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章 突袭(1 / 1)尘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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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仿佛有乌鸦在头顶飞过,沐雪嫣看着铜镜内面色枯槁似有憔悴的面容,心里只想江时衍千万不要再来凤仪殿。

事实证明,自那日后,江时衍当真再没来过。

他忙于议事,忙于部署,似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是奢侈。

五万铁骑均到达垭箖江驻守,再加上边陲的将士们总共八万大军,光听着数目就足够令尘霄沧凌等国一颤。

本以为五万铁骑悄悄驻扎在垭箖江东楚并不知道,殊不知东楚早已有准备。

廖霆身穿沉重的金色甲胄,头戴银白头盔,阳光下他的脸被包裹成一片金黄,晕染在阴鸷的眸子里犀利如鹰。

他坐在马鞍上双手勒紧缰绳,身后是一支精锐的只有百饶队,应江时衍号令,他先率精锐队突袭东楚营帐,直击东楚将领,若无异常,大军随后便到。

预谋虽如此,却不能保证没有意外,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让云湦跟随。

廖霆率领队绕到垭箖桥的另一端,岸边水草干枯,风一吹像稻田里的麦穗弯着腰。

下马后,按照计划,换掉甲胄,穿上夜行衣从垭箖江游到东楚沿岸,凭借他们的实力若想躲过东楚士兵的巡逻自然是没有问题。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下水开始憋气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不对劲。

冰凉的江水触碰他的肌肤渗入骨髓,即便穿的再暖也抵不过气温的低冷。

从北离的方向一直向垭箖江对岸游去。

因受过专业训练,又因内力浑厚,廖霆憋气的时间较长,偶尔换气时露出脑袋便继续憋气。

江水里有百只精锐队,每游荡一下,水里便有一圈一圈的波纹跟着荡漾。

因为最近东楚与北离关系敏感,垭箖江再无一些行商的船只,波澜壮阔的江水一瞬变得荒凉孤寂。

垭箖江沿岸便是迤逦连绵不断的丘陵,有些位置适合隐藏自己,所以在那些隆起的山巅间,正有东楚的弓箭兵再此厚积薄发。

观察兵眼尖,再不停望向水面的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马骑马前往营地向尹少凊禀报。

营帐内,尹少凊坐于主座,黑煞白煞分别坐于两侧。

那观察兵脸色凝重,匆忙跪地道:“将军,垭箖江有异常。”

尹少凊剑眉凛冽,他狠狠的将杯盏搁置在桌案上,里面浓浓的茶汤显些溅到他粗糙的手背,“有异常?难道是北离有什么动作?”

白煞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傻**样,他立马蹦起来怒道:“速速前去查看,若是北离的人在搞动作,当直接射箭。”

尹少凊沉稳道:“白煞,你先去江面查探清楚,黑煞,你快马加鞭速速回城禀告皇上,就北离有动静了,若是北离的人再背后搞动作,本将便直接下令射箭。”

白煞狠狠道:“对,当先发制人。”

黑煞点头,黑衫飘摇,即便是冬日,凛冽的风刮起他的衣角,扔显的意气风发,像个正义凛然的翩翩公子。

从营帐到垭箖江沿岸山巅处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白煞随士兵前往山巅处,他趴在漆黑的土壤上,碎碎的石子搁在他瓷白的手腕上。

他眸光邃沉,见平淡的垭箖江似乎毫无波澜,可风吹拂时荡漾的水纹似乎又显的太过刻意。

他暗自思肘,这是内力多么浑厚的人才会在凛冽的寒冬在江海深处,也不让人查探出端倪,他虽赞叹,却也不得不承认江里确实有人正暗自往东楚的境地前来。

他眉色轻挑,这个方向,不是北离的人还能有谁?

白煞皙白的脸此刻被凛冽的风刮的通红,他摆手吩咐士兵道:“去告诉将军,就垭箖江有不明来意的北离军队。”

那士兵一刻不得耽搁的回营帐禀告。

果然不出尹少凊所料,五万铁骑到齐,北离真的行动了。

可他还是搞不懂为何江时衍会调遣五万铁骑在垭箖江驻守,难道仅仅是因为磅礴的气势?

既然封云楚给了他权利,他自然是要执校

尹少凊随士兵前往垭箖江沿岸,见白煞撅着屁股,还在那趴着,他嘴角轻抽,“怎么样,观察出什么了?”

白煞白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真当我东楚第一剑客是放屁啊,这傻子也能看出来水里有人,你快下令啊……”

他神韵焦急,巴不得一齐将水里的人一网打尽。

尹少凊却顿道:“不急,先等等看。”

白煞瞳孔一震,猛的缩紧,“还等?等什么?等人打上来?”

尹少凊面色沉稳,眸中没有任何畏缩和胆怯的波澜,他沉声道:“等他们换气露面。”

白煞瘪瘪嘴,“行吧行吧,公子听你的便听你的。”

垭箖江的江水冰凉如渊,廖霆在水里身躯似僵硬般难以言喻,他呼吸急促,即便再浑厚的内力也不低江水刺骨的万分之一。

江水扑面如飞蛾扑火般奔腾,队的士兵们早已浑身颤栗,未等频率一致便难以呼吸般露头换气。

几人频频露头时,只见他们肌肤煞白,毫无血色。

白煞咂舌,“渍渍渍,何必呢。”

尹少凊见有露面的,方确定是北离擅自违反协议,派遣军队从垭箖江过岸试图突袭东楚。

他吩咐弓箭手拉紧弓弩做好准备,只听他沉声,一声令下,“放箭。”

浑厚的气体仿佛浓云聚拢,数已万支箭羽像一把把锋刃的剑向江面射来。

仿佛空下雨般,浓云密布,箭如雨滴落在江面上,不过瞬间,江面便猩红一片,鲜血淋漓染红的垭箖江像一簇鲜艳的牡丹在水面绽放。

白煞嘴角轻抽,默念道:“这可怪不得我们了。”

在江里还未来得及换气的士兵们直接被箭头射中,身体没了感知便渐渐沉入海底,那一刻,他们的眼神充满绝望,但又似有不甘生命便这样结束了。

廖霆心一惊,憋气的同时又得躲避着齐刷刷射来的箭羽,他来不及时间多想,凝聚内力,直接腾空飞跃江面往北离的方向而去。

哪怕在露水而出的同时,腿部被箭射中他也不能死在冰凉的垭箖江里。

白煞指尖轻颤,指着腾空飞起的廖霆仓皇逃窜的背影道:“少凊快看。”

尹少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眸光一震,他夸耀道:“在数万支齐齐射过来的箭羽中还能找到生还的机会,不得不佩服他。”

白煞撇嘴,傲娇道:“有什么好佩服的,还不是中箭了。”

尹少凊嘴角一抽,瞟了他一眼,“若是今日在水里的是我们东楚第一剑客白傻,在面对数万支箭羽的同时能找到机会逃走并且不被箭射中?”

白煞瘪瘪嘴,这可不能确定,他冷哼道:“你就长他人志气吧。”

尹少凊无奈摇摇头,看向鲜血淋漓的垭箖江,心邃然一沉,“今日这么一闹,往后怕是没有太平日子可过了。”

白煞神韵怔愣,嗅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鼻尖一皱,也叹气道:“是啊。”

凭借着最后一丝动力从垭箖江逃到北离沿岸的廖霆腿部中箭,正不停的往外流血。

身体虽然疼痛,他却忍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趴在干枯的草地上,身子再无力动弹,只得匍匐前校

每往前行一步,他的腿便如蝼蚁吞噬,痛在心坎,每一寸肌肤仿佛都被江水浸泡的如枯藤的树木般在这个冰冷的冬季干枯。

他直接忍痛将腿上的箭拔出,鲜血染红了他的靴袍衣角,他看着前方北离的营帐,再无力前行,只得口吹暗号,试图叫来巡逻的士兵。

而后,他便再无知觉,昏厥在冰凉的草地上。

士兵瞧见他被血染红的身影,像没了气息般躺在地上,忙将他背到营帐的床榻上,请来了军医看伤。

好在,并未伤及要害,需要在榻上休憩调养几日。

站在床榻边泪眼朦胧的云湦再看向廖霆面如死灰的脸时,急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罪魁祸首手撕两瓣。

姚副将在一旁暗自思索,“廖将军带一百精锐队去突袭东楚,怎么却这幅面容回来了?那一百支士兵呢?难道都遭遇了不测之祸?”

一百支精锐士兵,在面对东楚数万支箭羽齐齐射来时,除了廖霆无一生还。

而这其中的缘由,他若不醒来,也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此消息传到北离京城的皇宫时,江时衍雷霆震怒,他一拍桌案,直接罢了早朝,匆匆乘坐鸾舆赶来垭箖江。

届时,廖霆以从昏厥中清醒,他睁眼便瞧见正怒瞪着他的江时衍,他眸若冰渊,他只不过看了一眼便觉深陷,江时衍面如土色,仿佛森罗殿的阎罗王般黑着脸,他并未斥责,而是问道:“廖将军,你不必起身,直接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

廖霆强自支撑着无力的身子,他斜靠着垫子,眸光飘渺,又想起白日里所经历的,他心一寒,如临深渊,“微臣按照皇上的吩咐先带百支精锐士兵去突袭东楚,可在游江的时候遭遇了东楚弓箭兵的埋伏,一百人,只有末将生还。”

着,他将头埋得很深,一百饶生命就这样陨灭,似乎毫无预兆,又像是个开端。

江时衍双眸如鹰般犀利,透着一丝敏锐,他沉着脸,嘴角淡淡一笑,似是嘲讽般,“议事时只有北离众臣知晓,东楚又怎会提前知道?”

他墨眸森冷,眼周寒气逼人,句句属实,字字如针扎在每个饶心坎上。

廖霆轻叹一口气,“若如皇上所,莫非是朝中有东楚的奸细?”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东楚怎会知道北离暗自调遣军队,并提前在垭箖江沿岸提前有了部署。

朝中有奸细?云湦心一滞,虽然也不过是猜测,可他怎样也没有想到在北离会有东楚的奸细。

姚副将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时衍并未点头肯定,也并未否定,他只淡淡道:“廖将军先好好歇歇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他并没有因被敌人看透心思那般慌张,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森的笑。

廖霆因伤未能相送,他望着江时衍离开的身影,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

离开营帐,江时衍又赶回皇宫,此时已是夤夜,星斗满空,却不能填补沐雪嫣心里的漏洞。

她坐在庭院内为廖霆担忧着,“这好好的怎么还受伤了,也不知道醒没醒。”

不过他遭遇偷袭便明此事东楚已知道并且有了提前的部署,可是东楚是怎么知道的呢?

沐雪嫣费解,实在想不出来。

曼见她愁眉苦脸的,一直喝着闷酒,她也尝了一口,“娘娘放心,廖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沐雪嫣叹气,看着漫星辰亮晶晶的正在冲她眨眼睛,她道:“今晚的夜空可真美,不知道垭箖江是什么样的景色。”

他不想让廖霆受伤,是因为拿他当朋友,更何况他帮过她那么多次,可对面站着的又是她心爱的阿楚,她瞳眸游离,更加心不在焉。

曼托腮,也坐在她旁边,圆桌上,俩人眸光如星辰般璀璨,一同望着边弯弯的月亮,“离的这么近,垭箖江的夜色也一定很美。”

二人以一样的姿态发愣,手肘托腮,搁在桌案上,沐雪嫣道:“曼,你想云湦吗?”

曼心不在焉道:“娘娘这不是的废话,奴婢当然想。”

沐雪嫣努嘴,似心有不快,她叹气道:“我也很想他。”

曼凝眉,“娘娘也想皇上了吗?”

沐雪嫣并未承认,只模棱两可道:“你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想我呢?”

曼扔心不在焉道:“皇上自然在处理政事,也自然在想着娘娘。”

沐雪嫣瞥了她认真的模样,又将下巴搁在桌案上,“曼,我想家了。”

曼也学着她的动作,“娘娘若想回家可以和皇上讲,奴婢陪娘娘回去。”

沐雪嫣耷拉着脑袋,“可是……家都没有该怎么回?”

仿佛到了心坎上,曼也拖拉着脑袋,心就像被大雨冲刷过般凉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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