。

她使出浑身力气怒吼一声,回荡在整座鸣乐殿更加显的她的呐喊那般惨白。

就好像渐渐枯萎的树叶,虽然还在树干上长着,可季节到了,枯萎了便会落地。

她心狠狠的攥成一团,发誓般怒瞪着空荡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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